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客廳里陷入了一片寂靜。
所有人听到虞歸晚這話的時候,都下意識地愣在原地了。
江聿懷也不例外。
他怔愣著看著面前的女生,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嗓音微微發顫地問道,“晚晚,你剛才說什麼?”
虞歸晚目光定定地看著眼前的男人,握住他的手緩緩地放到自己的腰腹上。
她輕聲開口,“江聿懷,你要當爸爸了。”
江聿懷瞳孔微縮了下,被她握住的手明顯顫了顫,有幾分害怕,不太敢落在她的腹部上。
生怕自己力氣稍微大了那麼一點,就會傷到她,還有……腹中的胎兒。
他眼尾飛紅,目光緩慢地往下移,定定地看著她依舊平坦的小腹。
明明在回來檀園之前,他還抱過虞歸晚很多次,也有很多次,他是摟著她的腰。
所以,在還不知情的情況下,江聿懷曾多次感受到她腹中骨血的跳動。
只是……他一直不知情。
而且昨晚,他們還……
江聿懷心跳驟然加速了幾分,心里也涌起了一陣後怕。
他差點就傷到他們的孩子了。
虞歸晚看到他的反應,就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麼,在擔憂什麼了。
她緊緊地握住他的手,輕輕地放到自己的腹部上,“江聿懷,你感受到了嗎?”
“它一定,很喜歡你。”
“而且,它也很健康,在乖乖地長大,等待著和我們見面的那一天。”
從茶室出來前,虞歸晚就已經親自給自己把過脈。
所以,神醫白商說它健康,就一定很健康。
江聿懷眸光閃了下,緩慢地抬眸看向她,“晚晚,我……”
虞歸晚唇角彎起,“我知道。”
他什麼都不用說,她都明白。
這個消息,也讓整個檀園都炸開鍋了。
江曜安第一次這般呆怔地站在原地,呢喃了聲,“我要當伯伯了?”
他弟弟的兒子,自然是要喊他伯伯的。
站在一旁的林暮笙本來就激動不已。
她听見江曜安這話,笑了笑,“當然,等孩子長大了,估計還會鬧騰你這個伯伯買玩具呢。”
兄弟兩人能夠冰釋前嫌,對林暮笙來說,這便是最好的結局了。
江曜安不由得想象了下那個畫面,嘴角勾起了一抹柔和的弧度,“沒事,我不怕鬧騰。”
諾里斯也沒想到啊。
他雙手插兜,看了眼身旁的林暮笙,唔了聲,“那我豈不是……”
如今,諾里斯和林暮笙已是心知肚明彼此的關系,卻沒有點明。
他還只是無名有份。
哪怕諾里斯早就在心里想過無數次他終于上位的畫面,但也始終沒有逼過林暮笙半次。
林暮笙自然沒有錯過他的呢喃,睨了他一眼,也懶得說破他的心思。
他們都什麼年紀了?
難不成,還非要像那些年輕人那樣總是將愛不愛的都掛在嘴邊嗎?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林暮笙只覺得只要彼此都還好好的,就已經是莫大的恩賜了。
楊老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蹭的一下,“我……我這就讓實驗室準備奶粉。”
這可不是小事,得提前研制了。
其他人听見這話︰“……”
胎兒這會兒就一顆黃豆大小,這麼快就準備奶粉,未免也太著急了吧?
公孫青塵剛才也被嚇了一跳。
直到听見虞歸晚向江聿懷的解釋,他懵了一瞬,然後不可置信地看向秦語微,“微……微微,囡囡她真的……我們要當外公外婆了?”
秦語微唇角勾著一抹笑,嗯了聲,“是呢。”
“我真的要當外公了?!”
公孫青塵趕緊來到公孫家主身旁,將他小心地扶起來,“爸,你听到了嗎?我要當外公了,你也要當外曾祖父了。”
公孫家主握著拐杖的手,明顯在顫抖,“听到了,我听到了。”
所有人的臉上也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只有江聿懷。
他只是定定地看著虞歸晚,眼眶泛著紅,滿眼的心疼和愧疚。
虞歸晚抬手,摸了摸他的臉,輕聲安撫,“我沒事。”
江聿懷什麼話也沒說。
……
當天。
陸逸塵剛從手術室出來,都還沒來得及回到辦公室喝口水。
他整個人就被江西拎走了。
真的是拎著走了。
陸逸塵懵逼得不行,看著周圍的醫生護士頻繁回頭看他的動靜,腦袋都疼了。
“江西,你這是干什麼?快把我放下來。”
“不行,情況緊急,陸少,你就先忍耐一下吧。”
話音剛落,陸逸塵就被江西拎進電梯里,直接按了樓層。
陸逸塵好不容易將自己的領子從江西的手中解救出來。
他看到江西按的樓層,愣了幾秒,“你怎麼按婦產科的樓層了?”
剛說完,他像是想起什麼,瞪大了眼楮看著江西,“臥槽,我沒想過,你居然這麼禽獸?!白小微不是才……”
江西︰“……你才禽獸。”
他看上去就這麼不靠譜嗎?
陸逸塵輕哼了聲,“我倒是想,但無奈我還是個單身狗。”
江西嘴角抽搐了下,然後才解釋道,“不是小白,是少夫人,她懷孕了,爺帶她過來做檢查了,說要你在場比較穩妥一點。”
就算秦語微醫術不低,連虞歸晚本人都是神醫。
但江聿懷還是不太放心。
所以就帶虞歸晚來到陸氏的醫院做一個詳細的檢查。
虞歸晚對此也沒說什麼,只是听從他的安排。
她知道,只要在沒有徹底確定她和孩子沒事之前,江聿懷懸著的一顆心就不會放下來。
另外,有陸逸塵在,檢查的結果沒有人敢動手腳。
听完這話,陸逸塵整個人都懵在原地了,“臥槽?!”
江西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
“你剛才……是說誰懷孕了?”陸逸塵滿臉的不可置信,“你是說小嫂子懷孕了?!真的假的?!”
江西︰“……”
他都不想說話了。
這種事情難不成還能有假的?
“叮——”
電梯門打開。
陸逸塵見江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也懶得再追問了。
他一邊快速地整理著身上的衣服和白大褂,一邊快步地走出電梯。
“他們在哪兒?”
江西大步地跟了上去,“就在檢查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