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塵的話讓蔣美麗愣了一下，明明自己已經決定不再追究甦塵辱罵女同志的事情了。
可他竟然還想著追究崔小偉的事情，在蔣美麗眼中，甦塵這並不是在追究崔小偉的責任而是在打自己的臉。
“甦大夫，剛才楊村長不是說事情揭過去了嗎，你還想做什麼！”
看著蔣美麗因為生氣而扭曲的面孔，甦塵心中忍不住一陣冷笑，怎麼只許你找我的麻煩，就不許我反擊一下嗎。
“姓甦的你不要欺人太甚，我根本就沒打壞什麼東西，而且你……你還打的我拉了一褲子，若是說要賠償的事情，也是你要賠我一條褲子。”
站在一旁的崔小偉再也忍不住了，噌的一下竄到了甦塵近前聲嘶力竭的喊叫起來。
此時的崔小偉可顧不上丟人不丟人了，如果真被甦塵扣上一頂破壞集體財產的帽子，估計以後自己就會麻煩不斷。
“呵呵！崔知青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屎是你自己拉的關我什麼事，但衛生所里東西可是你砸壞的，這一點你沒法狡辯。”
甦塵也沒有指望就憑這一點能把崔小偉怎麼地，他的目的就是想給蔣美麗添堵。
“你……我……你這就是狡辯如果不是你踹我一腳，我怎麼可能拉褲子里，蔣主任我要求姓甦的陪我一條褲子。”
面色陰沉的蔣美麗怒視著甦塵，听到崔小偉的話語之後，蔣美麗心頭一喜，暗自說了一句，這個笨蛋也不是無可救藥。
“甦大夫不管怎麼說，崔小偉同志確實因為你踹了他才拉褲子里面了，你就應該陪他一條褲子，而他又打壞了衛生所的東西，這樣吧你們各自承擔自己的損失，這件事情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不行！”
兩個人幾乎是同時喊出來了，崔小偉記得當時自己根本就沒有打壞東西，而自己的褲子卻是真的不能要了。
“你們，那這樣吧，崔小偉同志賠償衛生所的損失，甦大夫賠償崔小偉同志的褲子錢。”
看到崔小偉還想說話，蔣美麗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剛才算是白夸他了，這麼點眼力勁都沒有，沒看到我是向著你說話的嗎。
被蔣美麗瞪了一眼，崔小偉到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
“既然蔣主任都這麼說了，那就按照你說的辦，崔知青你說吧你那條褲子要多少錢。”
甦塵微微一笑，當即就同意了蔣美麗的提議。
看到甦塵這麼爽快就答應了下來，蔣美麗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忽略了什麼。
崔小偉略微思索了一下，他那條褲子已經穿了好幾年，上面的補丁都有好幾個了。
“五塊，那條褲子是我娘親手給我縫制的，上面都是我娘對我深深地愛，少了五塊可不行。”
听到崔小偉張嘴就要五塊錢，頓時人們瞪大了眼楮，不就是一條褲子嗎怎麼就值那麼多錢。
可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甦塵竟然沒有討價還價，直接從口袋里拿出來五塊錢，遞給了崔小偉。
“我……是不是要少了！”
沒有想到甦塵這麼爽快，讓崔小偉覺得當時就應該要十塊。
“崔知青褲子的問題我們已經解決了，那接下來是不是應該說一下衛生所的損失了。”
“甦大夫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時什麼東西我都沒有打壞，最多就是在桌子上砸了一下，你總不能讓我陪你一張桌子吧。”
手中攥著五塊錢，崔小偉毫不擔心的說了一句。
“打壞沒打壞不是你說了算，我們現在可以過去查看一下，究竟壞了多少東西大家一看便知。”
崔小偉當然不害怕跟著去看，這樣正好可以讓大家做個見證。
“甦大夫別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快點把房門打開吧。”
當眾人跟隨甦塵來到衛生所之後，看到甦塵站在台階上遲遲沒有打開房門，蔣美麗不耐煩的催促了一句。
隨著甦塵推開房門，里面的一幕瞬間讓眾人倒吸了一口冷氣。
一張只剩下三條腿的桌子歪歪扭扭的擺放在牆角，原本整齊的藥櫃也支零破碎，許多草藥被堆放在一旁的地上。
“這……不可能，那天根本不是這個樣子，這一切都不是我弄的，是你……肯定是你弄的，你就是陷害我，蔣主任你要相信我，那天我就砸了一下桌子。”
其實那天崔小偉離開之後，里面的情景很多人都看到了，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可現在這些人根本就沒有一個人站出來替崔小偉作證。
“你什麼意思，難道還能是我自己砸的，我圖什麼，我又不知道你要來衛生所查看。”
甦塵白了崔小偉一眼，臉上閃過一絲戲謔的神色，這些還就是他剛才弄的，但你有證據嗎。
“崔知青，當時我記得還曾經勸說你，不要破壞公物，你看看你干的好事！”
就在崔小偉剛想狡辯的時候，老楊頭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用手指著崔小偉生氣的話了一句。
有了老楊頭的帶領，許多人立刻開始指責崔小偉，都說是他把衛生所破壞成這樣了。
盡管崔小偉一再辯解不是他干的，但有這麼多證人在場，蔣美麗也不可能相信他的辯解。
有時候冤枉你的人，比你都知道你有多麼冤枉。
看著崔小偉越來越蒼白的面孔，甦塵不得不感慨了一句，同時覺得這些日子的付出沒有白費，這些村民還是挺明白事的。
最後統計了一下衛生所的損失，差不多五六十塊錢。
“甦大夫你看大家都是知青，崔小偉也是一時沖動，六十塊錢實在是太多了，能不能少點。”
按照去年一個工兩毛多錢，崔小偉上一年的工差不多就夠了，可他們這些知青很少有人能拿滿工分的，一天六七個工分就不少了。
“甦大夫心地太善了，一下子就少要了十塊。”
“就是！你看這家伙竟然還不願意，依我看就該把他抓起來，好好教育教育他，看他以後還敢不敢破壞集體財產。”
“好了崔小偉同志，事情是你引起的，早點把錢交給甦大夫，趁著大家都在，我們說一下第二件事情。”
看到崔小偉還在那胡攪蠻纏，蔣美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他剛才信誓旦旦地說沒有打壞衛生所的東西，自己怎麼可能跟著一塊來丟人。
“蔣主任我……好吧！”
面對蔣美麗憤怒的目光，崔小偉低下了腦袋。
“昨天來的時候，我發現資本主義思想非常嚴重，許多自留地種植了果樹，甚至還有人家……這是什麼，這些都是資本主義的尾巴。”
“黃麗麗同志，崔小偉同志你們跟我到一趟村委會，我要批評你們幾句。”
說到最後，蔣美麗看了甦塵，隨即把目光落在了黃麗麗崔小偉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