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離開後。
虞歸晚慢吞吞地喝了口江聿懷倒的溫水。
江聿懷接過杯子，放下。
楊老坐在一旁的沙發上，開口說道，“這段時間，你就先好好養著身體，賽前培訓的事情，你也不用擔心，還有我和老褚在，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
褚老爺子點頭。
虞歸晚並不擔心實驗室那群小兔崽子的情況。
她之前為了下個月去自由州的事情，便提前給他們安排了不少練習，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什麼亂子的。
她擔心的並不是這個。
“這次的事故應該不是意外。”
女生的語氣很是篤定。
即便當時兵荒馬亂的，她遠遠看過去貨車上的駕駛座，司機當時的面部表情就已經出賣了他了。
話音落下，病房里陷入了短暫的安靜。
虞歸晚神色微頓，“你們都知道了？”
楊老和褚老爺子他們對視了一眼，沒有說話。
在虞歸晚醒來之前，他們原本是打定主意不要讓她知道這件事情的。
可誰又能料到，她竟然先開口，而且還知道了這件事情不是意外。
虞歸晚看了眼他們，又偏頭看向身旁的男人，最後目光落在床尾不遠處的江西身上。
她下巴微微抬起，嗓音冷淡，“你說。”
江西︰“……”
他為什麼要選擇留下？
剛才就應該跟著江東離開。
江西抿了下唇，眼珠子微微轉動著，試圖想要看向江聿懷。
虞歸晚再次開口，“你看他做什麼？回答我的問題。”
江西欲哭無淚，“少夫人，其實這事……”
身旁的男人這下開口了，“你猜得對，事故的確不是意外。”
虞歸晚轉眸，“你查了？是誰？”
江聿懷沉默了幾秒。
但就在他不說話的幾秒里，虞歸晚已經知道答案了。
她眼底閃過一抹冷意，“是虞家的人？”
說完，她大腦快速運轉了下，便篤定了答案了。
“虞明盛。”
只能是他。
程湘雖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她也沒有這個腦子會策劃這樣的事情。
更何況，當時她和虞琨玨走在一起，若是司機沒注意，便會傷到他。
這對程湘來說，並不是一個劃算的買賣。
虞琨玨的命可比她的命重要多了。
程湘可不會拿虞琨玨的命來賭。
至于為什麼是虞明盛。
虞歸晚來到檀園後，就鮮少主動去關注虞家的事情。
重活一世，她明白了因果。
所以，當年她選擇離開虞家，借此斷掉她和虞家的因果。
既然沒有養育之恩，那便再也沒有束縛她的因果。
虞家放棄了她兩次。
十多年前，她去了雲陵鎮，是一次。
十多年後，她離開虞家，去了檀園，是第二次。
光是這兩次，就已經徹底斷掉了她和虞明盛程湘兩人之間的因果了。
可這次偏偏差點傷害到了虞琨玨，還有其他完全無辜的人。
虞明盛……還真是該死啊。
病房里一陣安靜。
他們知道這個結果的時候，表情也沒有比現在好看到哪里去。
只是讓他們更不好受的是，虞歸晚在猜凶手到底是誰的時候，第一個竟然是她的親生父親。
哪怕之前他們幾人听說過虞明盛夫妻兩人到底怎麼不是人。
但沒有哪一刻，是比現在更具象化。
誰做父母不是把自己的孩子當成寶貝的？
又有哪個父親竟然能做出買凶殺害自己親生女兒的事情的？
虞明盛還真是讓他們開了眼了。
江夫人和吳嫂兩人都是滿臉的心疼。
她凝眉，還不忘安慰虞歸晚，“晚晚，你別難過，這次媽一定會替你撐腰，你現在是我們家的孩子，不是他們虞家的。”
“敢欺負我們家的孩子，就該承受這個後果。”
連吳嫂都看出來江夫人很生氣了。
她也不忘附和道，“對，少夫人你也別為這樣的畜生生氣。”
楊老和褚老爺子想了很多次這次事故背後的原因。
連國際醫學組織都想到了。
但偏偏沒想到虞家。
“對，不就是虞家，這有什麼了不起的。”
楊老能成為京大實驗室的負責人，就不是吃素的。
連江聿懷他都敢罵，虞明盛算什麼東西？
褚老爺子是海城褚家的家主，褚家的底蘊和實力比虞家強的可不止一丁半點。
“對，老楊說得對，有我們在，沒有人敢欺負你。”
虞歸晚看著他們為她出頭撐腰的模樣，唇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
“我沒有難過，你們不用擔心我。”
所有人都以為她是在勉強自己。
但實際上，虞歸晚確實不難過。
她只是在想虞明盛這麼做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看出她的疑惑，江聿懷也沒有再隱瞞她。
“這件事情不是虞明盛一個人策劃的。”
虞歸晚︰“？”
“還有一個人。”
“誰？”
江聿懷淡淡地開口，“黎優。”
虞歸晚微怔。
楊老之前幫忙去警局處理過這件事情，乍一瞬听到這個名字竟然感覺有些熟悉。
江西就提醒了一下。
楊老便想起來了，瞪了瞪眼楮，“是宋志煜那個囂張的學生？”
江西點點頭，“對。”
可不是一般的囂張。
楊老拍了下沙發扶手，“這人不是已經被趕出實驗室了嗎？怎麼還有本事在蹦 ？”
褚老爺子這時還不忘損他，“那還不是你辦事不力。”
“你才辦事不力。”楊老下意識地反駁回去。
褚老爺子輕哼了聲，懶得跟他吵架。
楊老這下真的恨不得撕了宋志煜和黎優了。
他直接看向江聿懷問道，“他們人呢？現在在哪？”
既然都已經把事故的主謀是誰都查到了，楊老就不信江聿懷會什麼都不做。
楊老毫不猶豫且直接開口詢問的態度，江聿懷表情頓了頓。
江夫人和褚老爺子他們幾人也都看了過去。
江聿懷︰“……”
虞歸晚眨了下眼楮。
他輕咳了聲，嗓音無奈，說道，“人已經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