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懷低眸看了眼被縴細的手指抓住的尾指，嘴角微微揚起了不易覺察的弧度。
“不用訂位置。”
虞歸晚看向他。
“我們回家吃。”
說完，男人就反手牽住了她的手，抬腳往黑市外走去。
虞歸晚怔愣了幾秒，然後就跟著他的腳步走，視線不由得落在他的背影上。
他剛才是說……回家吃？
這邊，陸逸塵反應過來後，連忙跟了上去，然後解釋道，“小嫂子，三哥那天就已經讓人把那個廚師挖走了，所以你要是想吃那天的火鍋，不用特地去那家火鍋店了。”
虞歸晚︰“……”
江聿懷停下了腳步，伸手打開了後座的車門。
他微微側身，抬起另一只手，擋在車頂，目光落在女生的身上。
虞歸晚看了一眼沒動，視線轉到他的臉上，看著他。
“你什麼時候挖了那個廚師的？”
男人嘴角微微噙著笑意，不答反問，“你不是喜歡嗎？”
虞歸晚就這麼看著他，沒說話。
她是挺喜歡的。
只是沒想到，他竟然會直接把人家店里的廚師都給挖走了。
“江聿懷。”
她突然喊了他的名字。
男人嗯了聲，“怎麼？”
幾秒後，虞歸晚突然開口，“我很喜歡。”
說完，她就彎腰鑽進了車里。
男人神色頓了頓，挑眉，嘴角似乎還不由得揚起了一絲弧度。
陸逸塵已經沒眼看了，直接就拉開了副駕的車門上車。
江聿懷慢條斯理地坐進車里，把車門關上。
他側著身體，眼神專注地看著女生。
“晚晚，你剛才說什麼？”
虞歸晚已經從口袋里摸出手機和耳機了，正打算追劇，慢吞吞地啊了聲，“我說什麼了？”
這是不打算承認的態度了。
江聿懷掃了眼她的手機屏幕，輕笑，然後伸手抓住了手機，同時也擋住了屏幕。
虞歸晚無奈地抬頭，“江聿懷。”
“我在。”
他眼底溢滿了細碎的笑意，就這麼近距離地看著她的臉，“晚晚，你剛才跟我說了什麼？”
又問了一遍剛才那個問題。
虞歸晚定定地盯著他。
半晌後，她投降了，“我很喜歡那個廚師……做的火鍋，很好吃。”
本來只打算說很喜歡那個廚師的。
但剛說完，她突然又覺得有些不對勁，補充了下半句。
男人輕挑了下眉毛，點點頭，看上去挺覺得可惜的，“這樣啊。”
“不然呢？”
她無奈地把他的手扒拉開。
結果沒扒動。
“……”
得，這位就是爺。
虞歸晚直接放棄了。
然後，耳邊就響起了一句話。
“只是喜歡廚師……做的火鍋？”
“就不喜歡我……這個給你把廚師挖走的人？”
虞歸晚︰“……”
她深吸了一口氣，抬頭。
結果就猝不及防地撞進了那雙深邃的眼眸。
不見底的深淵卻絲毫不覺得可怕。
反而還感覺到里面像是在翻滾著讓人沉溺其中的愛意。
虞歸晚微怔了下。
有那麼一秒鐘在他的目光中失神。
她微抿了下唇，有些慌亂地移開了視線。
“江聿懷，你夠了。”
車輛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升起了後座擋板。
窗戶外的風景不斷地在倒退。
半夜下了場不大不小的雪，空無一葉的樹上被雪覆蓋，像是一棵棵原本就長滿雪的樹，銀裝素裹，微風吹過，落下的雪花又帶著幾分清冷和詩意。
只有車廂里，溫度逐漸升高。
咚咚有力的心跳聲已經分不清到底誰是誰的。
空氣中縈繞著淺淡的花香和檀香。
兩者融合在了一起，卻莫名地覺得和諧好聞。
江聿懷眼眸微微低垂著，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臉上。
耳機不知道什麼時候跌落在椅子下面。
男人的手指不小心輕踫了下手機屏幕。
後座里就響起了電視劇里的聲音。
剛好，就是男主角向女主角表白成功後接吻的場景。
虞歸晚睫羽輕顫，下意識地抬手想要關掉，卻被男人的手抓住。
她一頓，沒動亦沒掙脫開。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淺淡的笑意。
他指腹輕輕摩挲著她的手背，“晚晚，你這是在心虛，還是真的不喜歡我？”
虞歸晚沒說話。
被握著的手緩緩地暖起來了。
一到冬天，她的手和腳總是異常的冰涼，之前她不是沒有看過，只是有些癥狀，不是吃藥就能治愈的。
所以，她也就不怎麼在意，只要不影響生活就行。
可自從來了檀園，在他身邊之後，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關于手涼這件事，好像變得沒那麼頻繁了。
似乎，就是在他的身邊開始的。
不喜歡嗎？
也不是。
只是，她沒想過會這麼快就要告訴他這個答案。
因為她還沒有學會，到底如何去喜歡一個人？
她微微啟唇，正要說些什麼的時候。
男人垂眸，捏著她的下巴，低頭。
虞歸晚呼吸一頓。
紅燈亮起，再到綠燈。
車輛從停下，再到緩緩地啟動。
江聿懷指腹輕捻著她的下巴，貼著她的唇，低聲問道，“喜歡嗎？”
虞歸晚呼吸凌亂了幾分。
她眼尾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染了幾分瀲灩的緋紅。
“江聿懷，你……”
男人的唇又貼了過來，同時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停頓了幾秒，松開。
“喜歡嗎？”
又問了一遍。
虞歸晚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他擠進手指縫隙緊緊地十指相握。
依舊在播放著電視劇的手機摔落在腳邊。
一次又一次地，執著地想要得到她的答案。
虞歸晚眼角沁出淚水，呼吸帶著幾分不穩，另一只手抵著他的胸膛。
男人一頓，低眸看她。
她輕聲開口，“喜歡。”
喜歡他。
江聿懷唇角微微勾起，低垂著頭，貼上了她的額頭。
鼻尖也親昵地貼著。
他嗓音低啞地哄著女生，“喜歡什麼？”
虞歸晚呼吸凌亂，“你。”
“乖晚晚，連起來說，嗯？”
男人的手輕扣著她的後脖頸，指尖輕捏著她的脖頸，帶著幾分誘哄。
“……喜歡，你。”
虞歸晚緩慢地吸抬眸，看上那雙深邃的眼楮，任由心跳加速。
她一字一句地又重復了一遍。
如他所願的答案。
“我喜歡你。”
“江聿懷。”
這七個字直接就敲進了他的胸膛，直擊心髒。
江聿懷唇角勾起了好看的弧度，扣著她的脖頸往里帶。
“我也喜歡你，晚晚。”
話音落下，以吻封緘。
這一刻，兩顆相愛的心緊緊相擁。
愛意震耳欲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