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懷微眯著眼，想起在房間里所發生的一切。
尤其是躺在床上的秦霄，看上去好像就只有臉色蒼白了些，也看不太出來到底是什麼病。
秦夫人的反應就有些過于反常了。
江聿懷當時的心思都在虞歸晚身上，並沒有過多去留意秦霄的情況。
他抬眸看向江北，“江西有說什麼嗎？”
“江西有問過諾里斯先生，秦家那位少爺到底是怎麼回事，諾里斯先生只是說他是遭到了反噬，但卻沒說是什麼反噬。”江北說道。
江聿懷凝眉，“反噬？秦家難道是做了什麼才會被反噬的嗎？”
江北也不知道。
他來了秦家這麼些天，依舊覺得秦家實在是太過玄乎了。
之前塔樓發生的事情就已經讓他很震撼了。
沒想到這次竟然還有這麼玄乎的事情發生了。
北野煦听著他們的對話，愣了幾秒，輕聲呢喃，“反噬？”
他大腦快速地運轉著，像是在想到了什麼，然後開口，“我好像……在藏書樓里的藏書看到過類似的古籍。”
話音落下，兩人都不由得將目光看向北野煦。
“你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江北驚詫。
江聿懷沒說話，看著他們。
北野煦抿了抿唇，點頭，“我這幾天在藏書樓里翻看過不少和秦家歷史相關的古籍，史書在寫秦家過去時，並沒有寫得十分詳細，但我很記得里面有一句話。”
“什麼話？”
“逆天改命，改的不止是宿命，還有命運。”
北野煦說完，看向他們，“這句話的後面還有一句話，秦家自始至終只會有一個主人，違背者必遭反噬。”
“秦家的醫生醫術並不低，如果只是普通的突發疾病，也沒必要一定讓虞老師出手才可以，而且，公孫夫人不是也在那里嗎？她是秦家的人，又是虞老師的師父，她的醫術也不低，可為什麼秦夫人非要說虞老師救人呢？”
說到這里，他猜測道，“我在想，會不會根本就不是生病，而是……遭到反噬。”
“這個反噬有可能就和這幾句話有關。”
听完，江北難免驚訝地看著北野煦，“你只是看了些書，就能猜到這麼多？”
北野煦有些不好意思，“我只是剛好看到了，希望能幫到你們。”
他知道兩人肯定有事情要談，所以就沒有在書房里多待了，十分識趣地離開書房。
江北送他離開後回來，“爺，你覺得北野煦說的這些，會不會有沒有聯系呢？”
男人低眸看著紙上的一句話。
正是剛才北野煦說的那句︰逆天改命，改的不止是宿命，還有命運。
他呢喃了下，然後才陷入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江北沒敢打擾，安靜地站在一旁。
好半晌，江聿懷吩咐江北，“你讓江西暗中調查一下秦家的人。”
聞言，江北愣了幾秒，“查秦家的人？爺是覺得秦家的人有問題？”
男人眸色深邃，指尖輕敲著桌面，“最好是沒有。”
萬一有……
他垂眸看著那張紙，眼底劃過一抹不易覺察的冷意。
見狀，江北趕緊應了聲，“是，我這就去聯系江西。”
……
院子里。
秦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
虞歸晚坐在石桌前，看著不遠處的景色，微微出神。
听到身後傳來腳步聲，她斂去思緒，回頭看了眼。
北野煦低了低頭，“虞老師。”
虞歸晚嗯了聲，下巴輕抬了下，“坐。”
“談完了？打算什麼時候回去北野家族？”
說著，她給北野煦倒了杯茶。
北野煦有些惶恐，但還是小心翼翼地接過，然後認真地回答，“江先生說這兩天會送我回去，還讓江北先生留在我身邊協助我。”
虞歸晚也不意外這個安排。
就算是隱世家族，沒有人是不認識江北的。
只要有他在，就說明北野煦的身後是江聿懷。
看來，江聿懷這是打算正面跟北野家的人對上了。
不過這樣也好，北野凜狼子野心，如今又和牧青余狼狽為奸，時間緊迫，若是再慢慢籌謀，只會被他們先一步達到目的。
到時候，他們若再想讓北野煦回到北野家就更難了。
北野煦猶豫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開口，“虞老師，您當年……為什麼會想要幫秦家？”
這個問題，埋在他的心里已經很久了。
他一直都想不明白。
母親曾經說過，若非有那位貴人，就沒有秦家，也沒有各大家族。
可成為隱世家族的人們口中的貴人，要付出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
甚至……包括自己的性命。
哪怕人命關天，一個人的命就不是命嗎？為什麼非要在其中做出選擇？
虞歸晚神色頓了下，喝了口茶，問他，“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
北野煦也沒有隱瞞，將他母親的事情跟她說了下，“所以，我從小就很好奇，為什麼會有人願意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犧牲自己，成全別人？”
虞歸晚喃喃了句，然後才把目光轉向北野煦，“那你呢？如果是你，你會犧牲自己，來成全別人嗎？”
北野煦愣了下，“我？”
他認真地思索了一會兒，才開口，“我不知道，但如果真的有人需要我，或許，我也會願意犧牲吧。”
就好像現在這樣。
有人需要他，他就願意付出。
虞歸晚怔忡了半晌，輕輕一笑，“對，如果有人需要，那就會願意。”
北野煦點頭。
他喝完杯子里的茶，然後恭敬地打了聲招呼，便離開了院子。
沒多久，江聿懷從里面走出。
他掃了眼一旁用過的兩個茶杯，“媽她們過來了？”
虞歸晚抬眸看他，勾唇，“不是，你忙完了？”
江聿懷在她身旁坐了下來，然後倒茶，“嗯，差不多了。”
“晚上想吃什麼？”他給她換了杯茶，換成安神的花茶。
女生單手支著下巴，想了一會兒。
“糖醋肉。”
江聿懷眼底劃過一抹詫異，偏眸看向她，“糖醋？怎麼突然想吃了？”
虞歸晚拿起花茶喝了口，然後睨了他一眼。
“想吃就想吃，難不成非要有原因才能吃？”
“當然不是。”
江聿懷想了下，點點頭，“那我先去一趟廚房。”
女生愣了愣，“現在？”
“對啊。”
男人起身，低眸看著她，“糖醋肉還沒做過，我先去試著做一下，做好了才給你吃。”
虞歸晚眨了眨眼，“那萬一做不好呢？”
“……”
江聿懷頓了下，“我做的，怎麼可能會做不好？”
虞歸晚︰“……”
行，你就䱇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