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
江聿懷拉著虞歸晚往他院子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一言不發的。
虞歸晚看著男人的背影,喊了聲,“江聿懷。”
男人听到了,但步伐都不帶停頓一下的。
“我沒有騙你,我真的沒有打算救那個人。”
虞歸晚勾了勾他的手指,“我這不是還沒來得及拒絕,你就過來了。”
江聿懷腳步頓住,回頭看了她一眼,然後目光緩緩地落在他們相握著的手上。
“你這是在做什麼?”
虞歸晚眨了下眼楮,“哄你。”
她縴細的手指輕勾著男人骨節分明的手指,看上去乖得不行。
江聿懷頓了下,漫不經心地把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哄我?就這?”
“嗯,那你想要我怎麼哄?”
“晚姐,現在是你要哄我。”
江聿懷看著她理直氣壯地問這個問題,差點沒氣笑了。
怎麼感覺他這是在哄自己呢?
“對,我哄你。”
虞歸晚緩緩地走到男人面前,然後抬手,抱住了他的背脊,微仰著頭看他,“你怎麼知道這邊出事了?”
還來得這麼及時。
其實剛才就算江聿懷沒出現,她也不會同意救秦少爺。
她如今沒那麼偉大,也不想再去為了其他人犧牲自己。
當初她一個人的任性,付出的代價實在是太大了。
也犧牲了很多的人。
她救了秦家一次,秦家也給了她辦法救了江聿懷。
但卦師卻算計了她。
所以,這次她不會再幫秦家。
而這些她並不打算告訴江聿懷。
男人垂眸看著她,眼底劃過一抹無奈和縱容,雙手摟著她的腰,“和你有關的事情,我當然知道。”
虞歸晚眨了下眼楮,“?”
“要是再被我發現你瞞著我再干這些事情,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江聿懷威脅道。
虞歸晚還是第一次听到他這麼說,還挺有新鮮感和好奇的。
“你會怎麼不客氣?”她問。
見她不但沒有收斂,反而還躍躍欲試的樣子,江聿懷眸底劃過一抹深邃,摟著她腰的手臂緩緩地收緊,“怎麼?你很想知道?”
虞歸晚對上了這雙漆黑無底的眼眸,心尖顫了顫,輕咳了聲,“其實,不是很想。”
江聿懷無奈又好笑,“慫。”
但還是攬緊了她的腰,就這麼拎著她走過了這段鵝卵石小路,然後才放了下來。
虞歸晚這會兒一點都不想逞強。
她更不想一覺睡十幾個小時都起不來。
兩人回到院子。
江北在手機上看完江西發的消息,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他還是挺意外的,之前看秦老爺子對虞歸晚的態度還挺恭敬的,沒想到秦家這里竟然還有這麼不安分的人。
秦家早就已經主動認虞歸晚為主。
說句難听點的,虞歸晚若不是個心好的,早就將秦家的價值壓榨得干干淨淨,根本不會去管他們的死活。
但現在竟然有人會這麼不知分寸,還想用這種強迫的手段逼虞歸晚救人?
真是搞笑。
難道秦家的人不知道惹誰都不要惹醫生嗎?
江北想起之前在小巷里,虞歸晚不僅將那些黑衣人全都給掀翻了,還算計了一把牧青余。
至今牧青余身上都還有她下的毒。
逼虞歸晚救人?
這位大佬分分鐘能讓你吃席。
見兩人回來,江北連忙端來茶水,還有廚房那邊送來的點心。
“少夫人,你辛苦了。”
虞歸晚剛抿了口茶,然後看到桌面上擺放出來的點心,嘴角一抽。
每種點心的量並不多,但種類多啊。
江北差點就把桌子擺滿了。
她沒什麼表情地放下杯子,“我什麼都沒做,沒什麼辛苦的。”
這話說得好像她去揍人出氣了一樣。
江北點點頭,“我懂。”
虞歸晚︰“……”
不,你一點都不懂。
……
“你跪著做什麼?”
諾里斯坐在涼亭里,沒什麼表情地瞥了眼一旁跪在地上的秦老爺子。
林暮笙和秦語微在喝茶,沒看這邊,也沒管。
秦管家知道秦老爺子為什麼跪下,勸不住,索性也不勸了,也陪著一起跪著。
“我……我沒有想過秦霄會這麼大逆不道,是我管理疏忽了,我沒有想過讓主人給秦霄治療的。”
秦老爺子在這件事上確實是無辜的。
他當年年紀雖小,但也是親身經歷了當時秦家最艱難的時候,對虞歸晚對秦家的付出也有很大的感觸和感恩。
可秦家的其他人不同。
幾十年過去了。
曾經經歷過那些艱難的人一個個的都離開了。
還活下來的人已經不多了。
如今的秦家人,他們只知道秦家本就尊貴,在隱世家族里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位置,傲視一切。
但後來,他率領族人退出各大家族的視野,也讓秦家消失于人前。
這麼大的落差感,自然讓不少人生出了不滿。
秦霄是最年輕的一輩。
他一點都不理解為什麼秦家要為一個人付出這麼多?
就算要付出,但秦家在隱世家族這里是當之無愧的第一家族,憑什麼要認一個小丫頭為主?
秦霄不樂意,這才被卦師留下來的禁制反噬了。
然後驟然暈倒,誰都救不醒。
秦夫人知道若是告訴秦老爺子和秦管家真相,他們是不會準許她讓虞歸晚過來救人的。
但沒想到,會弄巧成拙。
秦老爺子佝僂著背,狼狽地跪在地上,看著地板,眼眶通紅一片。
林暮笙自從知道卦師還算計了虞歸晚,心里便有了疙瘩。
剛才那一遭,她情緒這麼激動也是因為這一件事。
別說是想讓虞歸晚救人了。
她剛才握住玻璃碎片的時候,差點就沒忍住往秦夫人的脖子上劃去了。
秦語微不發一言。
她知道自己是最沒有資格開口說話的人。
但臉色陰沉一片。
秦夫人竟然敢算計虞歸晚。
這筆賬,她記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