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冰冷的手隨著齊宇的話,一點一點的攀了郝星河的脖子,然後,狠狠掐住
窒息的感覺鋪天蓋地的襲來,雙眼微眯,意識漸漸模糊。小說
啊,自己要死了嗎
此時此刻,他忽然覺得自己對死亡原來並不恐懼,反而有種解脫。可恍惚間,他又想起齊宇說他一個人在下面多麼的寂寞寒冷
昔姐不是死了嗎他怎麼會是一個人
一種隱隱存在的可能性突然閃現在他的腦海,在結合現在的局勢,他越來越肯定自己的這個想法。最終,他從噩夢,醒來了。
不僅僅是從齊宇的噩夢,也從林淺昔死亡的噩夢,徹底的清醒
齊宇可以為了一丁點兒的可能性而呆在惜緣酒吧,不肯離去。自己又未嘗不可以呢他看著坐在自己面前,堅強的女孩,一抹許久不見的壞笑出現在嘴角。
更何況,他還不是一個人
阿苑揉著酸澀的眼楮,搖了搖頭。
沒做噩夢卻睡不著郝星河眉頭微挑,伸手蓋住了她的眼楮,道,如果是眼楮閉不,我會幫你蓋住的。所以,你什麼都不用擔心,安心睡覺好。天塌下來,有高個的替你頂著。
阿苑沒有說話,但郝星河卻能感覺到自己手心下的眼珠在微微的轉動著。
空氣再次安靜了下來,他的手不知道伸出了多久,直到肩膀酸痛難忍,身邊的孩子才發出均勻的呼吸聲。
呼郝星河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拉過被子,將兩人包裹住後,才與女孩偎依在一起,沉沉的閉眼。
那個時候的我,想的只有如何好好的睡覺,根本不知道在阿苑小小的身體里,留下了多大的傷痛。郝星河垂著頭,一臉自責的道,直到後來,她再也無法在晚入睡,我才發現。可惜,為時已晚。
發生了什麼林淺昔拳頭微緊,沉聲道。
後來,我才知道,在囚禁兩人的期間,言婉蕾曾多次抓住阿苑對齊宇各種威逼,甚至,還將槍口刀刃對準過她。郝星河雙手交叉緊握,語氣沉重,手背青筋凸冒,似乎在忍耐著什麼阿苑說,她感覺得到,那個女人對她懷有著真實的殺意,是真的想要殺了她
對這麼小的一個孩子,都能產生殺意,我真的後面他沒有再說下去,也許是沒有勇氣,也許是憤怒到極點。
林淺昔眸閃過忽明忽暗的光芒,道,所以,你現在, 是在恨嗎
恨自己眼瞎,恨自己沒有看清人,恨自己被表面所迷惑。
我郝星河心情復雜的看了她一眼,無聲的嘆了口氣,避開了這個話題,繼續道,後來,你死亡的消息傳遍了整個若水區,剛開始還有人忌憚林家的勢力,可發現林昀成根本不會管這麼個小酒吧的時候,所有人都開始蠢蠢欲動了。
你也知道,若水區是個黑白顛倒的地方,所以,白天來鬧事的反而沒有多少,反倒是夜晚,一波接著一波。所以,阿苑夜晚睡不著,但那段時間,卻是再也沒有機會讓她睡過
都說孩子會自己長大,當我再次將注意力集到她的身時,她已經能好好的睡覺了。無論吃飯也好,還是睡覺也好,什麼都不需要我擔心。一個人,可以好好的做成。
他抬手捂住自己的臉,道,我沒有好好的照顧她,我愧對齊宇的托付
那你想做成什麼樣子呢幫她穿衣洗漱還是替她遭受那些噩夢呢清朗的聲音配著殘酷的話語從林淺昔的嘴里吐出,你做不到不是嗎你沒辦法替她遭受這一切
郝星河無奈一笑,道,昔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殘酷。
你不是想听我說,這一切都不是你的錯,才找我訴說的嗎林淺昔眉頭輕挑,笑道,還是說,你希望我好好的將你抱在懷里,安慰你一下
別我可受不起想到白穆青的黑暗氣場,郝星河下意識的打了個寒顫。
總之,你的意思是,阿苑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為了保護自身,而對自己進行了催眠。讓她永遠也無法進入深層次的睡眠,無法想起那晚具體發生了什麼可實際,那晚的一切她都清楚的記得,只是下意識的覺得,自己已經忘了。林淺昔猜測道。
其實,這和一個人一生下來告訴他,你是一條魚的實驗是一樣的。長期無法進入睡眠,身體會受不了。而為了不讓郝星河替她擔心,她強迫自己忘記那清晰的記憶。長久以往,雖然記憶依舊清晰,但她卻能做到無視那段記憶,下意識的認為,那不是自己的記憶。
真的,辛苦你們了林淺昔站起身,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如果她能早點回來,也許,今天不會到這個地步
但是,當時的情況,莫說是她,即使是白穆青,也不能保證能讓她活下來
哇
在她思緒翻飛間,樓下傳來了阿苑淒慘的哭聲。
郝星河心一驚,慌忙的站起身,道,阿苑
林淺昔急忙拽住他,道,別慌不會出事的。
雖然白穆青沒有對她明說過,但她下意識的卻知道,他和白鳳蝶絕對在計劃著什麼如今,她和郝星河兩人呆在樓,而樓下傳來了阿苑的慘哭,說明,那兩人的計劃肯定和阿苑的記憶有關。
說不定,阿苑已經無路可退,被迫正視那段記憶了
心微痛,這麼小的一個孩子,要承受這些,真的讓她很舍不得。更何況,還是如此懂事,且惹人憐愛的孩子。
見林淺昔攔住自己,郝星河似是想到什麼,回手拽住她,急聲道,你們對阿苑做了什麼昔姐,她還是個孩子你有什麼計劃沖我來,放過她好不好
林淺昔微微一愣,面帶無奈的道,星河,在你眼,我已經升級為言婉蕾那一類的人了嗎
聞言,郝星河渾身一顫,急忙搖頭道,昔姐,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我只是
想要辯解,可到底要辯解些什麼,連他自己都不太清楚了。
為了弄清楚那晚的事,林淺昔在阿苑身下了多少功夫,他再清楚不過。即使是不經常露面的林敬寒和林浩哲,也能時常看見白鳳蝶纏在阿苑的身邊。
他更清楚那晚的真相是一個信號,只要真相浮現,信號聲響起,林淺昔和言婉蕾不得不站在對立面,為了實現自己心所願,而相互廝殺。
迷茫,如同絲線一般將他緊緊纏繞,找不到線頭,扯不出線尾,反而將自己越纏越緊
所以,在眾人都在努力的尋找凶手時,他選擇了緘口不言。可是,這樣做,真的是對的嗎
楚倪浩葬禮後,昔姐又消失了,一如既往。可當她再次回歸的時候,左強徹底的失去了蹤跡。他沒有多嘴去問,但他知道,左強的失蹤和昔姐脫不了干系畢竟,傷害齊宇的人里,左強首當其沖
光是這樣,還不足以讓他松口。真正讓他松口的,是這次的事件
林淺昔對自己的兩個弟弟有多疼愛,別人不清楚,他可是非常清楚的畢竟,這麼多年來,他可是親眼看著過來的。
而言婉蕾與林家兩兄弟的關系雖說不特別的好,可也算是能兩肋插刀的朋友。但這一次,她卻鼓動楚嵐嵐,讓其對林浩哲動手
這讓他無法忍耐
或許,他心底深處,還是覺得她只是被不甘心給蒙蔽了雙眼,只要好好的引導,一定會變回以前的她可他無論如何也沒想到,她能變得這麼狠毒
如果說,壓倒林淺昔的最後一根稻草是那晚的真相,那麼壓倒郝星河的,是這次的事件
對不起,昔姐辯解無法說出口,最終,他選擇了道歉。
林淺昔看著他,勾起一抹笑意,道,該說對不起的是我,是我沒有好好的安頓你們。
她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你沒有錯,所以,抬起頭來。我認識的郝星河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那是什麼樣子郝星河皺著眉頭,道。
嗯林淺昔狀似思考了一會兒,勾唇道,我認識的郝星河,是一個嘴角永遠掛著壞笑嘴里永遠吐著情話,身邊總是圍繞著俊男美女的家伙而且,還狐假虎威,欺壓店員,老是背著我偷酒喝但,他也是一個敬業的,有創意和才能的調酒師我惜緣酒吧,唯一的店長兼調酒師
昔姐郝星河用拳頭抵住嘴,吸了吸鼻子,眼閃著水光,道。
可不要太感動,免得等會阿苑看見,該說我欺負你了。林淺昔微微一笑,隨時遞給他一張紙。
不要誰會為了這種事哭啊郝星河揮開她的手,眨了眨眼後,情緒已經收了回去。
很好,那我們下去吧。他們該等急了。林淺昔打開門,道。
嗯。
樓下大堂里,剛才熱烈的氣氛如同泡沫一般,消失不見。留下的,只有如同寒冰地獄一般的沉寂冷漠
所有人的視線都盯著站在間的阿苑,听著她帶著哭腔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訴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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