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旎頓了下，從包包里拿出被細心保存的卡片，遞了過來。
虞歸晚接過後，便直接打開。
【在我二十出頭的年紀，我曾經一個人去過位于北極圈的城市，看過一場我這一生中最難以忘懷的北極光。
那是夜空中最神奇也最絢爛的光影，而它往往是伴隨著破曉前才會出現的。
我听說人死後會成為天上的星星，而星星會隱于晨光熹微。
可北極光和我會在黎明破曉前出現。】
傅政南是在告訴溫旎，她的父母會在每一個夜晚來臨時，出現在天際，即便天亮了，星星不見了，但沒關系，黎明破曉前他會出現，可以代替她的父母繼續陪在她的身邊。
“他今天送給我的是歐若拉玫瑰。”
溫旎緩緩地開口，“老板，其實我很想問，你當初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江先生的？是因為他為了你，在檀園里準備了一個花園，讓你感動了？”
至今為止，她都沒有見過哪個花園能比得過檀園的花園要更讓人感到驚嘆。
虞歸晚將那張卡片還給她，听見她的問題，想了下，才開口，“你沒見過那個時候的我，萬念俱灰，就好像這個世界的一切都無法讓我有任何的波瀾，但我始終記得，當我第一次去到檀園，看到那片花海的時候，才突然發現自己的世界好像開始被人一點點地填滿了各種的顏色。”
“若你非要問我，到底是什麼時候喜歡上他，這個問題太久遠了，久到我好像生來就和他有命定的緣分，無論什麼時候，我們都會愛上彼此。”
溫旎怔怔地看著女生。
“其實喜歡上一個人並不一定是說他到底做了什麼，讓你感動了，所以才會喜歡上他。”
虞歸晚看了溫旎一眼，“因為喜歡是喜歡，感動是感動，這二者永遠沒有辦法混為一談，你應該問，如果換一個人做了傅政南為你做的這些事情，你也會像現在這樣茫然無措嗎？”
這話一出，溫旎直接愣住了，換一個人？
她還挺認真地想了下，如果真的換了別人做這些事情，她到底會有什麼反應？
比如程澍川呢？
他們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從小一起長大的。
可若是做這些事情的人是程澍川，她還會像現在這樣嗎？
溫旎十分肯定，絕對不會！
不管是程澍川，還是其他任何人，他們就算送再多的鮮花，會在她忙著工作忘了吃飯時送來餐食，特地等她下班就為了能和她見一面說上一句話，也會記得她的喜好，她都不會有半分的感動。
所以，她這是……喜歡上傅政南了嗎？
虞歸晚看到溫旎的反應，嘴角微微勾了勾，“所以，你這是有答案了？”
听見她的話，溫旎回過神來，目光看向她，猶豫了兩秒，隨後還是點頭，“嗯，我想……我已經有答案了。”
“溫旎，我還是那句話，無論發生什麼，就按照你自己的心去走，別的都不重要。”
虞歸晚拿起果汁杯，朝她舉了舉。
溫旎也拿起一旁的杯子，跟她踫了下杯，“老板，謝謝你。”
虞歸晚笑了下，“不是都說了嗎？跟我就不用說謝謝了。”
“還是要謝的。”溫旎喝了口果汁後，放下杯子，說道，“要不是老板你，我恐怕早就不在這個世界上了。”
沒有人知道，曾經的溫旎在得知父母去世後的某個晚上，也想過要跟他們一起離開的。
只是最後為什麼沒有離開，除了她，沒有人知道原因。
虞歸晚表情微頓，抬眸看向她，目光清澈溫和，“真正能夠讓你堅持下去的，沒有任何人，只有你自己。”
“所以，你最應該感謝的人，其實是你自己。”
听完，溫旎沒忍住笑了笑，隨即很認真地開口，“老板，其實我一直以來都很難相信，看上去瘦瘦小小的女生，竟然會有這麼強大的力量，強大到就連生死都沒有辦法撼動她半分。”
“可現在我知道了，是因為你吃了太多的苦，也承受了太多常人難以理解的痛，才能走到現在，所以，我很慶幸，一直以來能夠從你身上學到那麼多。”
虞歸晚看著她，嘴角勾起，“就算你這麼夸我，未來幾個月的時間里，我還是沒有辦法回沉煙的。”
溫旎挑眉，“我已經做好心理準備了。”
兩人相視一笑。
差不多吃完的時候，江聿懷就來了。
他手上還拎著一個保溫袋，里面放著一個保溫盒，裝著的就是虞歸晚愛吃的酸辣雞爪。
江聿懷掃了眼餐桌上的食物，便知道虞歸晚吃了多少了，心中有數後，便沒再說她什麼，而是拿出保溫盒。
虞歸晚一看到後，就迫不及待地打開，給自己夾了塊吃了。
空氣中彌漫著檸檬和花椒的香氣。
溫旎看著虞歸晚連里面的檸檬都沒放過的時候，沒忍住問了句，“老板，你這樣吃……真的可以嗎？”
虞歸晚看向她，沒說話，只是給她碗里也夾了塊雞爪，眨了下眼楮，“你嘗嘗。”
溫旎看著碗里的雞爪︰“……”
她有點不敢吃。
“放心吧，我給你夾的，他不會說什麼的。”
虞歸晚像是能猜到她心里在想什麼。
見狀，溫旎沉默了兩秒，便鼓起勇氣用筷子將雞爪夾起來，吃了。
幾秒後，虞歸晚好奇地看著她，“怎麼樣？”
溫旎憋了憋，還是沒憋住，“江先生，這個雞爪……有食譜嗎？”
虞歸晚听見這話，沒忍住笑出聲來。
溫旎有些不自在︰“……”
江聿懷去買完單後，幾人就走出火鍋店。
“我之前閑暇的時候，就做了幾款新品，到時候我讓江西送到沉煙，你可以跟策劃部的人討論一下新年新品。”虞歸晚說道。
溫旎點頭，“好，新品的事情我會安排好的。”
“嗯。”
虞歸晚走出火鍋店，正想問江聿懷，他把車停在哪兒了。
結果沒想到踫見了一個人。
她挑了下眉毛，“都追到這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