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聿懷看著從他身邊經過的身影。
幾乎是一瞬間，他就抬腳跟了上去。
即便是戴著帽子，依舊擋不住女生那張驚艷到讓人走不動道的臉。
男人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腕。
動作並不是很用力。
稍微一動，就能掙脫的那種。
虞歸晚沒動。
某人自然又開始得寸進尺了。
手也從手腕慢慢地往下，牽住了她的手。
剛好，那邊從大樓里出來的學生們都看到了這一幕。
所有人都驚得愣在了原地。
好半晌才反應過來。
那些人當中有家里是京城中層家族的學生。
然後就小聲地給其他人科普著，牽著虞歸晚手的男人到底是誰？
之前網上的熱搜不斷，也沒有人敢把這位傳到網上。
也只是簡單的一句某位大佬就概括了。
多一句都不敢說。
明顯是在忌憚大佬的身份和背景。
所以，很多落甦的粉絲並不知道虞歸晚結婚了。
現在知道後，都震驚得不行。
不僅震驚虞歸晚這麼年輕就結婚了，還震驚江聿懷的身份。
但是這會兒，看到兩人站在一起，好像又不是那麼難接受。
畢竟，誰也說不出兩人有半分不配的話。
這邊，江聿懷見虞歸晚沒有掙脫開他的手，眉宇間舒展了幾分，然後蒼勁有力的手指就擠進了她的指縫里，十指相握。
虞歸晚微微側眸，瞥了他一眼，什麼話也沒說。
男人眼底閃過一抹溫柔之色。
他剛才敏銳地發現了他拉上她的手時，她的視線不著痕跡地掃了眼不遠處圍在那里的女生。
幾乎短短一秒鐘，他就反應過來了。
心里的那股酸意一下子就消失了。
“晚晚，喜歡那個男生那樣的？”
他牽著她慢悠悠地往外面走著，然後開口。
虞歸晚神色一頓，“所以呢？”
江聿懷一本正經地想了想，“你要是喜歡，我也不是不能學一下，然後討你開心。”
跟在兩人身後，恰好耳力過人的江西差點沒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
虞歸晚︰“……”
她臉上少了幾分冷淡，沒什麼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江三爺，你年紀也不小了。”
這還怎麼學？
猝不及防被嫌棄年紀的江聿懷︰“……”
他沉默了半秒，“你……”
等了半天，沒等到他剩下的話。
虞歸晚偏過頭看他，“什麼？”
江聿懷看著她這張確實還挺年輕的臉，沉默了幾秒，才問道，“你很在意嗎？”
虞歸晚愣了下，“？”
幾秒後，她才反應過來他口中的在意是什麼。
她眸子微挑，“你現在才問，是不是太晚了？”
江聿懷︰“……”
他臉色看上去不算太好。
虞歸晚看著他這張幾乎挑不出什麼毛病的臉，唇角微勾，輕笑了下，“江聿懷，你在擔心什麼呢？”
男人眸色漸深，另一只手虛虛地環著她的腰。
“夫人年輕又有才華，我怎麼能不擔心？”
虞歸晚挑眉，“你這是在吃醋了嗎？吃一群孩子的醋？”
江聿懷沉默了幾秒。
她口中的那群孩子每個年紀都比她大。
“他們和你年紀相仿。”
有時候他也在想，如果他年紀小一些，是不是和她會有更多的話題，或者是有想要在一起做的事情。
虞歸晚輕笑了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你有時候和他們也挺相仿的。”
“什麼？”
“幼稚。”
她慢吞吞地吐出兩個字。
江聿懷看到她唇角勾起的弧度，落在她腰間的手微微收緊了力道。
他低眸看著她，“那你喜歡嗎？”
兩人安靜地對視了一會兒。
虞歸晚臉上的笑意微斂。
江聿懷沒動，就這麼專注地看著她。
兩輩子了，他依舊很害怕下一秒這般充滿生機和活力的她會突然消失在他的生活里。
哪怕，他一點點地看到了她的變化。
看到了她臉上的笑意。
哪怕很淡，但也足夠了。
可是那滿眼的血色依舊深深地刻在了他的腦海里，揮之不散。
良久後，虞歸晚才說，“我不知道。”
江聿懷眉心一動，正要說什麼。
“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我也從來都沒有感受過，所以我不知道。”
她嗓音依舊很淺淡，但莫名地感受到了無比的蒼涼。
女生那雙瀲灩的桃花眼很漂亮。
她抬起眸，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江聿懷，你想要的答案，我可能沒有辦法給你，因為連我自己也不知道。”
听到這話，江聿懷定定地看了她兩秒，然後手用力，把她往懷里帶。
虞歸晚猝不及防地靠在了他的胸膛。
耳邊是他震耳欲聾的心跳聲。
直擊著她的耳膜。
她眼睫輕顫，沒動。
江聿懷輕撫著她的後腦勺，嗓音是說不清的溫柔。
“沒關系的，晚晚。”
他溫柔又親昵地用臉龐蹭了蹭她的耳朵。
耳邊也傳來了他的聲音。
“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沒關系的，沒有感受過，那我們就一起去感受。”
“晚晚，你沒有感受過什麼是喜歡和愛，我也第一次喜歡一個人，不知道該怎麼去喜歡和愛她。”
“你好好去感受，我努力去愛你，如果你有什麼不滿意的，或者是不喜歡的，就跟我說，我去改。”
“我們有很長的時間，你可以慢慢告訴我，你的答案，我不著急的。”
他真的很溫柔。
出乎意料的溫柔。
讓人很不可思議。
在這之前，虞歸晚不是沒有听說過他的傳聞。
無一例外不是說他這個人有多狠戾，有多讓人避之不及。
可偏偏，她從來都只感受到他極致的溫柔。
那種溫柔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淪進去。
哪怕是無底的深淵，也甘之如飴。
虞歸晚垂落在大腿旁的手輕輕一顫。
“江聿懷，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這也是她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的答案。
為什麼？
明明在這之前，他們只是互不相識的陌生人。
商業聯姻，沒必要為了她這麼一個草包這麼大費周章。
听到這句話，男人停頓了幾秒才開口的。
“晚晚，你相信命運嗎？”
虞歸晚眼神一頓，沒有說話。
他嗓音溫柔，“我們命中注定就是有緣分的。”
無論前世，還是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