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牧雲歸臉色蒼白地看著林與溪。
看著她的目光落在其他男人的身上。
他指尖蜷縮,努力地撐著地板,試圖想要起身。
不管怎麼努力,卻始終都站不起來。
江南听到動靜,回頭看了眼。
他一點都不同情牧雲歸。
也不覺得自己出手有多重。
當初林與溪找虞歸晚求救的時候,是他帶人去救的。
至今為止,他都沒有辦法忘記那一幕。
血腥的畫面,江南見過不少。
比林與溪出事時,還要血腥和殘忍的。
但這都不一樣。
林與溪的痛,和其他人的痛不同。
被自己最愛的人,親手殺死自己真心的愛,還有尚未出世的孩子。
這種絕望的感覺,沒有人能真正的感同身受。
林與溪停頓了幾秒,抬腳走了過去。
江南眼睜睜地看著她從身邊走過。
他想伸手拉住她。
可最後,他還是握緊了拳頭。
林與溪緩緩地走到牧雲歸面前,停了下來。
她不是第一次見到牧雲歸受傷。
但卻是第一次見到他受傷而無動于衷。
牧雲歸看著她走近,眼尾飛紅,沒忍住艱難地朝她伸出手。
“與溪。”
林與溪沒動,就這麼看著他。
“牧雲歸,我當時比你現在還要痛一百倍,”
這樣的話,虞歸晚剛才也說過。
牧雲歸再一次听到,還是從林與溪的口中說出的,一股腥甜止不住地往上涌。
他也沒忍,任由鮮血從嘴角流出,滴落在地板上。
如果是以前,林與溪會非常緊張地朝他靠近的。
可現在,林與溪神色淡淡,紋絲不動。
牧雲歸眼睫緩緩地下垂,遮住了眼底的黯然。
“我知道。”
他說著,咳了咳,“我知道的。”
原來……是這麼的痛。
林與溪搖頭,“你不知道。”
她也沒有解釋太多。
“牧雲歸,你欠我的,今天就當做你還清了,從今往後,我們互不相欠。”
林與溪看著他搖頭,想說什麼,但沒有給他機會開口,而是繼續說道,“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背叛離魂島。”
“但如今,我也不再是離魂島的人,晚晚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不會容許有人傷害她。”
牧雲歸不可思議地看著她,“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他想笑但又笑不出來,表情十分難看,“你覺得……我會傷害你們?”
林與溪沒說話。
但她的態度也確實在牧雲歸的心上狠狠地扎上一刀了。
牧雲歸嘴唇顫了顫,“我……怎麼……我怎麼會去傷害你們呢?”
明明……他們之間的關系都是過命的交情啊。
他又怎麼可能會去傷害她們呢?
林與溪已經徹底對牧雲歸絕望了,不管他說什麼,她都不會再信了。
她搖搖頭,“你離開這里吧。”
牧雲歸叛變離魂島的事情,恐怕道上就已經傳遍了。
他的動靜也會引起其他人的關注。
這個時候,他突然在自由州出現,肯定會有人發現的。
牧雲歸沒想到她會不信他。
整個人失魂落魄地趴在地板上。
心腹趁機將他扶起來。
“少爺,我們趕緊離開這里吧。”
再不離開,他們就走不了了。
牧雲歸的目光依舊倔強地看向林與溪。
他試圖從她的臉上看出開玩笑的心思。
可最後,不管他怎麼看都看不出來半分剛才的話是在說笑的。
他眼底黯淡一片。
江聿懷沒有讓人阻攔他們離開。
最終,牧雲歸還是被心腹強行帶走了。
……
小別墅。
虞歸晚回來後,還被江聿懷抽了張酒精濕巾仔仔細細地把手消毒了一遍。
她懶得管某個愛吃醋的男人,而是看向身旁的林與溪。
“牧雲歸看上去……好像喜歡上你了。”
這話一出,江南唰地抬起頭看過來。
江西面無表情地坐在旁邊啃著隻果。
江東和江北一臉茫然,“?”
林與溪︰“……是嗎?”
虞歸晚眨了下眼楮,“對啊,他剛才看都沒看我一眼。”
眼神像是黏在了林與溪身上。
這完全不對勁。
手突然痛了痛。
虞歸晚面無表情地看向旁邊的男人,“江聿懷,你殺妻呢?”
江聿懷撩了撩眼皮,“我有嗎?”
他又抽了張酒精濕巾,將虞歸晚的手翻來覆去,就差里里外外都給擦禿嚕皮了。
虞歸晚︰“……”
林與溪看著他們的互動,有些忍俊不禁,“他如今喜歡誰,已經和我無關了。”
從醫院里醒來,她就說了。
她不要再喜歡牧雲歸了。
如今,她也確實沒有喜歡牧雲歸了。
連他重傷在她面前,她都已經心無波瀾了。
就已經證明,她的心早就已經在不知不覺間放下了。
並不是說說而已。
“挺好。”虞歸晚頷首,“這個世界上又不是只有牧雲歸一個男人,再換個喜歡。”
江南眼楮亮了亮。
林與溪︰“……”
她無奈地看著虞歸晚。
江北看了眼手機,然後對虞歸晚說道,“少夫人,陸少已經上飛機了。”
聞言,江聿懷眸子微挑,“你讓陸逸塵過來這邊?”
虞歸晚嗯了聲,端起他剛倒好的水喝了口。
“人不夠,讓他過來幫個忙。”
剛才忙著揍人,都沒注意手機上的消息。
陸逸塵給她發了不少的消息。
她都沒來得及看。
“如果人不夠,基地實驗室里的人,你也可以讓他們幫忙的。”江聿懷說道。
基地實驗室里本來就有實驗團隊。
他們可能比不上虞歸晚和祝辭這種站在醫學界頂峰的天才。
但也都是個人才。
否則,也不會被江聿懷留在基地里了。
虞歸晚點點頭,然後目光看向一直在吭哧吭哧,苦大仇深地啃著隻果的江西。
她沉默了下,“江西。”
江西剛咬了口隻果,差點沒把自己噎死。
他猛地起身,“少……少夫人。”
虞歸晚︰“……基地新人的訓練,我讓與溪協助你,有問題嗎?”
“咚——”
江西手里的隻果掉在地上。
他懵逼地和江南對上視線。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