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一片安靜。
虞歸晚冷然地隔著兩道玻璃看著虞明盛瘋魔失態的模樣。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江聿懷開口了，“虞家主是不是忘記了，當初晚晚嫁給我的那一天開始，她就不再是你們虞家的女兒。”
虞明盛表情略顯難看。
他不是忘記了。
只是一直沒當一回事。
一個戶口能算得了什麼？
“你傷了我的人，還真的以為什麼後果都不用承擔嗎？”
“無論是你，還是程湘，亦或是虞家，你們欠下的，在不久的將來，都要一點點地給我還回來。”
“至于你，也別再想著還能有出去的一天。”
江聿懷握住了虞歸晚的手，然後牽著她，離開了房間。
陸逸塵他們也跟著離開了。
……
車廂里。
虞歸晚坐在後座，看著身旁一身寒意還未散盡的男人。
她指腹輕輕摩挲了下他的手指，“明明我才是被欺負的那個，你怎麼看上去比我還生氣？”
剛才嚇得連陸逸塵都不敢說話了。
江聿懷沒說話，只是握緊了她的手。
虞歸晚盯著他緊繃著的側臉，有些好奇地湊過去。
她用手指戳了戳他的臉，“你好像每次見到虞明盛他們欺負我，都這麼生氣，為什麼？”
早在她靠近的時候，江東就默默地把擋板升起了。
江聿懷眸色微頓，把她另一只手也握住。
“乖，別亂動。”
虞歸晚這次沒有輕易放過他，被握住的手指在他的掌心輕撓了下，帶來陣陣癢意。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
“你為什麼這麼生氣？”
直覺告訴她，江聿懷的怒意有些不尋常的激烈。
她不太能理解為什麼。
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麼生氣？
僅僅只是因為他們把她拋棄了兩次嗎？
好像也不至于。
她離開了京城，離開了虞家，過得並沒有那些流言所說的那麼難。
“他們欺負你，我不能生氣？”
“也不是。”虞歸晚看著他，“就是覺得，你好像不僅是因為他們欺負我生氣。”
江聿懷也看著她。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
他突然笑了下，“不然我還能因為什麼生氣？”
說著，他把她的兩只手放在掌心里捂住，“你是我的妻子，他們欺負你，我為你出頭，是天經地義的事情，沒有那麼多為什麼。”
虞歸晚神色怔忡。
“還有，等回了醫院，就乖乖躺在床上休息，等你的身體檢查報告出來沒有問題了，我們再回家。”
听見這話，虞歸晚就被江聿懷成功地轉移了注意力了。
“我其實身體沒有那麼脆弱的，也不用一直躺著吧？”
江聿懷唇角微勾，“不行，誰讓你受傷了？”
“要是還有下次，你就躺足三個月再下床。”他警告道。
虞歸晚︰“……”
三個月？
她可能已經在床上發霉了。
“听到了沒有？”
“什麼？”
男人強調道，“不許再受傷了。”
虞歸晚唔了聲，“知道了。”
江聿懷側眸看著她。
下一秒，他抬手捏著她的下巴把臉轉過來，然後低頭。
虞歸晚眉心微動了下。
男人松開了她，看著紅唇上淺淡的牙印，指腹擦了下唇邊的痕跡。
“不準再有下次，知道了嗎？”
虞歸晚無奈︰“……江聿懷，你屬狗的嗎？”
一言不合就知道咬她。
男人看著那個淡淡的牙印，唇角噙著淡淡的笑意，“我不介意是。”
虞歸晚︰“……”
狗男人。
……
車輛抵達醫院。
下車時，陸逸塵來開的車門。
當他看到那個牙印時，眼楮微微瞪大，然後默默地收回視線，幽幽地看了眼神色淡定的江聿懷。
三哥還真的不是人。
小嫂子現在還是個病人，他竟然還控制不住自己。
江聿懷無視他的視線，牽著虞歸晚的手就往醫院里走。
回到病房，虞歸晚換上病服，躺回床上。
江聿懷彎腰，掖了掖被子，低聲哄道，“我就在隔壁，待會回來陪你。”
虞歸晚對他把她當成小孩哄的語氣已經很習慣了，嗯了聲，“知道了。”
說完，她就閉上了眼。
江聿懷站在原地等了一會兒，然後才離開了病房。
……
隔壁病房。
陸逸塵表情夸張，小聲地和江東他們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說得入神，一時半會沒發現江聿懷進來了。
江聿懷掃了他一眼，懶得理，然後坐到沙發上，打開電腦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江東和江西走了過去。
陸逸塵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少爺，黎優被帶走的事情，方家應該已經知道了，但暫時沒有表態，看樣子應該是打算放棄黎優了。”江東說道。
陸逸塵在茶幾上摸了個隻果洗了下，咬了口，才含糊地開口，“方景翊這個家伙肯定早就已經知道了黎優的心思了。”
江西看著他吧唧吧唧地吃著，沒忍住也洗了個吃。
陸逸塵繼續說著，“在方景翊的眼中，恐怕黎優早就已經成了棄子了，他之所以一直都沒有明面上放棄她，就是為了今天。”
在這京城里，哪個家族沒有野心？
方家的實力其實本來是不比陸家低多少的。
只可惜，陸家有他陸逸塵，又是站在江聿懷這邊的。
自然又把方家甩開了不少的距離。
方景翊沒有野心，陸逸塵第一個不信。
江聿懷抬眸，看向江東，問道，“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嗎？”
江東點頭，“準備好了。”
“準備什麼？”
陸逸塵咬了口隻果，好奇地問道。
江聿懷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江東拿來平板，在屏幕上點了點，然後遞過去。
“這些是昨天我們進去方家實驗室里抄下來的實驗數據。”
陸逸塵瞪大了眼楮，看著屏幕上的數據，“你們闖進去不是為了抓人的嗎？怎麼連數據都搞到了？”
江東解釋，“人是不管去到哪里都是逃不掉的，但數據不是什麼時候都有機會拿到的。”
所以他們大張旗鼓地闖進去，就是為了掩蓋真實的目的。
哪怕是短短的幾分鐘，也足夠他們把數據記錄下來了。
雖然不多，但也足夠了。
江聿懷側眸看向陸逸塵，“如何？能不能分析出他們到底在研究什麼東西？”
陸逸塵神色專注地看著上面的數據，頭也不抬地說了句，“還不確定，我得分析一下才能知道。”
“不過，如果是小嫂子，她應該可以看一眼數據就能知道這些玩意到底是什麼東西。”
“對了。”陸逸塵反應過來抬起頭，“三哥，你為什麼不把數據給小嫂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