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帳之內,鐘晟熱情地吩咐手下,準備了滿滿一大桌子豐盛的酒菜,用來招待馮寄。
這些菜肴色香味俱全,熱氣騰騰地散發著誘人的香氣。
在宗門里吃了好幾頓清湯寡水飯菜的馮寄,看著眼前這一桌酒肉,頓時感覺口腔中的唾沫不受控制地增多,肚子也開始咕咕叫了起來。
“賢佷,別客氣,多吃點,你瞧你都瘦成什麼樣了!”鐘晟看著有些局促不安,卻又止不住咽唾沫的馮寄,臉上掛著和藹的笑容,親切地說道。
听到鐘晟這麼說,馮寄也不再拘謹,伸手抓起一個雞腿,迫不及待地往嘴里塞去。
那狼吞虎咽的模樣,仿佛餓了許久一般。
看著馮寄吃得津津有味,鐘晟眼中滿是寵溺,開心地笑了起來。
鐘晟臉上帶著濃濃的思念之情,看著馮寄問道︰“賢佷啊,你父親身體怎麼樣?還硬朗吧?”
馮寄正吃得滿嘴流油,听到這話,趕忙將嘴里的雞肉咽下,忙不迭說道︰“爸……不對,爹爹他身體挺好的,一切都還不錯。”
鐘晟听聞,欣慰地點了點頭,繼續關切地問道︰“那馮家其他人呢,都還好吧?”
馮寄擦了擦嘴,繼續回答道︰“奶奶前些年就過世了,不過娘的身體還算不錯,沒什麼大毛病。”
听到這話,鐘晟心里猛地一沉,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撞了一下,臉色瞬間變得陰郁起來。
他沉默了片刻,隨後在馮寄疑惑的目光注視下,緩緩端起一杯酒,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行帳門口,神情肅穆地對著萬寶城的方向,將手中的酒灑在了地面上。
緊接著,他雙膝一彎,重重地跪在地上,仰頭對著天空,大聲喊道︰“老娘啊,孩兒沒能在您身邊盡孝,連最後一程都沒送您,孩兒實在是不孝啊!”
喊完,鐘晟連著磕了三個響頭,每一下都磕得實實在在,發出沉悶的聲響。
馮寄看著鐘晟的這一系列舉動,臉上的表情變得十分復雜。
在他的記憶里,關于這位鐘晟的信息並不多。
因為在原主大概十一二歲的時候,鐘晟就離開了萬寶城,前往京城做官。
從那以後,只有在過年時,原主的父親才會偶爾提起這位義弟,但每次也只是寥寥數語,根本沒辦法從中獲取太多有用的信息。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從原主父親偶爾的只言片語中能听出來,這位鐘晟在京城的官職應該不低。
可眼下,他怎麼會在這礦洞當起了礦監呢?
鐘晟緩緩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眼中還噙著未干的熱淚。
他看了看坐在對面的馮寄,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努力擠出一絲笑容,試圖讓氣氛變得輕松一些。
馮寄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帶著心中的疑惑,開口問道︰“鐘叔,您怎麼會在這兒做礦監呢?”
這個問題剛一出口,馮寄就後悔了,他明顯看到鐘晟的臉色又一次陰沉下來,自己的話戳中了對方心中的傷痛。
馮寄心里暗叫不好,心想鐘晟大概率是在華雲國朝廷里得罪了皇帝,所以才被下放到這個地方來的。
鐘晟看著滿臉歉意的馮寄,強忍著心中的苦澀,擠出一絲笑容安慰道︰“賢佷,別往心里去,你不用自責。在這兒,我同樣能為朝廷效力,為百姓做事。”
听到這句話,馮寄在心里暗自豎起了大拇指。
他沒想到,自己制作的這個游戲里,居然還有像鐘晟這樣心懷家國大義的NPC。
只是,他的心中又涌起了新的疑惑︰像鐘晟這樣的人物,在原來的游戲設定里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他們到底是怎麼產生的呢?
還沒等馮寄深入思考這個問題,鐘晟便開口問道︰“賢佷,剛才我听手下說,你這次來是想要一些玄天鐵,對吧?”
馮寄這才回過神來,連忙說道︰“是啊,有勞鐘叔費心了。”
鐘晟臉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苦笑著說道︰“賢佷啊,真是不巧,我這兒的玄天鐵前些天都被雲瀾宗收走了。
最近這段時間,總共就只進了幾兩貨,根本不夠你用的。
要不,你再等幾個月?等有了新的礦源,叔一定第一時間給你弄來。”
听到鐘晟這麼說,馮寄不禁皺起了眉頭。
要是再等幾個月,那還不如回宗門去接一些宗門任務,說不定能攢齊貢獻點,換取到玄天鐵。
可一想到自己目前在宗門里的艱難處境,馮寄又有些猶豫,他擔心以自己現在在宗門里的處境,做宗門任務的時候恐怕不會順利。
馮寄思索片刻後,向鐘晟問道︰“鐘叔,您還知道其他地方有玄天鐵嗎?”
鐘晟點了點頭,說道︰“其實這礦洞里面就有不少玄天鐵,那些高品質的玄天鐵都在礦洞的底層,只不過……”
說到這兒,鐘晟停頓了一下,微微嘆了口氣。
馮寄趕忙追問道︰“只不過什麼?鐘叔您快說。”
鐘晟無奈地搖了搖頭,說道︰“只不過礦洞底層遍布著各種妖獸。我們這些凡人根本不是它們的對手,所以只能在礦洞的外圍開采一些普通的鐵礦。
還好朝廷對玄天鐵的需求不算大,也就像雲瀾宗這樣的仙家宗門才用得上。”
馮寄听了,心中一動,繼續問道︰“那礦洞底層的妖獸,它們有靈智嗎?”
鐘晟回答道︰“帶頭的那只大妖是有靈智的,其他的小妖看起來似乎沒有。它們就听從那只大妖的指揮,把我們都趕到了礦洞外圍。”
馮寄听完,點了點頭,眼神中閃過一絲堅定,說道︰“鐘叔,能不能借我一把劍?我想去礦洞底層會會那只大妖,說不定能找到玄天鐵。”
鐘晟面露難色,說道︰“賢佷啊,這兵營里哪有劍啊,只有長矛和軍刀。”
說著,他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刀,遞給馮寄,“要不你就拿叔這把佩刀去吧,雖然不是劍,但好歹也能防身。”
馮寄接過鐘晟的佩刀,在手中揮舞了幾下,只感覺這刀的重量和手感都很別扭,用起來十分不順手。
但眼下也沒有更好的辦法,總比沒有武器強。
于是,馮寄提著刀便要往行帳外走。
鐘晟見狀,急忙伸手一把拉住馮寄,問道︰“賢佷,你這是要干嘛去?”
馮寄回頭看了鐘晟一眼,說道︰“我這就下礦洞去,早點解決那只大妖,就能早點拿到玄天鐵。”
鐘晟指了指門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說道︰“不急不急,賢佷。今天晚上先在我這兒住一晚,明天天亮了,我陪你一起下去。礦洞底下危險重重,你一個人去太冒險了。”
馮寄擺了擺手,說道︰“鐘叔,下面太危險了,您就別跟著我冒險了,我一個人去就行。”
鐘晟卻堅決地說道︰“那可不行!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我怎麼能放心讓你一個人去涉險呢?再說了,我還有好多話想跟你好好聊聊呢!”
馮寄拗不過鐘晟的堅持,最終只好答應在此留宿一晚,等待著明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