高助來敲門的時候,就看到姜醒趴在樓棄的病床邊上,右手被後者扎著留置針的左手緊緊地握著。
姜醒守了樓棄一整夜,之前都是提心吊膽迷迷糊糊不敢睡,現在一口氣松懈下來,不免睡得有些沉。
而那個重傷的本應該睡著的人,在听到開門瞬間,仿佛被刺激似的猛的睜開眼。
他第一反應不是看開門的方向,而是看向自己的手邊——女人正趴在他的手邊熟睡,從這個角度看過去,面部被壓得有一點點的變形,讓那張一向清冷的臉透出幾分不常見的稚氣可愛。
人還在,沒有離開。
樓棄心里松了口氣,隨即看向開門的人。
高助頭皮發麻,一時間面如死灰,但不得不小聲匯報︰“顧總來看您了。”
顧硯辭和樓棄的關系不一般,是穿同一條褲衩子的死黨,也是工作上最可靠的戰略伙伴。
高助敢把其他人拒之門外,但不敢如此對待顧硯辭。
樓棄卻不一樣,他做了一個口型︰“不見。”
現在最重要的是珍惜和姜醒共處的二人時光,顧硯辭一出現,不就是給姜醒機會嗎?
就在這時,顧硯辭已經不請自來的出現在了病房門口,和樓棄四目相對。
顧硯辭打量了一下樓棄,然後就看到了趴在他身邊睡覺的姜醒,兩秒後,自覺的轉身離開。
——兩個人這麼多年的好朋友,很多話不多說,彼此都能夠清楚。
顧硯辭听說樓棄出了嚴重的車禍,所以要親自來看一眼才放心,如果對方需要幫助,他可以第一時間提供。然而,現在很明顯傷患並不是很擔心自己的身體健康。
作為曾經同病相連過的“病友”,顧硯辭非常理解戀愛腦上頭的時候是個什麼模樣。因此不必多說,離開就是最好的幫助。
工作日,姜醒照例到公司上班。
她發現,無論是明樓集團還是顧氏集團,仿佛都有意地減少她的工作量,導致她不僅能按時下班,甚至可以提前下班。
“怎麼這麼晚才來?阿辭壓榨你?”樓棄數著時間,姜醒比他預計的晚到了兩個小時才到。
五點下班,到醫院最多五點半,而現在已經七點半了。
姜醒沒有解釋,把帶來的保溫盒放到餐桌上︰“醫生說你今天可以吃流食了,給你煮了粥。”
樓棄微微愣了一下,眼楮一亮︰“你給我煮的?”
姜醒面無表情的說︰“路邊買的。”
明明剛才都說了給他煮的,听不懂話嗎還反復重復。
樓棄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心里美滋滋的正高興,突然注意到姜醒的食指上多了一個水泡。
他臉上的笑意和得意驟然凝固︰“手怎麼了?”
姜醒看了眼那兒,是今天熬粥的時候走神,不小心被燙到了。
“沒事,燙了一下。”
樓棄臉色有些不好看,按了呼叫鈴讓醫生來給姜醒處理燙傷。
那白豆大小的燙傷水泡,醫生本來想說這麼輕的傷不用處理,等組織液被吸收,自然就好了。
他也不是沒有眼色,什麼都沒有說,乖乖開了燙傷膏。
“疼嗎?”樓棄心疼的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