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
江聿懷一直寸步不離地守在虞歸晚的身邊。
他看上去好像一點都不緊張，依舊有條不紊地照顧著她。
但只有虞歸晚知道，他緊張得很。
哪怕虞歸晚握著他的手，安撫他，“別擔心，我們就在醫院這里，就算寶寶要出來了，醫生也會很快趕過來的，而且，媽也在隔壁陪著我們。”
江聿懷每次都是點點頭，“好，我知道，我不緊張。”
但剛說完，他還是很緊張。
虞歸晚無奈，只好想辦法轉移他的注意力。
這間病房有一個落地窗，剛好就在病床旁邊。
虞歸晚每次抬眼望去，就會看到外面的天空在飄著雪，到處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她握著江聿懷的手，“要不等我們回家之後，你堆一個雪人給我和寶寶一起看吧？”
“好，听你的。”
江聿懷向來都不會拒絕她的。
陸逸塵這幾天索性都住在醫院的辦公室里了。
他那些手術能延後的就都延後，不能延後的就找別的醫生去做。
反正，他就一直盯著這層樓的動靜。
但虞歸晚的肚子一直很安靜。
就在平安夜這天，江聿懷給她切了個隻果，喂給她吃。
虞歸晚咬了口，隻果很脆，酸酸甜甜的，口感還是很不錯的。
她拿起叉子也戳了塊隻果，喂到江聿懷的嘴邊。
男人低眸看了眼，眼底劃過一抹無奈，“這是給你切的。”
但說完，他還是乖乖地張嘴吃了。
虞歸晚彎了彎眼，“江聿懷，平安夜吃了隻果，這一年都會平平安安的。”
江聿懷眸色微頓，抬眸對上了她那雙清澈的眼眸，瞳孔里清晰地倒映著他的面容。
他唇角不由得勾了勾，嗯了聲，“平平安安。”
虞歸晚又戳了塊隻果吃了口。
“待會兒晚上想吃什麼？江西送來了些包小餛飩的材料，你要是想吃的話，我晚上就給你做，好嗎？”江聿懷眉眼溫柔地看著她。
虞歸晚勾起唇角，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神色倏地一頓。
她眉心微微擰了擰，叉子從她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十分刺耳。
“晚晚？”江聿懷心頭一緊，緊張地看著她。
虞歸晚看了他一眼，伸手握住了他的手，嗓音微顫，“江聿懷，你別怕，先按鈴讓人過來。”
听見這話，江聿懷大腦空白了一瞬，憑著強大的自制力，迅速回過神來，顫抖著手按了下病床上方的紅色按鈴。
他半蹲在床邊，緊緊地握住了虞歸晚的手，“別怕，你別怕，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別擔心。”
虞歸晚臉色有些蒼白，艱難地扯了扯唇角，“好，我不怕，你也別怕，好嗎？”
江聿懷這會兒听得進她的話，但也控制不住自己不去害怕。
他嗯了聲，“好，好，我答應你。”
按鈴按下後沒多久，陸逸塵就帶著人趕過來了。
他一進來就看到江聿懷跪在病床旁，虞歸晚臉色明顯在隱忍著什麼，便知道她這是快要生了。
“快，產房準備好了嗎？”
“陸醫生，都準備好了。”
“好。”
陸逸塵讓婦產科的醫生趕緊過去先給虞歸晚檢查一下。
幾分鐘後，遮擋簾打開。
醫生開口，“江夫人已經出現明顯的宮縮了，可以準備一下送去產房那邊了。”
江聿懷之前了解過生孩子之前會經歷一段時間的宮縮。
後來他去上課的時候，也去感受了一下產婦宮縮時的感覺。
那種痛，根本沒有辦法言喻。
就算是他撐到最後一步，也都大汗淋灕。
他一想到虞歸晚待會兒也要經歷這些，就心疼得不行。
男人緊繃著臉開口問道，“她這個宮縮大概多久才能到宮口差不多全開的時候？”
听著江聿懷的問話，醫生愣了幾秒，解釋道，“江先生，這個宮縮的時長是沒有辦法確定的，一切都要看江夫人的身體狀態而定的。”
醫生看到江聿懷的臉色，也不好告訴他，也有一些產婦宮縮痛了一天一夜之後，都還沒有到能進產房的程度，還得去打催生針。
這時，秦語微也趕了過來了。
她直接走到虞歸晚的身邊，握住了她的手。
“別怕，媽在。”
虞歸晚嗯了聲，一只手緊握著江聿懷的手，另一只手被秦語微握住。
她看上去除了臉色蒼白了些，根本就看不太出來她這會兒已經開始陣痛了。
看著她的反應，陸逸塵皺著眉開口，“小嫂子，你要是痛的話就跟我們說，我可以讓人準備無痛針的。”
虞歸晚搖頭，“不用。”
而且，這才剛開始，還用不著打無痛針。
江聿懷一直沒說話，就坐在床邊，任由著她用力地握著自己的手。
然後還不忘仔細地給她擦汗。
病房里只留下婦產科的醫生護士，秦語微和江聿懷。
公孫青塵這會兒還在路上。
其他人都來到門口外面守著了。
江西沒見過這陣仗，眉頭一直緊皺著。
一旁結了婚的江南臉色也不怎麼好。
“我剛才好像听到，少夫人現在這個樣子，還得等好一會兒才能把孩子生下來，是嗎？”江西問道。
林暮笙臉色嚴肅地站在門口，目光緊盯著病房里的畫面，沒說話。
諾里斯看著林暮笙的背影，不知道想起什麼，嗯了聲，“這才剛開始呢，生孩子沒那麼快的。”
江西表情難看了幾分，“還得多久？”
諾里斯看了他一眼，“這個說不定，有的人生孩子幾個小時就結束了，但也有的人得生好幾個晚上。”
這話一出，好幾人的臉色都變了。
江南眉宇緊皺著，牽著林與溪的手緩緩地收緊。
林與溪輕拍了下他的手臂，低聲說道，“都過去了。”
江南沒說話。
白微不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只是看到江西下頜緊繃著，臉色也不怎麼好看。
她皺了皺鼻子，小聲地問了句，“你怎麼了？”
江西看了她一眼，沒說話，只是抬手將她攬入懷里。
“沒什麼。”
“肯定有什麼。”
白微才不信他說的話，想要抬頭看他一眼。
江西沒讓她亂動，將她按在懷里，低聲說道，“白小微，別亂動。”
白微︰“……你到底怎麼了？”
“沒什麼。”
白微以為江西不再說什麼了。
過了好一會兒，才听到他好像在說，“其實兩個人也挺好的，對嗎？”
白微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