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琴被人盯著，捏著棒棒糖的手指微微用力，眼神慌張亂飄。
“棒棒糖不吃嗎？味道還可以。”
沈燁清脆的聲音打斷了秦琴的思考，低眸慌里慌張撕扯包裝。
忽而，濃濃的荔枝味突然進入口腔，秦琴撕扯的動作猛然頓住，下一秒，手中棒棒糖被抽走，她怔愣的視線跟隨那棒棒糖，看向了沈燁。
四目相對，沈燁微微一笑，輕而易舉地撕開了棒棒糖放在嘴里，含糊不清道︰“放輕松，等下到了啟華還這個樣子，會丟人的。”
口腔被荔枝味填滿，緩慢擴散至全身，秦琴緊張的心情也被隨之取代，漸漸放松。
池潔通過後視鏡看清後排發生的一切，唇角隱隱上揚。
半晌，車子停在啟華公司門口的停車位上。
四人陸續下車。
池潔走在沈燁旁邊，穩而有力，高跟鞋在她腳上仿佛不存在︰“不知是不是听到您接手的原因，剛剛，啟華更換了對接人，變成了啟華總裁和他兒子，貌似對您...”
話說到一半，沈燁遞給她一根糖，漫不經心道︰“對我如何，跟方案沒關系就行了，放輕松。”
池潔接過糖，沒再說話。
辦公室內，一老一少坐在沙發上，皆是一副沉重姿態。
“爸，曦錦把對接人換成一個還沒畢業的小丫頭，就算她能力再出眾，但又沒接觸過公司，根本不懂其中彎彎繞繞，曦錦是不是準備放棄我們了，所以才這麼做？”
衛華茂一身正裝，靠坐在沙發上，言語間盡顯焦急。
衛國輝︰“應該不是，錦和不是那種背後耍心機的人，應該是有他的考量，等下人來了，你不要這個樣子。”
衛華茂欲說什麼，辦公室大門被人從外面推開。
沈燁走進來，沖衛國輝淺淺一笑︰“衛叔叔，久等了，抱歉。”
“又沒遲到，快坐吧，要喝點什麼？”衛國輝迅速調整好狀態，一副慈和的模樣與沈燁說話，衛華茂在一旁欲言又止。
沈燁︰“不用，先談一下後續方案吧，這次來我跟我的組員也帶了一份簡單的方案，你看看。”
說著，示意池潔把電腦打開給他看。
進來的秦琴、唐凌站在沈燁身後，對于方案一概不知，听到沈燁這麼說，稍稍有些詫異。
衛國輝一愣，望向自己兒子。
之前不是說沈燁才接手沒幾天嗎？這麼快就寫了個方案出來？
衛華茂也不知道。
池潔打開了文檔放在他們面前，衛國輝兩人棲身查看。
片刻，衛國輝看完內容，難掩心中驚愕︰“繼續打造本就不被喜歡的，還是在傾盡的狀態下，未免太冒險了點。”
“總要冒一次險，才能換來後續的道路平坦。”沈燁面帶微笑，坐在沙發上，脊背筆直，眼神堅定地在發光︰“更何況有曦錦做後盾，衛叔叔也害怕嗎？”
听此，有種被沈燁看穿的感覺，衛國輝眼神閃爍，訕笑兩聲，余光看向身旁兒子。
衛華茂撓了撓頭，收回之前說過的話。
“啟華已經可以說很差了，再差也不會差到哪里去，衛叔叔何不放手一搏，也算是給我一次鍛煉的機會，日後曦錦跟啟華的友情只會更好，你說呢？”
沈燁三言兩語輕松撼動了衛國輝內心厚重的巨石。
“可若是失敗了，這代價....”
沈燁︰“不會失敗。”
除非有人搞破壞，這句話她沒說，因為跟現在的身份不符合。
衛國輝看著她這般自信模樣，點了點頭︰“行吧，听你的，那接下來該怎麼做？”
“我想先去看看啟華在明都的幾家珠寶店，可以嗎？”
聞言，衛國輝比剛才還要干脆︰“當然可以，那個什麼，華茂啊，你帶著念念去走一圈，記得照顧好念念。”
衛華茂點點頭。
幾人又聊了一會兒，沈燁幾人才離開。
衛國輝拿起手機給時錦和打去電話，嘴角的笑就沒下去過。
電話響了三聲，被人接通。
“時董事長啊，你可是教出了個膽大又有想法的繼承人啊，我兒子要是有你女兒一半的能力，我也不至于現在還沒退休。”
正在開會的時錦和听到這毫不吝嗇的夸獎，卻沒有半點開心。
會議桌前眾人，見時錦和臉色似乎有點難看，都很茫然，不明白什麼電話能讓他變臉。
得不到回答，衛國輝看了眼手機，不解道︰“你听到我說話了嗎？”
“听到了。”
衛國輝沒察覺到時錦和語氣有什麼問題，爽朗一笑︰“哈哈哈，我們這一輩中，數你最優秀，如今你女兒也不帶差的，我感覺會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過譽了。”
“哎，你謙虛了，剛才她坐在這，說的那些話，要是換作我兒子在她這個年紀，都不一定說得出來，現在他們去線下探店了，我趕忙給你打電話。”
衛國輝望著窗台外面繁華的街景，眼神多了兩分惆悵︰“說真的，在念念來的時候，我和我兒子都以為，你要放棄啟華了，畢竟你因為那點情，照顧得已經夠多了。”
時錦和一愣，眸色深沉︰“你就這麼信她會成功，她可從來沒正兒八經地參與過公司事宜，連大學都還沒上。”
“你以為我信的是她？我信的是你。”衛國輝吐出一口濁氣，淡笑繼續︰“信你絕對不會把工作當兒戲，隨意拿給孩子揮霍。”
時錦和一時無言，讓沈燁接手，一方面是真的覺得她想法不錯可以嘗試，啟華需要突破，其次才是試探。
“她有句話說得很好，啟華已經很差了，我這些年力不從心，忽略太多，交給新一輩吧，就當練手了。”
衛國輝說完，輕松了不少。
這些年公司越差，他越不願意承認，可不承認也改變不了事實，自己又做不出改變，被人直截了當地提出來，倒也沒有想象中那麼生氣。
更多的是自責，讓祖輩傳下來的基業越來越差。
良久，電話在一段安慰中掛斷，時錦和視線落在手機上，眼似鷹如盯獵物般，幽暗冰冷。
他好奇，今天他們去到底說了些什麼，才讓衛國輝說出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