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走進別墅里。
江聿懷又泡了杯安神的花茶,遞給一旁的虞歸晚。
他隨意地坐在中島台前的高腳凳上。
一條腿懶散地曲著,另一條腿踩在地板上,襯衫的袖子被他解開扣子挽起,露出了緊實有力的手臂。
男人的手上也拿著一個杯子,明明里面裝著的是花茶,在他的手中微微搖晃著,里面的茶水和杯子被切割出來的稜角在頭頂上方的暖光照射下,折射出漂亮的光。
該說他矜傲,可偏偏這會兒他身上又有一種獨特的溫文爾雅,看上去無害清雋,復雜卻又恰當地在他身上融合在了一起。
虞歸晚將手中的相冊放在中島台上,接過杯子後,輕抿了口花茶,就放下杯子了。
她抬眸,就看到了男人這副勾人的模樣。
許是公孫家主他們會被他這副樣子蠱惑蒙騙了。
只有她知道,這副皮囊下的靈魂是那樣的偏執陰郁,對一切都那麼漫不經心和無情冷漠。
或許,江聿懷身上有且僅有的耐心和溫柔,都給了她。
江聿懷並不知道虞歸晚這會兒在想什麼。
他抓住杯子的手隨意微微晃動了下,開口,“國際上的人都知道,自由州是一個人掌控的一股勢力,但實際上,自由州里還有一部分的勢力是完全獨立的。”
虞歸晚看著他,“那部分勢力就是那些隱世的家族?”
男人嗯了聲,喝了口花茶,把杯子放在中島台上,“當年我收復自由州的時候,見過那幾個隱世家族的掌權人。”
“他們當時就直接跟我表明了不想插手世俗的事情的態度,所以我就跟他們簽了一份協議,約定好他們不干涉州內事務,我也不會去干預他們在自由州里的勢力。”
這就屬于河水不犯井水。
各有各的取舍。
非常的公平。
只不過,不是每一代人都願意只居于一隅,對外面世界的誘惑視之不見。
虞歸晚安靜地听著,看上去就是個乖巧好欺負的小姑娘。
江聿懷目光落在她的臉上,單手支著下巴,抬手勾了勾她垂落在肩膀兩側的長發,“那些人其實和普通人沒什麼區別,那些大家族會有的情況,在他們身上也會發生。”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不過他們的身體素質確實是比正常人好一點。”
虞歸晚也沒撥開一直勾著她頭發在玩的手,眨了眨眼楮,“有多好?”
她看上去很好奇。
江聿懷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著溫柔的弧度,“那應該能入你的眼。”
虞歸晚沒有說破自己在離魂島的身份。
江聿懷知道,但也沒有刨根問底非要一個答案。
兩人就保持著這種默契。
听到這話,虞歸晚神色一頓,“……”
她突然有種莫名的感覺,他說那話,怕不是其實是想說能入她這個離魂島傳說中的魔鬼教官的眼。
女生戰術性地拿起杯子喝了口花茶,同時在思索著自己該說什麼來回應這個問題。
江聿懷就保持著淺淡的笑意,看著她,不說話。
片刻後,虞歸晚嗯了聲,“要是有機會,我也想見識一下。”
江聿懷輕挑了下眉毛,眸色深邃孤冷,嘴角掛著幾分寵溺的笑,微微點頭。
“會有那麼一天的。”
……
另一邊。
醫學組織總部。
明 穿著一身白大褂,來到地下十層的實驗室里。
他看向心腹,“化驗報告出來了沒有?”
“已經出來了。”
心腹拿起平板,打開了報告,往上一滑,平板里的內容投放在不遠處的大屏幕上。
明 的目光看向大屏幕。
“先生,我們已經將祝願待過的地方,全部都采取了樣本,尤其是那些試劑,化驗出來的結果只是說,原本試劑中的毒性是被另一種特殊的物質中和了它們的毒性。”
屏幕上是一串串復雜的化學分子結構。
還有一些化學反應的方程式。
但大部分都是一些未知物質的代號。
心腹繼續說道,“很奇怪的是,我們在化驗的過程中發現了那種特殊的物質在和試劑混合之後,就會融于試劑本身,很難被人發現。”
“幸好,我們實驗室里的設備儀器足夠先進,所以才會在那種物質的痕跡即將消失前化驗出來。”
“其實在本身的試劑當中是有第三種不知名的特殊物質的存在。”
明 盯著那些符號,微眯著眼,“還有呢?”
心腹低眸看了看平板,然後又打開了另一份化驗報告。
“這些是采取了實驗艙里的所有DNA樣本,除了有祝願和祝辭的指紋,我們並沒有發現第三個人DNA樣本。”
醫學組織里有一個龐大的醫學數據庫。
里面錄入了在醫學系統里登記過的人的各項數據。
明 本來是打算通過這種方式來找到雅典娜的身份。
他就不信了,雅典娜就算是殺手榜第一,就真的一點的病都沒有。
只要有那麼一丁點的數據,哪怕身份是假的,只要數據吻合,他就能順藤摸瓜知道雅典娜的蹤跡了。
听到這話,明 臉色十分難看,“你這話的意思是說,實驗艙里除了祝辭就沒有其他人進去過?”
“那祝願又是怎麼被人帶出來的?”
“你口中所說的化驗不出來的特殊物質又是怎麼出現在試劑當中的?”
明 眼眸微眯,緊盯著眼前的心腹,字字句句咄咄逼人。
心腹低著頭,“屬下……屬下也沒想到,那個雅典娜竟然小心謹慎到如此程度。”
別說是指紋了,他們甚至連人家一根頭發絲都沒找到。
說出去真的太丟人了。
在自己的地盤,竟然什麼線索都找不出來。
明 也沒想到。
他轉身,看向不遠處的大屏幕,尤其是看著那些不明物質的代號。
哪怕是祝辭,都不曾知道他那些試劑里到底是什麼成分。
雅典娜又是怎麼知道這些物質可以解了他的試劑的毒?
明 不信巧合。
哪怕化驗的結果出來,什麼也沒有查到,他始終不願意相信這個世界上會有巧合。
他冷冷地笑了聲,“祝辭啊祝辭,你最好祈禱祝願的命夠大。”
否則,他一定不會輕易放過他們。
任何耽誤了他計劃的人。
他都不會放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