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語微趁公孫青塵在公孫家主書房和管事開會的時候,便去了趟地牢。
昨晚听完白微說的話,她就決定要去見一見他們了。
剛走進地牢,就已經听到了不遠處傳來吵鬧的聲音。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進來的不是地牢,而是菜市場了。
“你不會覺得自己還是以前的公孫家二少爺吧?”
“別忘了,現在連你爸都不肯見你一面。”
“你給我閉嘴吧,如果不是你,你覺得我會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怪得了誰?是你自己覬覦了不該覬覦的東西,就不會被公孫青塵報復!”
“你說什麼?你給我閉嘴!”
“怎麼?敢做不敢認嗎?廢物!”
“……”
秦語微偏頭看了眼身旁的白微,“你就在這里等我吧。”
白微點點頭,“好。”
地牢的環境還算干淨的。
除了有點消磨一個人的意志力。
秦語微神色不變地走到一扇門前,打開,走了進去。
里面的人听到動靜,下意識地轉頭看了過去。
頓時,場面一片安靜。
秦語微目光在三人的臉上掃視了一圈,將他們的尷尬、嫉恨、怨毒的眼神盡收眼中。
她往後靠在牆上,雙手環胸,看著隔著一道鐵門里的三人,不緊不慢地說了句。
“你們三人好像對我回來的事情,挺有意見的。”
文茜月目光怨毒地盯著不遠處的這張臉,冷哼了一聲,“一副狐媚子的樣子,在這里勾引誰呢?”
秦語微不咸不淡地掃了她一眼。
文茜月對上這個裹挾著明顯冷意的眼神,下意識地哆嗦了下。
離魂島女魔頭的威力非同凡響。
公孫倩兒抱著腿坐在角落里,冷漠地看著這一幕。
她又怎麼會不知道文茜月為什麼會對著秦語微說出這句話?
只不過,在公孫倩兒看來,文茜月的做法實在是愚蠢至極。
輕飄飄的一句話根本就不會對秦語微造成什麼傷害。
反倒是讓他們在這個地方更加難堪。
一旁的公孫錦遠剛和文茜月吵得面紅耳赤,也沒想到秦語微會突然進來,一時之間都不知道該如何反應了。
他的目光止不住地往秦語微的身上瞟。
二十多年過去了,歲月似乎對秦語微有著格外的眷顧,絲毫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任何痕跡。
反而還讓她多了幾分更加強大的氣場。
秦語微垂下眼眸,手腕一轉,指尖豎起,指間夾著的那抹縴長的冷光不禁讓人毛骨悚然。
她語氣淡淡,“再看一眼,眼楮就別要了。”
話音落下,牢房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文茜月一愣,似是反應過來什麼,憤恨地瞪了眼一旁的公孫錦遠。
公孫錦遠尷尬又狼狽地移開了視線。
“我听說,當年是你們把消息告訴給牧塵,他的人才會找到公孫家的位置。”
秦語微昨晚從白微的口中就是听到這件事。
公孫青塵並沒有提及太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
但她卻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當年發生了什麼,她雖然沒有了記憶,但也不會忘記在離魂島的這些年里,她為了穩住虞歸晚的身體到底花費了多大的努力。
秦語微就這麼親眼地看著,那麼點大的小丫頭就這麼一點點地在離魂島里成長起來。
說她自私也好,說她記仇也罷。
牧塵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秦語微自然不會放過。
但同樣,公孫錦遠做出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她也不會饒恕。
公孫錦遠听到這話,臉色倏地一變。
當年,確實是他向那些黑衣人通風報信了公孫家老宅的位置。
沒多久,秦語微和剛出生的虞歸晚就被人帶走了。
秦語微擔心對方為了逼她就範,會對公孫家的其他無辜的人出手,這才無奈跟他們離開。
連剛出生的虞歸晚都沒逃過這一劫。
正因為如此,虞歸晚才會一路顛沛流離,從自由州到了京城,又去了雲陵鎮,最後到了離魂島。
中間到底受盡了多少苦頭,秦語微已經算不清楚了。
但沒關系,她一向報復對方,都是十倍奉還的。
秦語微勾著唇,漫不經心地轉著指尖的銀針,目光盯著公孫錦遠他們三人。
“我今天特地來這一趟,就是為了討債的。”
文茜月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瞳孔猛縮,眼底閃過一抹懼色,慌亂地往後退,“不是我,當年我可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你們的消息,是他,是公孫錦遠說的。”
她指著公孫錦遠,“是他嫉妒公孫青塵,嫉妒他娶了你,所以,公孫錦遠為了報復公孫青塵,他得不到的,也不讓公孫青塵得到,就將你們的消息告訴了那些黑衣人。”
秦語微听著這話,目光落在公孫錦遠的身上。
公孫錦遠猛地上前推開了文茜月,“不是我,你在亂說!”
他甚至都不敢和秦語微對視。
文茜月猝不及防地被人推到,狼狽地倒在地上,抬頭看著自己的丈夫,沒忍住笑了笑,“怎麼?二十年了,你敢做不敢認嗎?”
“亦或是,你不敢在她面前承認你到底是個多麼齷齪的人,竟然覬覦自己大哥的妻子。”
“啪——”
公孫錦遠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扇了文茜月一巴掌,怒視地瞪著她,“潑婦,你給我閉嘴!”
文茜月直接被人打懵了。
她捂著臉,看向公孫錦遠,怨毒地笑出聲來,“你果然是個懦夫,敢做不敢認的懦夫!”
公孫錦遠氣得渾身都在發抖。
也不知道是在顧及自己的形象還是什麼,哪怕再想給文茜月打一巴掌,最後都沒有再下手過了。
秦語微看著他們狗咬狗,眼眸中滿是冰寒之意。
“所以,你們都有份。”
文茜月瞪大了眼楮,“不,我沒有!”
公孫錦遠緊握著拳頭,微微發顫著,甚至都不敢轉過身來。
秦語微看著他們,只覺得惡心,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
她站直了身體,盯著他們,“如果不是你們,牧塵就不會有機會帶走我,帶走我的女兒,她就不會受那麼多的苦,公孫青塵也不會痛苦了這麼多年。”
“所以,這一切都是你們該受的!”
她手腕用力,銀白色的冷光從她的指尖飛出。
數根銀針準確地扎在三人的身上,入骨三分!
文茜月瞳孔驟然縮了下,下一秒整個人僵硬住了,開始瘋狂尖叫。
“不,啊!不是我!”
公孫錦遠猝不及防地跌倒在地上,渾身彌漫著痛苦,身體不由得蜷縮在角落里。
連公孫倩兒都沒有例外。
整個牢房里都充斥著三人痛苦的叫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