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棄的手術結束已經是深夜。
輕微腦震蕩,全身多處軟組織挫傷,右手骨折,兩根肋骨骨折,脾髒出血,多處皮膚裂傷……
姜醒看著那冗長的病情記錄,覺得呼吸有些困難。
雖然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但是養傷也不容易。
“樓夫人呢?”姜醒扭頭問高助。
高助表情有些微妙︰“得知樓總脫離危險就先回去了,說守了一夜,熬不動。”
也就半夜,哪里一夜了?
恐怕是覺得熬夜老得快,不願意守了。
姜醒突然理解樓棄從前花心大概是缺愛︰父親外遇不斷,時不時冒出來一個同父異母的兄弟姐妹,母親專心于籠絡丈夫,兒子只是她眼中的工具罷了。
姜醒不敢說樓母不愛樓棄,畢竟這是她唯一的兒子,並且是奪得大權的兒子,但是也僅限于這個兒子是有用的兒子。
否則,昨晚樓母也不會在樓棄生死未卜的時候急著對她惡言相向。
……
心里有所惦記,樓棄幾乎是在意識回籠後瞬間清醒。
然後,一睜眼就看到了那心中的惦記——姜醒坐在病床邊上,手肘放在他的手邊,撐著腦袋眯眼打瞌睡。
睫毛很長,表情很恬靜,光是閉著眼就感覺一股高知聰明勁,他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姜醒睡覺的模樣了。
“樓——”高助發現樓棄醒來,高興地下意識出聲,被樓棄一個眼神飛過去制止了。
姜醒原本就只是太困了眯一下,並沒有真的睡著,稍微有一點聲音就一個激靈醒過來。
猝不及防的,和樓棄四目相對。
姜醒愣了愣,眼里泛起驚喜︰“你醒啦!”
樓棄卻是蹙了蹙眉——這才看到她剛才被手擋住的半張臉,上面赫然是一個巴掌印。
“你哪里不舒服?”姜醒站起來,“我叫醫生來。”
樓棄扣住姜醒的手腕,左手沒有骨折,但是打著點滴。
“你別亂動!”姜醒有些著急,按下他的手。
樓棄的目光從她的臉移到她的眼楮,問︰“你是誰?”
“?”
姜醒回憶了一遍他的病例,唯一和腦子相關的只有腦震蕩,並沒有顱內出血之類的。
簡而言之,不應該失憶。
她認真的端詳樓棄兩秒,說︰“我是你妹妹,親的。”
樓棄頓時被氣笑了,演不下去了︰“我不介意玩骨科。”
看來腦子的確沒有問題。
姜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按了床頭的呼叫鈴,等醫生來給樓棄查房。
在旁邊的高助眼觀鼻鼻關心,假裝自己不存在。
醫生詢問了樓棄的身體情況,叮囑了注意事項。
姜醒听醫囑的時候很認真,即使她努力集中精力在醫生這里,依然能感覺到樓棄肆無忌憚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從他開車出現在馬路上那一刻開始,他們的關系似乎就不再屬于姜醒的主導了。
“姜小姐,您也辛苦了一晚上,需要去隔壁休息室洗漱一下嗎?”高助接到樓棄的眼神,問姜醒。
頂級私立醫院配有家屬的陪護房間。
姜醒有些不放心樓棄,但是她和樓棄現在的關系沒有立場多言,點頭了,只是在離開前叮囑︰“希望你不是要和病人談工作。”
高助︰“……”
你見過員工反過來壓榨老板的嗎?!
姜醒前腳剛走,樓棄的臉色就冷下來︰“她的臉怎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