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聲野反應過來後，直接拿起桌上的合約翻到最後一頁，筆也遞過去，“快簽。”
褚言看到王聲野連合約都不用看一眼，就讓他簽，“……”
這麼直接的嗎？
沒等他說什麼，有股東反應過來後，便忍不住開口說道，“言少爺，這合約……是不是要讓法務部的人先看一下呢？”
說著，股東給了個眼神，坐在後面的法務部的工作人員就起身過來，準備看一眼合約。
王聲野听到這話，直接嘖了聲，“怎麼？您這話的意思是想說，Y&G的人費盡心思在這份給褚氏讓利不少的合約上，還準備了不少坑了是嗎？”
股東聞言，下意識地看了眼負責人，然後開口，“我可不是這個意思，王先生不要曲解我的話。”
“既然不是這個意思，那諸位還有什麼好疑慮的呢？還是你們覺得憑你們的本事，也能從諸多競爭者中搶下這份和Y&G合作的合約？”
王聲野這話讓現場陷入了一片安靜。
別說競爭了，他們連在Y&G面前露面的機會都搶不到。
只是，他們沒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Y&G的人居然會突然跳出來站在褚言這邊。
這樣的話，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個很好的消息。
但是和Y&G的合作……
這又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
畢竟，能和這個企業合作，對如今的褚氏來說就是雪中送炭。
他們也有好處。
見狀，股東們對視了一眼後，就沒再開口說阻止的話了。
褚言也順利地簽下了合約。
負責人接過合約，伸出手來，“褚董事長，合作愉快。”
褚言心里松了口氣，微微一笑，“合作愉快！”
負責人點頭，目光看向虞歸晚，“那，我就先走了。”
他知道江聿懷就在樓下等著，也不好去打擾兩人的二人世界。
虞歸晚頷首，“去忙吧。”
“是。”
負責人應了聲，離開前還不忘跟褚言打了聲招呼後才離開的。
這一幕，讓在場不少股東看得都一愣一愣的。
虞歸晚懶得應付這些股東，掃了眼褚言和王聲野，“去吃飯？”
王聲野立馬點頭，“好。”
然後他看了眼褚言，手肘撞了下他，“去吃飯。”
褚言︰“……吃。”
等三人離開後，他們才忍不住拿起那份合約看了眼，然後都能看出彼此眼里的震驚。
……
與此同時。
褚氏樓下停著一輛黑色的商務車。
在看到虞歸晚出來，江西連忙下車，“少夫人。”
他看向兩人，點頭致意。
虞歸晚懶懶地打了個哈欠，“先去餐廳吧。”
“是。”
車門自動打開。
江聿懷從車上下來。
兩人久違看到江聿懷，都不由得愣了下。
“姐夫好。”
江聿懷掃了他們一眼，嗯了聲，握著虞歸晚的手，等她先上車。
兩人也默默地坐在最後排。
“吃火鍋？”
江聿懷擰開一瓶果汁，遞了過去。
然後往後排遞了兩瓶沒開的。
虞歸晚喝了口，唔了聲，“加辣？”
江聿懷裝作沒听見，“等晚點吃完了，帶你去玩一下？”
女生睨了他一眼，沒說話。
後排的兩人也沒有出聲。
江西預訂了一家私密性比較好的火鍋店的包廂。
等到了火鍋店，虞歸晚懶得管江聿懷，直接拿過點菜的平板，將鍋底的辣度從微微辣換成了中辣。
江聿懷看到了，但沒說什麼，只是讓人準備了杯牛奶。
“想吃什麼？自己點。”
虞歸晚將平板遞過去給兩人。
他們也有一段時間沒見面了。
自從上次在海城見完面沒多久，褚言就大概知道了虞歸晚和褚老爺子之間可能是發生了什麼。
等他真的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後，整個人差點就沒崩潰了。
幸好當時王聲野攔著他。
不然的話……
褚老爺子也很後悔，但當時的他只能做出這個選擇。
畢竟，他的背後除了自己，還有一整個褚家和海大實驗室。
犧牲虞歸晚一個人，對當時的他來說確實是唯一且最好的選擇。
褚言沒有辦法理解，但事情已經發生了，也無補于事。
後來，他只能暗地里聯系楊老，希望能夠幫助虞歸晚研發出抑制劑。
京大實驗室很多特殊藥材也都是褚言瞞著褚家的人，讓王聲野送去京城的。
如今再次面對虞歸晚，還有剛才進來包廂後，她摘掉帽子，露出了那頭銀發。
褚言喉間一陣酸澀，不知道該說什麼，只能悶聲地坐在角落里了。
王聲野接過平板，熟練地點了兩人愛吃的菜，然後看了眼悶聲不吭的褚言，隨即目光轉向虞歸晚。
他頓了下，問道，“晚姐，你的頭發……”
虞歸晚喝了口溫牛奶，“好看嗎？剛染的。”
王聲野︰“……”
褚言︰“……”
他們看上去真的很好騙嗎？
關鍵虞歸晚說得還十分理直氣壯。
就算看得出來她說的是假話，他們也沒有理由反駁什麼。
菜很快就上齊了。
火鍋咕咚咕咚地冒著熱氣。
空氣中都飄著一股濃郁的辣味。
虞歸晚這會兒胃口很好，吃了不少東西。
江聿懷只是默不作聲地給她杯子里倒牛奶。
等虞歸晚吃到半飽，放下筷子，江聿懷直接讓人撤掉那些辣鍋，換上清湯鍋。
她只是睨了他一眼，沒說什麼，目光轉向一旁的兩人。
準確來說，是看向一直沒有說話的褚言。
“你是不打算跟我說話了嗎？”
這話一出，包廂里的氣氛莫名地安靜了一瞬。
江聿懷看了眼褚言，沒出聲。
褚言抿了抿唇，緩慢地放下筷子，“晚姐，我……對不起。”
他憋了一個晚上，還是說了這三個字，“我真的沒想到爺爺他居然……很對不起。”
坐在旁邊的王聲野默默地放下筷子。
虞歸晚沉默了幾秒，“這件事情和你無關，你不用自責。”
“我怎麼能不自責？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這麼信任爺爺，也不會吃下爺爺他給你的那些藥，你的身體就不會……”
說到這里，褚言忍不住哽咽了下，“我都知道了，楊老什麼都跟我說了，這些藥……差點要了你的命，對嗎？”
這會兒包廂里就只剩下鍋里咕咚咕咚冒泡的聲音，還有褚言的哽咽。
江西下意識地看了眼江聿懷。
男人沒說話。
但臉色算不上是很好的。
當時在基地的時候，他們真的都快要被嚇得半條命都沒有了。
虞歸晚好幾次暈厥過去，一直醒不來。
無論是江聿懷，還是他們，當時都嚇得不行。
虞歸晚要是出事……
江西根本就想象不出來這會是什麼樣的畫面。
但江聿懷肯定會崩潰的。
這是必然的事情。
他們也都清楚地知道。
這也是為什麼在前陣子，隱世家族的隱患徹底消除後，虞歸晚再次昏迷，他們會這麼擔心。
虞歸晚要是沒了，江聿懷絕對不會獨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