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我們回來了！”
聲音從背後傳來，由遠及近，帶著劇烈運動後有些不勻的氣喘。
凌雲將手機揣進衛衣口袋，點了點頭。
“走吧，去吃早飯，吃完接著訓練。”
許是還在比賽期間，往日懶散的隊員們並沒有發出唉聲嘆氣，反而個個都精神亢奮。
也正常，畢竟晚上就要決賽了。
都是半大少年，有兩個隊員還是頭一次作為首發參與比賽。
保持興奮也是保持手感的秘訣。
凌雲並沒有多說什麼，只默默跟在他們後邊，听著藍牙耳機里不斷傳來女孩子甜糯的聲音。
最初他關注這個小主播的時候，是因為什麼呢？
好像是剛好逛到那個直播間里，被她的技術吸引住了。
說不上特別秀，但很聰明，會運用很多出其不意的戰術獲勝。
他最開始，確實是有意招募進ew的。
尤其在看到她的那張臉時，幾乎一瞬間，他就明白，她如果加入ew會帶來多少流量。
電競領域，技術和顏值永遠是最重要的。
而她剛好兩樣都有。
那天晚上沖動的k，其實也不過是造勢。
他承認確實被那張臉吸引，听她撒嬌也很上頭，但刷的那些票更多也是為了能夠在他用凌雲意的身份邀請加入ew時，有更多勝算而已。
可當他再次刷到那場k的完整錄屏時，這個念頭被打消了。
20歲，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
至少在電競這個永遠不缺新鮮血液的圈子里，絕對不算小。
就算她能靠著那張臉爆火，也無非是吃上幾年青春飯而已，熱度一旦過去，又該怎麼辦。
只有高中學歷，等她長到二十七八的年紀時，又該怎麼辦？
要麼找個有錢人嫁了成為金絲雀，又或者。
過平庸又蹉跎的一生。
他不忍心。
所以當听到她說已經和官方公會簽約時，凌雲反而松了一口氣。
能夠和官方公會簽約，遠比當一個普通的小主播要好，且不說有額外的流量扶持，還有可能參加一些綜藝或者活動。
凌雲停住腳步，取出手機，切換微信號，隨後手指在屏幕上劃了幾下，才找出一個許久不聯系的人。
【凌雲︰表哥，這會兒有時間嗎？】
【表哥︰怎麼了】
【凌雲︰有個朋友簽了你們公司旗下公會的合約，能幫我照顧一下嗎？】
【表哥︰？】
【表哥︰以權謀私不好】
【凌雲︰等比賽結束我去勸外公給外婆道歉】
【表哥︰叫啥】
【凌雲︰平台id生生不休息】
【表哥︰你發句語音給我，確認一下是不是本人】
凌雲不解，但還是乖乖照做。
語音發過去後，對話框一片寂靜。
“老大，發啥呆呢，飯涼了！”
少年從玻璃門探出橘黃色的腦袋，催促道。
凌雲切回直播，再次將手機收好才回應。
“來了。”
“好啦！已經十一點半啦！我準備出門啦！”
林生生向粉絲們告別，準備下播。
【去吧去吧，老婆路上注意安全~】
【勾魂公狒狒︰要不直接打個車過去？】
【凌雲意︰打車吧，給你報銷】
【凌雲意送給生生不休息鑽石嘉年華1（36000鑽）】
【凌皇的意思是讓生生直接打飛的去嗎？】
【飛的！笑死我了】
【勾魂公狒狒送給生生不休息豪華游輪1（6000鑽）】
【勾魂公狒狒︰那我也報銷一點兒】
“啊！謝謝凌雲寶寶，謝謝狒狒寶寶，下次別刷啦！真的不用報銷！”
林生生咬了咬唇，對他們一言不合就愛刷禮物的行為十分羞愧。
總有一種好像無論自己說什麼話，都會被理解成缺錢的感覺。
【凌雲意︰沒事】
【勾魂公狒狒︰就當請老婆喝奶茶~】
【老婆我可以線下請你喝！】
【要不是在上班我都想去跟老婆線下偶遇】
【我倒是可以去偶遇，我上班的地方就在音符總公司附近】
【樓上都不許偷偷去！】
【封心鎖愛進入直播間】
【封心鎖愛︰這就要下播了？】
林生生還沒回應，彈幕上已經有粉絲群里的熟人替她回答了。
【封心鎖愛︰那直接打車去，別迷路了】
林生生也是這麼想的。
畢竟很少去那個片區，就算有導航，對她這個很少出門的路痴來說，迷路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知道啦！大家不要擔心！那我就下啦！”
林生生再次向大家揮手告別後，直播間陷入黑屏。
老城區打車麻煩，林生生一邊用手機在打車軟件上預約，一邊換衣服。
第一次去見經紀人，怎麼說也應該穿得稍微正式一些。
只是她後來買的新衣服里大多都是裙子，挑挑揀揀，才選出來一件看起來十分溫婉的米色長裙。
衣服都是試過尺碼又洗過的，林生生穿上大致整理了一下就沒再管。
打車軟件提示預約車輛已經快到了，她穿好鞋背上小包就火速出門。
出來得早，還不到擁堵的時間，因此沒用多久時間，車子就停到了總公司附近。
“姑娘，這邊不好停車，你知道怎麼走嗎？”
司機大叔十分熱心地給她指路，林生生听得一頭霧水，但也只能點頭假裝听懂。
沒事，等下車後開個導航就行。
實在不行問問路人也可以。
然而，預想很美好。
林生生站在一棟棟高樓大廈之間，就像一只被鋼鐵巨獸吞吃入腹的幼獸。
壞了，根本看不出來哪棟樓是公司。
“美女，可以加個聯系方式嗎？你在哪個公司上班？”
正當林生生仰著頭觀察樓上的標志時，突然被人拍了拍。
年輕男子，個子還算高大，一身西裝打扮，看得出來應該是附近公司的員工，也有可能就是音符公司的員工。
但他的視線並不老實，總是游離在她領口的位置。
林生生警覺微微低頭，才發現這條長裙被水洗後的領口變低了，從上方看確實漏得太多。
“不用了。”
她捂著領口轉身就想走，卻被年輕男子先一步攔住。
林生生擰眉，帶著些不悅回望過去。
身後側方傳來一道聲音。
“你怎麼在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