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也沒有想到,這場婚禮里哭得最凶的人居然不是新娘,而是新郎。
在宣誓環節,江南全程都是哽咽著說完他的誓言的。
林與溪最忙了。
她一直忙著給江南擦眼淚,還不忘哄一哄他。
等輪到自己宣誓的時候,林與溪都還沒來得及說什麼,江南又沒忍住開始哭起來了。
這一幕,東西北三人的表情是最一言難盡的。
江東依舊面無表情,但顯然還很嫌棄。
江北簡直沒眼看。
穿著一身淡粉色伴娘服的白微鼓了鼓掌,沒忍住低聲問身旁的男人,“那個……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江西看了她一眼,單手解開西裝扣子,然後將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問。”
白微還在想,要怎麼去問這個問題的時候,突然就被一股溫熱的氣息包裹著。
她看著身上的西裝,愣了幾秒,抿了抿唇,然後才小聲地問道,“就是,你會哭嗎?”
江西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麼玩意兒?”
白微輕咳了聲,重復了一遍她的問題。
听完後,江西嘴角微抽,“我……”
他原本想說,他怎麼可能會像江南那樣娘唧唧的?
但話都到了嘴邊了,他神色微頓,換了個說法,“想看我哭啊?等你什麼時候同意嫁給哥哥了,哥哥就哭給你看,你想哥哥怎麼哭就怎麼哭,怎麼樣?”
白微差點就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噎死,“……”
她一下子就通紅了臉,又氣又羞地罵了江西一句,“誰要看你哭啊?”
江西好整以暇地叉著腰,挑眉看她,“小白,你可不要冤枉哥哥啊,明明是你先問的問題,是不是?”
白微不想理他了︰“……”
不遠處,宣誓環節結束後,林與溪要去換掉身上的婚紗,然後出來敬酒。
白微便連忙上前幫忙了。
江西看著她迫不及待蹦蹦跳跳地拎著裙擺就去幫忙的背影,無聲地嘖了聲。
他看上去很像是什麼豺狼野豹嗎?
江北和江東都沒什麼表情地站在他的兩側,搭上他的肩膀。
“干什麼?”江西瞥了他們一眼。
江北搖了搖頭,“不要臉啊。”
江東也說道,“非常不要臉。”
江西眸子微挑,“怎麼就不要臉了?”
江北摟著他的脖頸,下巴微抬了下,指了指不遠處白微的背影,“你說說你,談個戀愛還逼著人家喊你哥哥,要不要臉?”
江西很快就從一群人中一眼看到白微的背影,嘴角微微勾了勾,然後才說道,“你們這些單身狗是不會懂,這叫小情侶之間的情趣,懂嗎?”
江北和江東面無表情地對視了一眼,然後達成了雙方的默契。
江西也不知道他們打不過,就來陰的。
等白微陪著林與溪換完敬酒服出來,江西就已經替江南擋了快兩瓶威士忌了,手里拿著的那瓶已經快要見底了。
他身上的白色襯衫不知道什麼時候解開了兩顆扣子,衣襟上還隱約能看出被沾上了酒液。
渾身都散發著酒氣。
林與溪剛過來,看到這一幕,都不由得驚住了,連忙將江南拉了過來,壓低了聲音,問道,“這怎麼回事啊?怎麼就醉成這個樣子了?”
江南的手里也拿著一個酒杯,但沒喝幾口。
他看了眼不遠處的江西,表情復雜,這才解釋道,“這可不關我的事,是他自己說話得罪人。”
林與溪︰“?”
就算江西真的說話難听了,誰敢這麼整他?
江南默默地嘆息一聲,然後將江西跟江北江東他們說了什麼,言簡意賅地自己媳婦說了下。
听完,林與溪也跟江南一樣沉默了,“……”
果然,被針對也是活該的。
白微沒想到才離開沒多久,江西就醉成這個樣子了。
她剛走近,都還沒來得及說話。
江西就像是小貓一樣,聞到了她身上的氣息,眼楮都不帶睜開的,直接就往她身上倒。
白微手忙腳亂地將他扶起來,“不是……這怎麼回事啊?你怎麼醉成這個樣子了?”
江西緊閉著眼,但還不忘緊緊地抱著女生,腦袋還往人家的脖頸處蹭了蹭,“難受。”
白微差點沒把他往外面給扔了,硬生生地克制住。
她只好抬頭,用疑惑的眼神看向一旁的江東和江北,“他怎麼喝得這麼醉?”
兩個罪魁禍首默默地對視了一眼。
江北面不紅心不跳,十分熟練地開口,“這你問他啊,就算這酒是珍藏版的,但也不能當成酒喝啊,是吧?”
江東嘴角抽了抽,點頭,附和道,“對,江西就是把酒當成水喝了。”
白微︰“……?!”
你看我像是這麼好糊弄的樣子嗎?
江北輕咳了聲,“那個小白,既然江西都醉成這樣了,你還是趕緊將他帶回去吧,不然的話,他待會發起酒瘋來,被其他人看到了就不太好了。”
他指的是秦語微和公孫青塵他們。
至于其他人,也沒有這個本事指手畫腳的。
白微認識江西那麼久,也沒見他喝得這麼醉過。
這會兒,她也來不及深究什麼了,江西一副難受得快要想吐的樣子。
白微只好將他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讓他借著自己的力,往休息室的方向走去。
“是不是很難受?”
江西含糊地唔了聲,嗓音沙啞,“很難受。”
白微加快了腳下的步伐,“忍一忍,我們馬上就到了。”
“好。”
江西乖乖地跟在她的身邊。
林與溪還是擔心兩人,畢竟江西都醉成這個樣子了,怕白微會搞不定。
江南拉住了她,然後叫來心腹,讓人跟上去,順便給江西準備了解酒的東西。
然後他就看向林與溪,“這下安心了吧?”
林與溪無奈地看著他,“你故意的?”
剛才可能是一時半會兒沒反應過來。
但這會兒,再遲鈍的人都看出江南的目的是什麼了。
還真的是膽子大。
也不怕被那幾位發現。
江南一臉無辜,“怎麼可能?明明是江西太䱇瑟了,那番話又不是我拿槍指著他說的。”
林與溪︰“……”
這時,虞歸晚簡單地吃了些東西之後,就有些犯困了。
江聿懷打算早點帶她回去休息。
虞歸晚剛好過來跟林與溪說一聲,就听見了他們的對話。
她挑了下眉毛,“江西䱇瑟什麼了?”
說完,她掃視了一圈,剛好沒見到江西的身影,連白微也沒看見。
這下江南可不敢插科打諢,摸了摸鼻子,便如實說了。
听完後,虞歸晚似笑非笑地看向江南,“你膽子可真是大啊。”
江南默默地站到林與溪的身後,毫不猶豫地就把鍋甩到江東和江北身上。
“少夫人,是他們將江西灌醉的。”
江東和江北︰“……”
你可真是活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