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離魂島，牧塵能用的人就只剩下師父了，如果師父有什麼異樣，牧塵肯定會發現的。”
林與溪在離魂島待的時間比虞歸晚的要長很多。
她曾經也見到過牧塵是如何催眠一個人，篡改對方的記憶的。
所以在知道秦語微也被篡改了記憶時，她才會那麼震驚。
除了那群特工，也就只有秦語微的實力最為強悍。
虞歸晚離開多年，離魂島再也沒有出現第二個能夠替代她存在的人，更沒有誰的實力能夠遠勝于她。
牧塵曾經也想過要讓秦語微再培養出來第二個魔鬼教官。
秦語微當時只是冷笑了一聲，什麼話也沒說。
只不過，這麼多年過去了，魔鬼教官四個字只有虞歸晚配得上。
這也是為什麼，哪怕虞歸晚離開離魂島了，牧塵也不願意放過她。
房間里安靜了一下。
虞歸晚輕嘆了聲，“我只是在擔心。”
“擔心師父？”
林與溪停頓了兩秒，“以師父的實力，一般人沒那麼容易能傷害到她。”
虞歸晚只是搖搖頭。
她擔心的是，秦語微會為了她而冒險。
如今的秦語微失去了記憶，她只是從公孫青塵的口中听說有關她過去的模樣。
別的不說，單憑二十多年前，秦語微憑借一己之力，護住了整個公孫家族，又當著牧塵派來的人的面瞞天過海，將她藏了起來。
當時的秦語微為了護住自己的女兒，哪怕面對未知的危險，她都在所不惜，甚至以身入局，只是為了給她留一條生路。
否則，牧塵根本就不會有機會將她的記憶篡改，並且誆騙她留在離魂島。
林與溪知道她在擔心秦語微，安撫道，“放心吧，如果真的發生了什麼，我一定會把師父帶回來的。”
……
另一邊。
離魂島這邊。
牧雲歸並沒有奪權成功。
不過，牧雲歸帶人來夜襲離魂島，牧塵最終還是對他出手了。
之前牧塵一直顧及牧雲歸是自己親生兒子，所以哪怕他離開離魂島，牧塵都沒有在實際上對他做什麼。
從這里就已經看得出來，牧塵對牧雲歸的縱容了。
可誰也沒想到，牧雲歸離開離魂島後，竟然沒有徹底離開，反而還帶著人來夜襲。
這才是最讓人震驚的。
也是從這一刻開始，牧塵還是對自己的親生兒子動手了。
所以，秦語微離開離魂島是用了追殺牧雲歸的由頭。
她回到M國後，並沒有直接回去離魂島。
而是來到約克城周邊不起眼的小鎮。
此時已經是深夜。
到處都靜悄悄的，只是隱約能夠听到風吹帶動樹葉的響聲。
秦語微淡定地穿梭黑夜，一路來到小鎮靠近山上的屋子。
她走到門前，輕敲了下屋門。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
屋門從里面被人打開。
暖黃的光傾瀉而出。
秦語微抬眸，看向來人，眉心微擰，“還真是少見你這麼狼狽的樣子。”
對方輕笑了聲，“師父，進來吧。”
“我不是你師父。”
秦語微糾正對方的話，然後抬腳走進小屋。
在黑暗中，那張清雋的面容在暖光的照射下十分顯眼。
如果林與溪看到這一幕，肯定會很震驚。
因為這人就是前不久剛夜襲了離魂島，然後消失不見的牧雲歸。
他神色淡定地將門關上。
屋子里有幾個牧雲歸的心腹。
但他們曾經都在秦語微的手底下訓練過。
次數不多，但四舍五入，他們和牧雲歸也算是同門師兄弟了。
只不過，秦語微連牧雲歸都不認，自然也不認他們的。
心腹幾人戰戰兢兢地站在角落里。
秦語微進來屋子後，掃視了一眼，也不在意屋子到底有多簡陋。
她徑自走到客廳里的木椅子上坐下。
牧雲歸倒了杯茶遞過去，“師父。”
態度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秦語微掀眸，“放下吧。”
牧雲歸頓了頓，才將手中的茶杯放下。
秦語微沒有從他的手中接過杯子，而是等他放下後，這才拿起來喝了口茶。
“與溪的身體已經恢復了，她現在很好。”
她放下茶杯，淡淡地說了句。
這也是秦語微和牧雲歸的交易。
她想要瞞著牧塵，離開離魂島去見虞歸晚，可能性不是很大。
不過，牧雲歸找上門來了。
他提出一個交易。
那就是，他會繼續激怒牧塵，等牧塵狠下心來對他下手，然後佯裝不敵，逃出離魂島。
屆時，秦語微以追殺他的名義離開離魂島。
牧雲歸會在外面放出假消息，混淆牧塵的視線，給秦語微爭取時間。
但秦語微也要答應他一個要求。
那就是，給林與溪檢查身體，確保她的身體無礙。
這就是他唯一的要求。
秦語微還是答應了。
但她並沒有把這個當成一樁交易。
牧雲歸也知道秦語微也很在意林與溪這個徒弟。
他只是說，就當做滿足他的私心。
秦語微想見虞歸晚，也想看看林與溪，所以還是答應了。
這也是為什麼，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到底是怎麼從離魂島離開的。
甚至連虞歸晚都不知道。
牧雲歸眼眶泛紅，狠狠地松了一口氣，“好……那就好。”
秦語微坐在椅子上，看著面前脊背彎曲，渾身狼狽的牧塵，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她不同情也不可憐他。
世事本來就無常。
何況過去那麼多年，林與溪在背後默默付出對他好，牧雲歸看在眼里，卻從來都沒有放在心上。
一旦失去，這才開始追悔莫及。
秦語微只想說，這樣的人也是活該被失去的。
上天都已經給了你最好的。
可你偏偏卻不放在心上，反而想要得到那些不該屬于自己的東西。
等到最後，才發現原來什麼對自己來說才是最重要的時候。
就已經沒有了後悔的機會了。
在秦語微看來，牧雲歸的失去，對林與溪來說就是一件好事。
因為林與溪也值得更好的人留在她的身邊。
是那種完完全全把她放在心上，看在眼里的人。
而不是一直讓她難過，不開心的那種人。
牧雲歸不配。
江南就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