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里。
公孫青塵站在一旁，目光定定地看了會兒虞歸晚。
他眉眼溫和，打了聲招呼。“江夫人。”
虞歸晚捧著杯子，看過去，素白的小臉精致得不像話，一副乖巧的模樣看上去還怪惹人喜歡的，和剛才在擂台上氣場強大，清冷淡漠的樣子截然不同。
她點點頭，“公孫先生。”
不知為何，幾人都默契地沒有再提及剛才擂台上發生的一切。
虞歸晚也不想解釋，自然懶得多說什麼。
江聿懷盯著她喝完了一杯水後，便接過空杯子，遞給一旁的江東，然後才拉上她的手，問道，“餓了嗎？要不要去吃飯？”
這個時候已經是中午了。
確實到了飯點了。
沒等她說什麼，男人就看向一旁的公孫青塵，“公孫先生要是不介意，可以一起吃頓便飯。”
公孫青塵自然不會拒絕，便應下了。
最後，一行人離開了包廂，去了一家離黑市不算遠的私房菜。
這家餐廳還是公孫青塵推薦的。
去的路上，虞歸晚坐在後座，把外套的拉鏈拉到脖子上，半張臉都埋進領子里，只露出了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她雙手環在胸前，沒什麼表情地看著前面的景色。
車廂里安靜得不行。
開車的是江西。
江東開了另一輛車過去。
江西抵擋不住這種讓人防不勝防的冷氣，就在上車後沒多久，已經把後座的擋板升起來了。
他專心開車，也不擔心後座的兩人會不會打起來。
江聿懷側著頭，看向身旁的女生，眼底劃過一抹笑意，
他伸手過去，想要牽她的手。
但是女生早就知道他是什麼德行了，把手都藏起來了，縮在羽絨服的袖子里，牽不上。
江聿懷無奈失笑，也沒收回手，就抓著一點外套的面料，看著她。
“我錯了。”
什麼都慢，就認錯最快。
虞歸晚听著這三個字，“……”
她淡淡地瞥了他一眼，沒說話。
男人見她沒罵他，就知道她不生氣，嘴角噙著溫柔的笑意，扯了扯她的袖子，最後還是如願地牽上了她的手，十指相扣，扣得緊緊的。
虞歸晚垂眸，掃了眼他的手背，無聲地嘖了聲，沒說什麼，也沒把手抽回來。
“本來沒打算一起來的，只是剛好上午約了見面，我知道你來了黑市後，準備離開的時候，公孫先生說他剛好要去一趟黑市，所以才一起來了。”
這也是解釋了為什麼他們會同時出現在那里。
虞歸晚下巴抵著外套領子，側著眸看他。
“公孫先生？”她眨了下眼楮，“三爺什麼時候和公孫家的關系這麼好了？”
江聿懷神色一頓，臉上也沒看出來什麼表情，“有嗎？”
“還行吧。”
虞歸晚上眸子微挑，衣領下唇角的弧度勾了下，對他的答案，也沒有多問什麼。
……
餐廳里。
公孫青塵先一步到了包廂里。
他提前從江東那里詢問了兩人的忌口，然後才點了幾道這里的特色菜。
兩人來到包廂後，公孫青塵把平板遞過去，“江先生和江夫人看看有沒有想吃的，這里的炖湯挺不錯的。”
江聿懷掃了眼，也看到了平板上已經下單的菜色，剛好有虞歸晚喜歡吃的，就沒有再加其他，只是多點了一份菌菇湯。
菜很快就上齊了。
熱氣騰騰的，滿屋子里都飄著食物的香氣。
這會兒，兩人之間的氛圍也柔和了許多。
江西終于放下心來干飯了。
江北坐在江西和江東的中間。
一個大快朵頤，另一個面無表情地淡定吃飯。
從擂台結束後，江北胸口就憋著許多話都想說出來，但是現在這個場合，又不太好說，上不去，下不來，有些憋屈。
虞歸晚安靜地喝著湯。
江聿懷在一旁給她挑魚刺，余光掃到了江北那張表情十分詭異的臉時，嘴角微抽，“頭被砸了嗎？”
江北下意識地說了句，“沒有啊。”
“那你抽什麼筋？”
“……”
虞歸晚懶懶地抬起頭看了過去。
她剛好喝完碗里的湯。
“抽筋了？”她眼楮亮了亮，“需要我幫你看看嗎？”
說著，手中的勺子放下，手正打算往外套里摸些什麼。
江北一個激靈，連忙說道，“不，不用，少夫人，我沒事。”
這段時間，他有幸見識過。
虞歸晚的衣服上好像有很多個口袋，看得見的看不見的都有。
有次她從實驗室里回來晚了，江聿懷在門口等著她，要幫她拿外套。
女生脫下外套，隨意地遞過去，沒等江聿懷接過，啪嗒的一聲。
地上就掉出來了一個長條狀的布包。
當時江北不知道那是什麼東西，就多嘴問了句。
虞歸晚撈起布包，真的很隨意地抓著捆在布包上的一根布繩，唰的一下，亮光乍現。
江北一臉懵逼地看著那布包。
全是銀針。
銀得發亮的那種。
他默默地咽了咽喉嚨，還說了句，“少夫人，你帶這麼多針，不扎嗎？”
他必須澄清，他真的只是隨口問一句，感嘆了一下。
結果，下一秒，虞歸晚又把手從口袋里摸了摸。
再次拿出來的時候。
掌心上放了幾把止血鉗和手術刀。
江北看到那幾把手術刀，人都要麻了。
他下意識地看了眼一旁的江東和江西。
不愧是好兄弟，一個比一個麻木。
看著虞歸晚的動作，一點反應都沒有。
江北真的有那麼一瞬間覺得自己是不是落後了？
現在京城的安全這麼不靠譜的嗎？
還得要讓一個女生口袋里揣著手術刀防身。
最後，江聿懷比他還淡定，直接面無表情地沒收了那些手術刀。
江西也淡定地在客廳里翻出一個空的醫藥箱，打開蓋子，遞過去。
這個畫面，直到現在，江北都記憶猶新。
虞歸晚動作頓住，盯著他，“真的沒事？”
她看上去好像挺有興致的。
江北眉心一跳一跳的，用力點頭，“對，我沒事，我非常好，一點事都沒有。”
坐在他身旁的江西看向他的眼神一臉嫌棄。
至于嗎？
江北︰“……”
挺至于的。
公孫青塵許是跟他們年輕人待久了，心情也變好了許多。
對江聿懷比之前也多了不少的了解，所以也沒有最開始的那種拘束。
他關心地問了句，“江北先生要是身體不舒服，要及時去看醫生，可千萬不要諱疾忌醫。”
江北︰“……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