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逸塵不由得擰了擰眉心。
沒等他想明白。
不遠處,秦語微便開口,“提取抑制劑樣本,準備測試。”
虞歸晚穿上白大褂,拿起針筒,抽取了抑制劑的樣本,遞給秦語微。
見狀,陸逸塵顧不上消息有沒有回復了,連忙走了過去,看看情況。
秦語微做了個測試。
最後的結果,提取出來的樣本確實是對那些毒素有抑制效果。
她眼底浮起一抹驚詫,“竟然真的可以。”
虞歸晚微垂著眼看著結果,縴長的睫毛遮蓋住了她眼底的神色。
站在旁邊的祝辭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後,便移開了。
他看向秦語微,開口,“抑制劑在研制出來之前,我就做過許多次的實驗和測試,確實是有效果的,只不過……”
幾人不由得看了過去。
“只不過,無論做了多少次的實驗和測試,和臨床試驗效果相比,這些結果都不一定準確。”
祝辭目光轉向虞歸晚,“而且沒有人能保證在注射抑制劑後,會不會有什麼不良的反應。”
秦語微沉默了。
虞歸晚也沒有說話。
一旁的陸逸塵擰緊了眉心,“所以你是說,抑制劑就算能抑制毒素,但後遺癥沒有辦法保證?”
祝辭看他,“你也是醫生,醫術並不比我低,你難道不知道,醫學上是沒有什麼是可以絕對保證的嗎?”
“那要是小嫂子用了這抑制劑出了什麼事情的話,你能擔當得起嗎?”
陸逸塵直接反駁道。
祝辭沉默。
他確實擔當不起。
陸逸塵只好看向虞歸晚,“小嫂子,要不等我們再研究一下,確定不會有無法控制的後遺癥發生,我們再用吧?”
祝辭也看了過去。
沒等虞歸晚開口,秦語微便說道,“你們先出去吧,我跟她聊聊。”
陸逸塵愣了下。
秦語微都開口了,他不好再說什麼,看了眼虞歸晚,這才跟著祝辭離開了實驗室。
他站在走廊外面,還是忍不住往里看了看。
但兩人都是背對著這邊。
完全就是看不到什麼。
陸逸塵一陣泄氣,拿出手機看了眼,還是沒有消息。
祝辭瞥了他一眼,“抑制劑是目前為止唯一能夠救她的東西。”
听到這話,陸逸塵就來氣了,“那萬一抑制劑是抑制了毒素,但小嫂子身體出現了無法控制的後遺癥了,怎麼辦?那還不如從一開始就不要用。”
祝辭閉了閉眼,“我不想跟你吵。”
“說得好像我想跟你吵一樣。”
陸逸塵冷哼了一聲,拿著手機一路走到走廊這邊,直接給江聿懷打了電話,但一直無人接听。
他煩躁得不行,“三哥啊,你快接電話啊,要出大事了。”
……
實驗室里。
“你是怎麼想的?”秦語微開口問道。
虞歸晚雙手插兜,看著那些數據,不答反問,“媽,他跟你說了什麼?”
聞言,秦語微輕笑了聲,看著她,“你不是已經猜到了嗎?何必多此一問呢?”
虞歸晚沒說話。
“他要救你,哪怕付出代價,也在所不惜。”秦語微說道,“那你呢?你要不要救你自己?”
虞歸晚沉默了半晌。
她看著屏幕,只是說了一句,“我要去隱世家族。”
秦語微擰眉,“晚晚,我們誰都無法確定這個後遺癥到底是什麼,你要是貿然去了隱世家族,也不一定能幫得了他們,而且還有可能會受傷,讓他擔心你。”
“我保證不會。”
虞歸晚偏過身來,看她,“師父,江聿懷肯定跟你說了,讓你無論如何都要勸我用了這抑制劑,這是他所希望的,所以我不會拒絕。”
“但同樣,我也不會讓他孤身作戰。”
“所以,我希望你也能答應我的請求,好嗎?”
秦語微听完,都不知道給出什麼反應了,無奈一笑,“你們啊。”
兩個人都算準了彼此的心。
但又偏偏以身入局讓對方心甘情願地走入圈套。
听到她的語氣,虞歸晚便知道她同意了,唇角微勾。
“謝謝媽。”
秦語微目光落在她的臉上,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嗓音柔和,“放心,有媽在,媽不會讓你有事的,以前不會,現在也不會。”
“嗯。”虞歸晚點點頭。
……
同一時間。
基地地牢里。
江北面無表情地看著趴在地上,渾身血水的人。
“我從來都沒想過你竟然會背叛基地。”
那個人意識混沌,指尖動了動,卻沒出聲。
“我本來還在想,見到你之後,是不是要問一下你為什麼,為什麼要背叛基地,背叛爺,背叛我們。”
江北冷哼了一聲,“但現在我不想問了,背叛基地的人,不管是什麼原因,背叛就是背叛,沒有理由可以饒恕。”
他看了眼一旁執法堂的堂主,“繼續。”
堂主讓人繼續。
那人直接被人架起來。
後背上全是被打得皮開肉綻的傷痕。
他依舊一聲不吭的,腦袋垂下,血紅順著他的指尖滴落。
江西蹙眉,看著那人,“你在基地這麼多年,應該也知道爺的手段,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未必不能查出來,到時候,就不止是這頓刑罰了。”
那人緩緩地抬起頭,滿臉的血紅,觸目驚心。
“是……我……對不起爺,我這條命……是爺救的,爺要……要回去,我也不會說一句不。”
江北听完這話,更氣了,看著他,“你還記得是爺救了你,可你呢?你就是這麼忘恩負義的?”
“你知不知道基地在自由州里代表著什麼?要是被隱世家族的人查到了基地的位置,到時候死的就不是你一個人了。”
江北忍無可忍沖上前,緊攥著他的衣領,盯著他,“基地是自由州所有人最後的保護傘,可是你做了什麼?你是不是瘋了,啊?”
那人臉色煞白,被江北質問得一句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
他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那就……用我這條爛命抵了。”
江北攥著他的衣領越來越用力,手背青筋凸起,死死地瞪著他。
半晌,他咬了咬牙,猛地松開他。
“你確實該死。”
堂主看向門口,愣了下,“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