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前,江聿懷和林與溪他們相處不多,只知道他們是虞歸晚的好友。
自然也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
所以,當江東將調出來的畫面給他看時,江聿懷是驚詫了下的。
林與溪差點一尸兩命,事關重大,江聿懷在知道後的第一時間就選擇告訴虞歸晚。
虞歸晚听到這個答案後,臉色一下子就冷了下來。
即便之前就有過猜測,但真的知道是和牧雲歸有關時,她的神色自然好不到哪里去。
江聿懷眉心微微動了下,低眸看著她的臉,“晚晚。”
虞歸晚斂去眸底的寒意,輕輕搖頭,“我沒事。”
她看著昏睡不醒的林與溪,“這件事,我會等與溪醒來後問清楚再動手。”
如果是真的,牧雲歸不掉層皮,她就不叫虞歸晚。
江聿懷點點頭,沒多說什麼。
這件事總歸是林與溪和牧雲歸之間的牽扯,虞歸晚能插手,是因為他們之間的關系,可他貿然插手,就不佔理了。
……
有了虞歸晚的血,林與溪在晚上的時候就醒來了。
這會兒虞歸晚在隔壁的病房吃飯。
輸液瓶里的藥打完後,虞歸晚就讓江南安排一個護士盯著林與溪的情況。
所以,林與溪剛醒來,護士就過來通知她了。
虞歸晚快吃完了,直接放下筷子,起身。
江聿懷也沒有攔著她,只是吩咐江東讓廚房再做些好消化的食物,晚點送過來。
他習慣性地準備跟上虞歸晚,但想了想,最後還是沒進去。
病房里。
虞歸晚直接推門進來。
林與溪醒來後,一句話沒說,只是發呆似的盯著天花板看。
看到這一幕,虞歸晚腳步頓了下,才走到床邊。
她看著林與溪,“到底發生了什麼?你怎麼會突然受那麼嚴重的傷?牧雲歸呢?”
林與溪听到熟悉的三個字,眼眶紅了紅,臉上閃過一抹悲愴和難過。
她醫術不及虞歸晚,但也是會看簡單的脈象。
在剛醒來,護士去通知虞歸晚的時候,她已經把過脈了。
她知道,孩子沒有了。
是啊,那種情況,孩子又怎麼能活得下來呢?
她嗓音微微哽咽著,“晚晚,我……”
搭檔出生入死多年,她們之間早就培養了旁人所沒有的默契。
沒等她說完,虞歸晚就已經知道她想說什麼了,直接打斷她。
“林與溪,你知不知道,如果江南不是恰好在M國,如果我沒有來得及來救你,你就已經一尸兩命了。”
虞歸晚的性子表面看上去柔柔軟軟的,一副單純無害的模樣,但她骨子里就是冷漠厭世,在這世上就沒有她會在意的事情。
哪怕她自己的命,也一樣。
這些時日,若不是江聿懷的出現,或許,虞歸晚依舊是過去那個在離魂島里冷漠嗜血的魔鬼教官,殺手榜上無情冷血的第一殺手。
在林與溪的印象中,這好像是虞歸晚第一次這麼凶巴巴。
她本來紅著眼,難過得很,但看到虞歸晚這時的模樣,嘴角沒忍住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
“我知道。”
虞歸晚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她。
雖然林與溪不怕她,但對上她這個眼神,還是有些心虛的。
她捂著胸口,沒忍住咳了咳,喉嚨涌上一抹腥甜,但被她咽了下去。
虞歸晚無聲嘆氣,坐在床邊,給她把了下脈,然後又打開針包,給她針灸。
林與溪側著頭,看著女生精致的小臉,鼻子酸了酸。
“晚晚。”
虞歸晚嗯了聲,落針的速度不減。
“我不想喜歡他了。”
沙啞的嗓音夾雜著幾分哽咽。
虞歸晚落針的動作頓了頓,落下後,才抬眸看她。
林與溪忍了好久的淚水,在這會兒突然就忍不住了,淚水打濕了枕頭。
“不喜歡就不喜歡。”
虞歸晚抽了張紙巾遞過去,“全世界又不是只有牧雲歸一個男人。”
只不過,在那個時候,林與溪的眼里心里就只裝得下牧雲歸一個人。
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
眼下,林與溪自己想明白了,虞歸晚卻覺得,也算是一件好事。
雖然這代價有點大。
虞歸晚也沒有再勸她,只是安靜地陪著她,讓她發泄一下。
好半晌,林與溪的情緒緩過來了。
她垂著眼,手指緊緊地攥著紙巾,才開口告訴虞歸晚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
虞歸晚一開始還是挺冷靜地听著的。
但越听下去,她的臉色就越冷。
原來,早在自由州的時候,牧雲歸一次喝醉酒,林與溪心疼他,所以親自照顧他一晚上。
牧雲歸醒來後,看到守在床邊的林與溪。
兩人就這麼滾在了一起。
那個時候的林與溪根本就拒絕不了牧雲歸。
她是那麼的喜歡他。
當時牧雲歸已經酒醒了,也知道守在他身邊的人是誰。
林與溪那會兒還天真地以為牧雲歸被她打動了,會有那麼一點點對她動心的感覺。
兩人經過那一次,雖然沒有明確彼此之間的關系,但牧雲歸也默認了林與溪是他女朋友的身份。
可誰知後來,有一次在床上,牧雲歸低頭親吻著林與溪的時候,竟呢喃出虞歸晚的名字。
林與溪一下子就清醒了。
她眼角沁出淚水,顫抖著嗓音問眼前的男人,是不是把她當成虞歸晚的替身?
面對她的質問,牧雲歸沉默了。
從那以後,兩人的關系降到了冰點。
沒多久,林與溪就發現自己懷孕了。
還沒來得及告訴牧雲歸。
有人先牧雲歸一步知道了這件事。
並且,不希望她留下這個孩子。
林與溪自然不忍心,也不願意。
離魂島的布防雖是虞歸晚親自布下的,但林與溪也知道如何破解。
所以她趁機逃出離魂島。
可誰曾想到,那人更狠心。
直接以她是離魂島叛徒的名義,派牧雲歸來截殺她。
在見到牧雲歸帶著人出現的時候,林與溪就徹底死心了。
哪怕牧雲歸不知道此時的她已經懷了他的孩子。
林與溪絕望之下,自損一千傷敵八百,才逼退了牧雲歸他們。
她昏迷之前,用盡了全部都力氣,給虞歸晚打了那通電話。
病房里一片寂靜。
虞歸晚眼底的冷意沒有一絲融化的跡象。
林與溪抬眼看著天花板,自嘲地開口,“我真的以為,他會有那麼一點喜歡我的,哪怕一點都好。”
她說完,閉上眼,任由熱淚從眼角滑落,無聲地墜入枕邊。
林與溪不怨任何人,只是在怪自己。
明明她是那麼驕傲的一個人,怎麼偏偏在喜歡牧雲歸這件事上,那麼卑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