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家了。”
公孫青塵也沒有拉她的手,只是做了個手勢,帶著她往里走。
“坐了這麼久的飛機累不累?要不要吃點什麼?還是你想先去休息?”
一旁抓著拐杖的公孫家主也開口,“對對對,累肯定是累的,飛機上的東西肯定是沒有家里的好吃。”
“我特地帶來了老宅的廚師,他做的華國菜十分地道,囡囡,你要不要先吃點東西再去休息?”
小心謹慎,又不失分寸,語氣里全是關心。
虞歸晚緩緩地停下了腳步,看著眼前的環境,明顯被刻意布置了一番的別墅,多了許多的家的味道。
沒有昂貴的擺件,但卻擺著她的照片。
有些甚至久遠到,她都已經忘記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江聿懷從哪兒翻出來的。
能夠找到她小時候的照片,又出現在自由州這里的,除了江聿懷,沒有第二個人會這麼做了。
還有公孫青塵和秦語微的合照。
即便她不在其中,但仿佛他們好像從未分開過。
虞歸晚清冷的眼眸看向沙發一旁小茶幾的那些相框,目光慢慢地染了幾分暖意。
她唇角微微彎起,看向一旁等待她答案的兩父子,“好,那就先吃點東西。”
公孫家主眼楮亮了亮,“誒,好好,爺爺這就讓人安排。”
他聲音洪亮地喊來管家,讓廚房趕緊上菜。
公孫青塵也笑了笑,注意到她的視線,解釋道,“這些照片都是我找江先生要的,你……不會介意吧?”
擔心虞歸晚會介意,他連忙又說道,“你要是介意,我這就讓人撤掉。”
女生搖頭,“沒有。”
公孫青塵這才松了口氣。
“不要站著了,先過來坐會兒,廚房那邊應該快好了。”
“好。”
幾人坐了會兒。
虞歸晚手中的那杯茶還沒喝幾口,菜就都上齊了。
她看到餐桌上的那些菜,全是她愛吃的。
不用問,也知道到底是誰的杰作了。
江西知道他們一家人難得團聚,就沒有跟他們一起吃。
管家就給他安排了小餐廳,也準備了一桌子的菜。
這頓飯,大家都吃得很開心。
等吃完飯後,公孫青塵就親自帶虞歸晚上樓去特地給她準備的房間里。
他推開門,側過身體,讓開了位置。
“這是你的房間,進來看看喜不喜歡?”
虞歸晚走了進去。
臥室里被布置十分少女心。
仿佛童話故事里的公主床,粉粉嫩嫩的。
連一旁的桌椅也都是復古童話風的。
地毯上的圖案也一樣。
可能是知道她喜歡花。
床頭櫃擺著一束搭配精致的鮮花。
品種也是市面上絕對很難看到的。
公孫青塵在一旁解釋道,“這個房間,是按照老宅的房間布置的。”
虞歸晚微微轉過身,神色疑惑。
他溫柔地笑了笑,“微微知道懷了個女孩,所以在你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我們就一起給你布置了一個房間。”
“這里的每一樣東西都是跟那個房間里的,一模一樣。”
虞歸晚神色怔了下,目光再次看向房間里的每個角落。
她臉上的表情沒有太大的變化。
但內心的情緒卻千變萬化。
在很久很久以前,她就覺得自己的出生並不被期待。
她能理解程湘為了生出虞家繼承人的渴望,所以才會對她的出生感到失望。
產後的抑郁和各種的壓力,使程湘將所有的不滿和憤懣都發泄在小虞歸晚身上。
虞歸晚很早的時候就已經知道自己的存在其實是不重要的。
可是現在,有人卻告訴她,她的出生是充滿了父母的期待和祝福的。
公孫青塵見她一直不說話,以為她是不喜歡。
他有些緊張,“你是不是,不喜歡這樣的布置?”
“要是不喜歡也沒關系的,我可以……”
“沒有。”
虞歸晚出聲打斷了他的話。
公孫青塵怔了下。
她繼續說道,“這個房間很好,我很喜歡。”
聞言,公孫青塵臉上不由得露出了好看的笑,“喜歡就好,喜歡就好。”
“那我不打擾你休息了。”
“好。”
公孫青塵離開了房間。
虞歸晚掃視了一眼臥室,然後走到那張公主床,坐了下來。
她輕輕地撫著粉色的被子,嘴角的弧度也彎了彎。
……
別墅里很安靜。
可能是知道虞歸晚是在休息。
大家都不敢吵到她。
即便知道這棟別墅的隔音不錯。
虞歸晚只是地睡了幾個小時,就起來了。
這覺睡得有些不怎麼安穩。
她簡單地洗漱了一番後,就下樓了。
管家告訴她,老宅來了些管事,有事要和公孫家主他們商量,所以兩人就先回去一趟,晚點會過來陪她吃晚飯的。
虞歸晚點了點頭,“好。”
“對了,江西呢?”
管家也是知道虞歸晚身份的人,自然也知道江西的身份。
他低了低頭,語氣恭敬,“江西先生在泳池旁。”
虞歸晚嗯了聲,問了下泳池的位置,就過去找江西了。
泳池旁,江西一個人站在旁邊,雙手叉腰,目光看向前面,不知道在想什麼,整個人看上去悶悶的。
虞歸晚看著他的背影,“江西。”
江西听到聲音,倏地轉過身。
他頓了下,“少夫人。”
女生盯著他看了一會兒。
江西感覺到了來自她身上的壓迫感。
他不由得有些心虛地避開了她的視線。
“江西。”虞歸晚嗓音懶懶的,卻莫名有種威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江西搖頭。
有是有的,但他不敢說啊。
說了死,不說也會死。
不然,他也不會這麼糾結了。
虞歸晚能確定江西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瞞著她的。
而且,肯定是和江聿懷有關的。
她思索著,猜測江聿懷應該是去處理和諾曼家族有關的事情。
反正明天之後,給公孫家主過完生日,她就可以去一趟M國了。
這會兒,她也沒有逼江西。
不過,不用多久,她就後悔了。
後悔這個時候為什麼不逼江西說出江聿懷到底去做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