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
那不就是築基修士嗎？
方鈞心中一定，隨即覺得無所謂了，但表面上仍舊裝出一副關切的模樣︰“為何會如此快速地提升？難不成……死人了？”
他說到這里，頓了頓︰“死的，是不是船艙底層的偷渡客？”
這些天，方鈞可沒听說正常旅客有什麼死亡事件。既然不是正常旅客，那自然只能是偷渡客了。
楚寧嘆了口氣，點頭道︰“正是如此。”
方鈞眉頭微皺︰“船上的築基前輩不處理嗎？”
楚寧搖頭︰“這點小事，怎能勞煩築基前輩呢？”
方鈞疑惑︰“可這些偷渡客，總歸是上宗征召的修士。不處理，是不是不太好？”
楚寧理所當然地說道︰“山有高低，人有貴賤。一萬個煉氣修士，也比不上一個築基前輩。”
他頓了頓，語氣平淡卻冰冷︰“偷渡客留著，是上宗需要，不是上宗必須。”
“上宗也要考慮尊重築基前輩的意見。只要不是死太多，對築基前輩來說，都不算什麼。”
方鈞心中一凜，再次感受到了修仙界赤裸裸的階級差距。
由于人與人之間的實力差距被無限放大。
本質上，凡人和煉氣修士，煉氣修士和築基修士，已然不是一個物種。
他們的身份、地位、價值早已天差地別。
而這樣的道理，早已成為修仙界普世的規矩。
方鈞繼續問道︰“那現在死了多少人？”
楚寧語氣沉重︰“死了七十人。這還不算什麼，最重要的是，死了一個觀天宮的修士，還重傷了一個。”
“這樣一來，問題就大了。”
他嘆了口氣，無奈道︰“築基前輩不出手，壓力全都落在我們這些煉氣小修身上。”
方鈞故作不解︰“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個舞女生前不過是煉氣低階。”
“再怎麼厲害，派遣一個煉氣九層的修士下去，不就行了嗎？”
楚寧苦笑︰“這就是問題所在了。”
“在界域壁壘這個環境中，這個鬼修法力穩固，太能躲了。”
“煉氣九層的修士下去也沒用，因為他們的法力不穩，根本抓不到她。”
方鈞露出一絲好奇︰“這是什麼道理？我們這些肉身完整的修士都會法力不穩，憑什麼只有魂體的鬼修，法力反而穩固？”
楚寧解釋道︰“這就是意境的問題了。擁有意境的鬼修，已經有了鬼王之姿。”
“而意境對于鬼修來說，可以衍生出鬼域。鬼域既能用來躲藏，又能穩固法力。”
方鈞感慨道︰“原來如此。那上面叫你們做什麼？”
楚寧再嘆一口氣︰“當然是抓鬼啊！為了避免鬼修的繼續成長，上面已經決定了在客船上層騰出一片地給這些偷渡客。”
“這個情況你很快就能夠見到了。”
“之後就是派遣實力強大的修士去圍剿鬼修。”
“在下實力剛好煉氣六層，再加上長寧商會和觀天宮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自然被選中了。”
方鈞見此，只好道︰“那就望道友一路平安。”
楚寧拱了拱手︰“謝道友吉言了。”
……
方鈞和楚寧離開後，心思一動，就開始走向下層。
原因很簡單，鬼修的存在引起了他的興趣。
在獲得了意境之後，方鈞就考慮過一個問題，別人的意境到底是一個什麼形式的？
是否和自己有什麼不同？
研究事物的差異性是科學研究的一種手法。
只是孤例的話其實有很大的偏差。
可奈何方鈞的手里一直沒有素材，見過倒是見過，比如說游芷夢和蔣雲和。
但這兩個人都被方鈞殺了。
神散則意境散，收集到的數據已經和生前有了極大的偏差。
實在沒有什麼可說的。
而普通的煉氣修士，方鈞還無法做到成功的讓一個人進入到道化狀態，領悟意境。
畢竟要他控制自己的法力和神識簡簡單單，但涉及到別人就沒有那麼容易。
因為他人的法力和神識會干擾方鈞的控制。
降低他的控制精度。
精度一降。
即便算力足夠，也沒有可能完成意境法力的組合，也就無法引起道化。
然而，現在存在了天然的素材。
還是稀有級別的鬼修。
擁有由意境構成的奇特鬼域。
那就不怪方鈞發揮主觀能動性了。
“我是一個大好人，別人對于這種麻煩唯恐避之不及。只有我這種好人，才會主動攬責。”
“所以楚道友，你要感謝我，感謝我還了你的人情。”
方鈞內心思慮道，一邊通過隱身法術，躲過了守護在門口的觀天宮修士，溜進了船艙。
然後——
然後方鈞就見到了前世新年時的火車大廳之景。
吵吵嚷嚷，熱熱鬧鬧。
真可謂修士擠修士。
底層船艙狹小得根本沒有多余的落腳空間。
要不是這里人均修士，這麼多天的航海旅行，不知道要變得多麼污穢。
好在，方鈞的法力在這片界域壁壘無恙，可以御空飛行。
才能不用尷尬到隱身擠人。
“在哪里？”
“我怎麼找不到？”
“一點氣息都沒有察覺到？”
“不應該啊？”
“我實力有那麼差？”
擁有三種劍意的方鈞，論神識品質已經超過一般的築基修士。
對于任何一點關于意境的風吹草動都不應該不會被他察覺。
即便是築基修士的隱匿能力。
方鈞都有信心看破，區區一個煉氣層面的鬼修又算得了什麼？
可離奇的是，方鈞就是怎麼找都找不到。
“這不天道？”
“以我的實力不可能沒有所獲。”
“難道是？”
方鈞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假鬼殺人。
什麼鬼修鬧事之類的東西都是虛假的，都是有心人以這種借口生出事端。
具體是什麼緣由方鈞懶得猜測。
無非就是爭權奪利這套。
即便如此之想，方鈞為了避免是自己的疏漏，還是仔仔細細的檢查了整個底層船艙一遍。
還真沒有發現什麼線索。
別說意境了。
一絲鬼影都沒有發現。
方鈞冷笑一聲︰“三宗俱都是是腐朽墮落之流。”
隨後，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