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里。
    江聿懷離開後,虞歸晚並沒有馬上睡著。
    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震動了下。
    她驀地睜開眼,拿起手機。
    屏幕的光打在她的臉上。
    清冷又盡是疏離。
    有人給她發來了一條消息,是一個頭像一片黑夜只有零星的幾顆星星的人發來的。
    【我听說,你找開發部要了幾台的電腦送去京城了。】
    虞歸晚臉上沒什麼表情,點了點屏幕,“……”
    對方秒回,“看來還活著,我差點以為要去海里撈你了。”
    “你有事?”
    言簡意賅,沒有廢話。
    看得出來耐心快沒了。
    對方停頓了幾秒,然後回復,“博星的總部,你想好地方了嗎?”
    虞歸晚靠在床頭,看著這條消息,精致的桃花眼越發深邃。
    “沒。”
    她對這個沒有太大的要求。
    反正無論在哪兒,都影響不了她。
    “哦,既然這樣,那我就決定了。”
    虞歸晚嗯了聲,“隨你。”
    她準備熄滅了手機睡覺。
    忽然頓住。
    女生再次點開輸入框,干淨利落地打字,“什麼地方?”
    對方也言簡意賅,“京城。”
    虞歸晚看著這條消息,面無表情。
    ……
    翌日。
    江聿懷陪虞歸晚吃完早餐後。
    “我待會出門一趟,你在家里等我?”
    虞歸晚不知道在想什麼。
    聞言,她懶懶地抬頭看了他一眼,“哦。”
    江聿懷見她喝了小半碗的粥,榨菜也吃了一點點,心里微微松了下。
    吩咐管家端來了一杯溫水。
    他把水遞過去,“你……”
    虞歸晚接過,看著他,“你磨磨唧唧做什麼呢?”
    男人一頓,失笑,“沒,就是想問問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虞歸晚嘆了口氣,有些生無可戀的樣子,“不想去。”
    “行。”江聿懷也沒有強迫她,“有事就讓江西聯系我。”
    虞歸晚擺擺手,讓他趕緊走。
    江聿懷揉了揉她的頭,才起身離開了。
    江西按照吩咐,一直守在虞歸晚的身邊。
    ……
    車廂里。
    “開車吧。”
    坐在後座的江聿懷吩咐道。
    江東看了下熟悉的地址,應了聲,“是。”
    車輛啟動,駛離了檀園。
    半個多小時後。
    車輛才抵達市中心的咖啡店。
    “少爺,到了。”
    江聿懷抬眸,透過車窗,看著不遠處的咖啡店。
    他想起昨晚王聲野說的話。
    “晚姐到底是怎麼回事,我也不太確定,只是她看起來沒事,不過褚言和他爺爺都很緊張她的狀態,而且,她每天都要吃一些藥,到底是什麼藥,我也不清楚。”
    “褚言也說,那些藥對晚姐來說,其實現在已經沒有太大的效果了。”
    江聿懷垂眸,下了車。
    “你在這里等我。”
    江東點頭,“是。”
    江聿懷走進了咖啡店。
    空氣中縈繞著淡淡的咖啡豆的香氣,還有熟悉的蛋糕味道。
    他掃了眼前台的櫃子。
    里面擺滿了精致的蛋糕。
    店員開口,“先生,請問需要點什麼咖啡呢?”
    江聿懷看了過去,“我想見你們老板。”
    店員愣了下,“老板?”
    ……
    咖啡店樓上。
    敲門聲響起。
    里面響起了一個溫潤的男聲。
    “進。”
    店員推開門,語氣恭敬,“老板,下面有人想見你。”
    宋延君抬起頭,“哦?是誰?”
    “一位先生,他說,他姓江。”
    宋延君眸色一頓,合上了手中的病歷,“讓他上來。”
    “是。”
    幾分鐘後。
    腳步聲緩緩地響起。
    江聿懷走進了這間辦公室。
    他掃視了一眼,然後目光銳利地落在坐在辦公椅上的男人身上。
    宋延君起身,溫和地伸出手來,“江三爺,久仰大名。”
    江聿懷走過去,輕握了下,松開。
    “你認識我?”
    宋延君笑了笑,讓他坐下。
    然後他才坐下,往後靠在椅背上。
    “恐怕整個京城,沒有人會不認識江三爺。”
    江聿懷坐在對面,雙腿交疊,視線落在他辦公桌上的一沓病歷上。
    “看來宋醫生很忙。”
    宋延君頓了頓,“還行。”
    “不知道今天江三爺突然到訪是有何貴干呢?”他看著對面氣場強大的男人,“該不會是來找我看病的吧?”
    江聿懷看著他,“我來找你,是想和宋醫生談一下我妻子的情況。”
    聞言,宋延君臉上的表情斂了斂,“抱歉,我是醫生,先不說江三爺的夫人妻子是誰,但如果是我的病人,我有權利對他們的病歷保密。”
    “她昨晚吐了,什麼東西都吃不下。”江聿懷突然說道。
    宋延君臉色變了,“她沒吃藥?”
    江聿懷微眯著眼,“你怎麼知道她沒吃藥?”
    宋延君︰“……”
    男人的眼眸深邃且銳利,仿佛能夠看透人一般,無形地給人壓力。
    “我不需要你把她病歷告訴我,我只是想問一下宋醫生,我妻子的這種情況,要怎麼能夠讓她沒那麼難受?”
    听到這話,宋延君已經確定江聿懷是已經知道了虞歸晚的情況,但知道多少,他也不確定。
    他定定地看著江聿懷好一會兒,“江三爺,似乎很在乎你的妻子。”
    江聿懷嗓音低沉,“當然。”
    “那你能為她做到什麼程度呢?”
    江聿懷看著他,還沒來得及說話。
    宋延君又說,“你應該知道我是什麼醫生,倘若尊夫人是我的病人,也就是說她和一般人不一樣,她……受不了傷害。”
    這話,意有所指。
    男人穿著黑色緞面襯衫,面容冷漠,舉手投足間盡顯矜貴和疏冷。
    他眼神深邃,“我這輩子就算拼盡一切,也要將她從深淵里救贖出來。”
    就算是烏雲遮蔽,他也要為她撕開一道裂縫。
    這一次,她只管站在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