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青余見諾里斯和虞歸晚的出現，已經徹底打亂了他的節奏。
就算再待下去，有虞歸晚在，也沒有辦法再讓江聿懷的情緒失控了。
他咬了咬牙，直接從口袋里摸出了一個煙霧彈用力扔向不遠處。
諾里斯不知道那是什麼。
“臥槽，小丫頭，小心。”
虞歸晚下意識地轉身想要護住江聿懷。
結果，比她動作更快的，是江聿懷的擁抱。
男人背對著煙霧彈炸開的方向，將虞歸晚緊緊地攬入懷里。
“ ——”
身後彌漫出濃郁的煙霧。
牧青余趁機就逃了。
虞歸晚猛地抬起頭，就對上了江聿懷漆黑不見底的眼眸。
他目光定定地看著她。
背脊略微彎曲著，雙手緊緊地將她護在懷里。
這個地方對虞歸晚來說，是最不想踏足的。
但沒想到，歷經幾世，再次回到這個地方，還是他們，最後還是他護住了她。
不同的是，這次只是煙霧彈。
並非逆天改命後的反噬。
虞歸晚怔忡地看著眼前這張熟悉到刻在骨子里的面容。
她就說，為什麼當初她會這麼快就對他動心。
原來，她愛他，在他出現的那一刻，沉寂已久的心一定會再次為愛而瘋狂跳動的。
女生眼眶發酸，在她還沒反應過來時，晶瑩滾燙的熱淚從眼角瞬間滑落。
墜落在腳下的泥地里。
無聲無息的。
只剩下絕色的臉龐上那抹淡淡的淚痕。
濃煙慢慢消散。
江聿懷指腹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喉結滾動了下，啞聲問道，“為什麼哭？”
她幾乎很少哭。
連秦語微和林與溪也說，她就算被那些試劑折磨得生不如死，就算單槍匹馬單挑了雇佣兵團，渾身是傷，半死不活，半滴淚都沒落下過，只有臉上的汗。
可這些日子里，他卻見過她哭了幾次了。
虞歸晚指尖微顫，緩緩地抬手，輕撫著他的臉龐。
微涼的掌心下傳來陣陣溫熱。
是他身上的溫度。
她努力地彎起唇角，“因為，你還在。”
江聿懷沉默了下，抬手握住了她的手，來到唇邊，輕啄了下，貼著她的指尖。
“是啊，你還在。”
還在他/她的身邊。
諾里斯見是煙霧彈，不是炸彈，終于松了口氣。
他轉身看向相擁的兩人。
自然也沒錯過虞歸晚飛紅的眼尾。
諾里斯神色頓了下，移開了視線，無聲輕嘆了下。
難得這次，他沒有開口調侃。
半晌，虞歸晚從江聿懷的懷里出來，站直了身體，偏眸看向不遠處的諾里斯。
“先回去吧。”
如果可以，她不想留在這個地方。
這片染滿他鮮血的地方。
充滿絕望和枯寂，讓人窒息的地方。
諾里斯點點頭。
……
秦家這邊。
江聿懷不知為何不在秦家。
虞歸晚什麼也沒說就這麼離開秦家，不知道去了哪里。
連諾里斯也不見了。
江西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了。
他第一時間來到林暮笙的院子里，將這件事告訴她。
林暮笙听完，瞬間大驚失色，“你說什麼？阿懷他們都不見了？”
江西點點頭，“少夫人只是讓我跟諾里斯先生說一聲，讓他去找她，但諾里斯卻沒告訴我到底去了什麼地方，也不見了。”
“不過，諾里斯先生留下一句話，讓我來找夫人你，說如果發生什麼，就讓你來穩住秦家。”
林暮笙一听就知道怎麼回事了。
她瞳孔猛縮，按在桌子上的手明顯在發顫。
看到她這個樣子，江西懵了懵，“夫人？”
林暮笙想要起身，但沒站穩，又跌落在椅子上。
她抬頭看向江西，問道，“他們去了多久了？”
然後江西就說了個時間。
“還……還好，沒多久。”
林暮笙握緊了拳頭，起身，“你跟上我。”
她沒有虞歸晚他們那樣的身手。
要鎮場子，在這個時候還需要多找一個人。
“是。”
江西跟了上去。
……
這邊。
秦語微看到林暮笙突然過來，還愣了一下。
沒等她開口，林暮笙剛走進她的院子，直接腿軟，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夫人。”
秦語微瞳孔微縮了下，快步地上前。
幸好江西眼疾手快地把人給扶住了。
“怎麼回事？”
秦語微走到林暮笙的身旁，緊緊地扶住了她，想要帶她去不遠處的桌子坐下來慢慢說。
林暮笙抓住了她的手臂，眼眶微微泛著紅，“親家母，快，來不及了，你去救阿懷和晚晚他們。”
“什麼？”
秦語微滿臉震驚，看著林暮笙，“他們怎麼了？”
連江西听到這話，腦子都被震懵了。
怎麼回事啊？
林暮笙幾乎站不穩，只能緊緊地抓著秦語微的手臂，勉強站住。
“他們……他們應該去了那里，晚晚是要去救阿懷回來，可若是發生什麼，晚晚她肯定會選擇犧牲自己的。”
她紅著眼看秦語微，“不……不能再讓他們任何一個人再犧牲了。”
“好，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他們回來的。”
秦語微扶著林暮笙來到桌子這邊坐下，然後問她，“你說的那個地方是在哪里？”
林暮笙沉默了幾秒，開口，“韶華庭那邊。”
“好，我這就過去。”
秦語微看向一旁的江西，“這里就交給你了。”
“放心吧，夫人。”
江西點了下頭。
秦語微不再耽擱，拿上武器，直接就離開了。
林暮笙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拳頭攥得緊緊的，“一個都不能有事。”
站在一旁的江西也很焦急。
他也很想跟著一起去。
但是不行。
林暮笙還在秦家。
江聿懷和虞歸晚他們都不在，他必須要護住林暮笙。
……
秦家門口。
秦語微剛走出來，迎面就踫上了虞歸晚他們三人回來。
她愣了一下，快步地走了上去，目光在他們身上來回打量著，眉心擰緊，“你們沒事吧？”
問這話的時候，秦語微的目光是落在江聿懷的身上的。
只有他的臉色是最蒼白的。
江聿懷搖了下頭，“媽，我沒事。”
秦語微頓了頓，目光轉向虞歸晚。
女生點點頭，“先回去再說。”
“好。”
秦管家似乎收到了什麼消息，腳步匆促地從里面走出。
“主人。”
自從上次秦家少爺那事，秦管家就再也沒有喊過小姐了，開始喊主人了。
秦管家挨個打了聲招呼，然後才試探地問道，“主人，有什麼事情可以吩咐屬下去做的？”
虞歸晚掃了他一眼，眉眼一片冰涼，“有。”
秦管家低垂著頭，恭敬地開口，“主人盡管吩咐。”
虞歸晚不著痕跡地掃了下周圍的佣人，淡淡地說道，“讓你的人不要老是盯著我。”
這話一出，秦管家臉色就變了。
他為什麼會來得如此及時？
也多虧了那些心腹及時的匯報。
之前不是沒有過。
沒想到……
虞歸晚這次竟然會直接提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