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鄉試將臨，資料難覓
“女子科舉？簡直是天方夜譚！”林老爺的怒吼聲在林府書房炸響，震得牆上字畫都微微顫抖。
林詩雅筆直地跪著，脊背挺得像棵青松，絲毫沒有被父親的怒火嚇倒。
她知道，這條路注定充滿荊棘，但她絕不退縮。
鄉試在即，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
林詩雅自幼聰穎，酷愛讀書，飽讀詩書，才情絲毫不遜于男子。
然而，在這個女子無才便是德的時代，她的滿腹經綸卻無處施展。
家族里沒有一個人支持她參加科舉，更別提家中根本沒有一套完整的科舉資料。
書房里沉悶的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壓得林詩雅喘不過氣。
她必須盡快找到學習資料，才能在鄉試中有一絲勝算。
翌日清晨，林詩雅帶著陳管家來到了鎮上最大的書肆——文墨齋。
推開厚重的木門，一股墨香撲面而來，琳瑯滿目的書籍映入眼簾，讓林詩雅心中燃起了一絲希望。
各種書籍整齊地擺放在書架上，從經史子集到詩詞歌賦，應有盡有。
書肆里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顧客們翻閱書籍的聲音、老板的吆喝聲、孩子們的嬉鬧聲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幅生動的市井圖景。
林詩雅走到櫃台前，深吸一口氣，向書肆老板王老板拱手行禮︰“老板，請問貴店可有歷年鄉試的試題及相關的學習資料？”
王老板上下打量了林詩雅一番，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露出一絲狡黠的笑意。
“這位公子面生得很，莫不是外地來的？” 他摸著下巴上的胡須，眼神閃爍不定，周圍的喧鬧聲仿佛也變得刺耳起來。
林詩雅心中一凜，感覺事情有些不妙……
“公子好眼力，本店自然有鄉試的資料。”王老板眯著眼楮，肥厚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只是那笑容怎麼看都帶著幾分奸猾，“只是……這些資料都是孤本，價值不菲啊。”他故意拖長了語調，一雙小眼楮里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林詩雅心中一沉，果然如此！
她早已預料到不會那麼順利。
她強壓下心中的不悅，語氣平靜地說道︰“老板開個價吧。”
王老板伸出兩根手指，得意洋洋地說︰“兩百兩，一本，童叟無欺！”
林詩雅聞言，杏眼圓睜，怒火中燒。
兩百兩？
這分明是獅子大開口！
她冷笑道︰“老板，你這價格未免太離譜了吧？一本鄉試試題，即便再珍貴，也不可能值這麼多！”
王老板輕蔑地撇撇嘴，肥胖的身軀微微一晃，語氣輕佻地說︰“哎喲，這位公子，您是不懂行情啊！這可是歷年鄉試的真題，多少人想求都求不到呢！而且，有些珍貴的資料，本店可是不賣的，只供自己觀摩。”
“不賣？”林詩雅氣極反笑，她怒視著王老板，聲音帶著一絲冷意，“你分明是故意刁難！我不過是想要一套鄉試資料，你卻處處為難，真當我是冤大頭不成？”
王老板見她竟然敢頂撞自己，臉上笑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是陰沉和不耐煩。
“小子，你愛買不買！我這兒可不缺客人！”他的聲音越來越大，仿佛在宣示著自己的主場地位。
周圍的顧客听到爭執聲，紛紛停下腳步，好奇地看著這邊。
店內的氣氛頓時變得緊張起來，原本喧囂的嘈雜聲也漸漸低了下去。
林詩雅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她環顧四周，突然嘴角勾起一絲自信的笑容，清朗的聲音在書肆中響起︰“既然老板覺得這些資料如此珍貴，那不如我們比試一番如何？若是我贏了，你便以合理的價格將資料賣給我；若是我輸了，我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此言一出，全場嘩然，所有人都用驚異的目光看向林詩雅，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文弱的少年，竟然會提出如此大膽的要求，王老板也愣住了，他沒有想到林詩雅會來這麼一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接話，他臉上的肥肉抖了抖，眼神變得更加的陰鷙。
“哦？比試才學？”王老板眼珠一轉，慢悠悠地開了口。
林詩雅沒有理會王老板的反應，而是徑直走向書肆中央，她清澈的目光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一字一句地說道︰“就以詩詞和經義論，敢問王老板可敢應戰？”
她挺拔的身姿猶如一棵傲然獨立的青竹，在眾人的注視下，顯得格外引人注目……
王老板眼珠滴溜溜地轉，心中暗自盤算。
他本以為林詩雅只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想借此機會狠狠敲詐一筆，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大膽，敢當眾挑戰自己。
他雖然識字不多，但也知道鄉試的難度，眼前這少年竟敢如此自信，莫非真有兩把刷子？
若是贏了還好，若是輸了，豈不是丟盡顏面？
“好！就依你！”王老板咬咬牙，答應了比試。
他就不信，一個乳臭未干的小子，還能勝過自己？
圍觀的眾人頓時興奮起來，紛紛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這文墨齋平日里最熱鬧的，莫過于王老板與人辯論經史，如今又來了個年輕公子挑戰，自然引人注目。
比試開始，林詩雅氣定神閑，對答如流。
無論是詩詞歌賦，還是經史子集，她都能信手拈來，引經據典，滔滔不絕。
王老板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額頭上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他原本以為自己可以輕松取勝，沒想到卻遇到了一個硬茬。
圍觀的眾人听得如痴如醉，不時發出陣陣贊嘆。
林詩雅的才華橫溢，讓他們嘆為觀止。
有些人甚至開始懷疑，這個看似柔弱的少年，真的是女子嗎？
隨著比試的進行，林詩雅的自信越發高漲，她侃侃而談，妙語連珠，將王老板駁斥得啞口無言。
最終，王老板不得不承認自己輸了。
“好！好！好！”王老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公子果然才華橫溢，老夫佩服！老夫這就去準備鄉試資料，只是……這些資料需要從庫房中取出，整理裝訂，還需幾日時間。”
林詩雅心中雖然有些不悅，但也知道此事急不得，便點頭答應了。
“那就有勞老板了，幾日後我再來取。”
說罷，林詩雅帶著陳管家離開了文墨齋。
走出書肆，外面陽光明媚，街道上人來人往，一片繁華景象。
然而，林詩雅的心情卻有些沉重。
她不知道王老板是否會信守承諾，也不知道自己能否順利拿到鄉試資料。
街道兩旁的店鋪琳瑯滿目，叫賣聲此起彼伏，然而，這一切在林詩雅眼中都顯得有些蕭瑟。
她心事重重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不知不覺間，來到了一處僻靜的巷口……
突然，幾個身著儒衫的書生迎面走來，他們談笑風生，高談闊論，一副自命不凡的模樣。
林詩雅本不想理會，只想盡快回家，卻沒想到麻煩主動找上門來。
“喲，這不是林家的小姐嗎？怎麼也來這文墨齋了？莫不是想買些胭脂水粉？”一個尖嘴猴腮的書生，名叫李四，陰陽怪氣地說道，語氣中充滿了嘲諷。
他早就看林詩雅不順眼，覺得一個女子就應該在家相夫教子，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
林詩雅認出他是鎮上出了名的酸腐書生，最愛對女子評頭論足，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厭惡之感。
她冷哼一聲，毫不客氣地反駁道︰“我來書肆自然是為了買書，不像某些人，只會夸夸其談，腹中空空。”
李四被林詩雅的話噎得臉色通紅，惱羞成怒道︰“你說誰腹中空空？我可是秀才！你一個女子，竟敢如此無禮！”
“秀才？就你這樣的，也配稱秀才？”林詩雅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眼神中充滿了輕蔑，“我讀過的書，比你吃過的米還多！你有什麼資格嘲笑我？”
周圍的路人听到爭執，紛紛停下腳步，好奇地圍觀起來。
他們的目光像針一樣刺在林詩雅身上，讓她感到一陣不適。
“你……你……”李四氣得渾身發抖，指著林詩雅的手指不停顫抖，“你一個女子，竟然妄圖參加科舉，簡直是痴心妄想！女子無才便是德，你讀那麼多書有什麼用？最終還不是要嫁人相夫教子！”
林詩雅冷笑一聲︰“女子無才便是德？誰說的？孔夫子可沒說過！我讀聖賢書，是為了明理，是為了修身，是為了齊家治國平天下！而不是為了嫁人相夫教子！”
她的聲音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在巷子里回蕩，震懾著在場的所有人。
路人們紛紛點頭稱贊，對林詩雅的勇氣和才華表示欽佩。
李四等人則羞愧難當，灰溜溜地離開了。
林詩雅回到家中，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林老爺。
林老爺听後，長嘆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雅兒，爹知道你聰慧，也支持你讀書，但是科舉之路，並非兒戲。你一個女子，拋頭露面，終究不好。爹希望你能明白爹的苦心，放棄科舉，安心在家，待字閨中。”
林詩雅聞言，心中五味雜陳。
她知道父親是為自己好，但是她不願意放棄自己的夢想。
她堅定地說道︰“爹，女兒心意已決，絕不放棄！女兒相信，女子也能頂半邊天！”
林老爺見女兒如此執拗，氣得拂袖而去，留下林詩雅一人在書房中獨自沉思。
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書房里一片寂靜，只有燭光搖曳，發出微弱的光芒。
林詩雅望著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焦慮。
前路漫漫，她該如何繼續籌備鄉試？
她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本詩集，輕輕翻閱著。
書頁上的文字仿佛活了過來，在她眼前跳躍著，閃爍著智慧的光芒。
她深吸一口氣，心中燃起了一股斗志。
無論前路多麼坎坷，她都不會放棄！
她要證明，女子也能在科舉之路上闖出一番天地！
她緩緩放下手中的詩集，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硯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