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
牧雲歸同樣早早地起來了。
別墅里沒有安排佣人。
他便親自給別墅做布置。
這些裝飾的東西，還是前一天晚上，他特地去超市買的。
林與溪本來也定好了鬧鐘，想要早點起來陪他布置的了。
沒想到他起得更早。
她穿著柔軟的家居服站在樓梯間，看著樓下不遠處正在忙碌著的背影。
牧雲歸在她下樓的時候，就已經听到動靜了。
他頭也不回地開口，“起來了？”
林與溪回過神來，嗯了聲。
“早餐在餐桌上，你先吃，待會等晚晚到了，我們再吃年夜飯。”
林與溪看向餐廳的方向，桌上果然擺放著早餐，還有盤子蓋上保溫。
她哦了聲，“好。”
早餐沒做太復雜的，就是簡單的小餛飩和雞蛋豆漿，還有點小菜。
林與溪吃得很開心。
她吃完後，就過去幫忙了。
兩人很快就把客廳布置好了。
本來還挺清冷的屋子，一下子變得有過年的氛圍感了。
林與溪看著這樣的環境，唇角不由得勾了勾。
虞歸晚到的時候，牧雲歸已經在廚房里忙碌著了。
她手里也拎著一些囑咐管家準備的一些年貨。
林與溪出去給她開的門。
看到她手里的東西。
“怎麼還帶這麼多東西來了？”
虞歸晚啊了聲，避開了她想要幫忙拎的手，“這不是過年嗎？還是要準備一些的。”
有很多在自由州買不到的東西，都是江聿懷讓人從京城帶過來的。
她便帶了些過來。
一進來，就看到牧雲歸穿著圍裙在廚房里。
虞歸晚腳步頓了頓，把東西放到茶幾上。
她看向廚房的方向，臉上沒什麼表情，“你在干什麼？”
林與溪笑了笑，把門帶上，然後解釋道，“雲歸在準備待會年夜飯的食材，怕來不及，就早點準備了，沒想到你這麼早就過來了。”
虞歸晚︰“……”
一想到今天她要吃兩頓年夜飯，表情就分外復雜。
她頭疼地捏了捏眉心，不太想說話了。
牧雲歸雙手按在中島台上，目光看向她，嗓音帶著笑，“怎麼？我現在廚藝好多了，不會讓你吃中毒的。”
當年他們三人一同在森林里特訓，沒有食物，看到什麼就吃什麼。
有一次剛好踫上了一只野雞。
虞歸晚二話不說就動手給抓住了。
對于當時的他們來說，這樣一只野雞可以撐好幾天了。
煮點熱雞湯，也能在寒冷的夜里暖和一點。
結果，有一天虞歸晚回來晚了，是牧雲歸處理當天的晚餐。
她回來的時候餓得筋疲力盡了，也沒多問，直接就喝了那碗雞湯。
結果，等她味蕾反應過來的時候。
這才嘗出來里面被放了什麼，及時吐了出來。
若不是她知道牧雲歸不可能毒死她，當時的他就該被虞歸晚狠狠教訓一頓了。
林與溪吃完有點久了，已經來不及催吐。
胃里的毒草已經消化完了。
若不是有虞歸晚在，她估計該去閻王那里報到了。
牧雲歸舍不得吃，逃過一劫。
但最後也還是免不了被虞歸晚揍了頓。
從此以後，虞歸晚再餓再累都不會再吃牧雲歸做的東西了。
虞歸晚瞥了眼他身後的食材，無奈嘆氣，“……行，你做。”
牧雲歸︰“……”
林與溪沒忍住笑出聲來，“沒事，還有我。”
她知道虞歸晚不怎麼愛做飯。
牧雲歸的廚藝直接讓人聞之色變。
只能她來了。
……
最後，是三人一起完成了這頓久違的年夜飯。
熱騰騰的飯菜端上桌。
牧雲歸開了瓶紅酒，倒了杯給虞歸晚。
女生頓了下，“我待會開車，就不喝了。”
牧雲歸怔了怔，輕聲道，“好。”
他把酒杯放在自己面前了。
林與溪看了他一眼，然後給虞歸晚開了罐可樂。
三人像以前那樣坐在一起。
說說笑笑的。
一整瓶紅酒有大半都進了牧雲歸的肚子里。
虞歸晚直接拿走了紅酒瓶，放在手邊。
“不要再喝了。”
林與溪緩緩地放下了筷子。
牧雲歸沉默了片刻，把酒杯里剩下的酒一飲而盡。
他放下酒杯，手緊緊地攥住杯腳。
“晚晚。”
虞歸晚看著他，沒說話。
她向來敏感，又怎麼會看不出來牧雲歸的變化呢？
只是有些話不能明說。
她不想失去兩個好朋友。
“你現在，幸福嗎？”牧雲歸問。
他說完，抬頭看向虞歸晚。
女生嗯了聲，“很幸福。”
“那他呢？”
牧雲歸似乎只有借著醉酒才敢問出心里清醒時問不出口的話，執著地想要一次次地知道這個答案。
“你很喜歡他嗎？”
餐廳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林與溪低垂著眼，讓人看不出她眼底的情緒。
虞歸晚看了眼面前的兩位好友，無聲輕嘆，然後開口，“牧雲歸。”
牧雲歸指尖顫了顫。
“他對我很好，是除了你們，還有……師父以外，對我最好的人。”
“我確實很喜歡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天，好像和以前完全不一樣，我真的感受到了什麼是幸福。”
虞歸晚說著，拿起一旁的可樂，打開，遞過去。
“和你們在一起，我也很幸福。”
牧雲歸看著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
虞歸晚似乎猜到他要說什麼，沒等他開口，又說道，“但是這種幸福，和他給我的……”
她停頓了幾秒，看著牧雲歸，語氣認真，“是不一樣的。”
牧雲歸听完後，沉默了兩秒，隨即抓著易拉罐的手緩緩地收緊，手背青筋凸起明顯。
虞歸晚看了眼林與溪，和她踫了杯，然後舉著可樂來到牧雲歸跟前。
“你和與溪，永遠都是我最好的朋友，家人。”
林與溪一直沒說話，也看著牧雲歸。
虞歸晚這句話算是徹底地掐滅了牧雲歸心底里僅存的希望了。
僅存足夠和江聿懷匹敵的希望。
他本來還有幾縷微茫的希望。
以為自己可以從江聿懷的手里把她奪回來的。
但是在此刻，他最愛的女孩告訴他，他們只是家人朋友，而那個半路出現在她生命里的男人卻成為了她的摯愛。
牧雲歸怔愣了一會兒，隨即失笑。
笑聲听起來滿是酸澀和不甘。
“對。”他點頭，拿著可樂和虞歸晚踫了下杯，“你說得對。”
“我們是家人。”
“一輩子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