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組內開了個線上會議,項目的初步方案就此定型,幾人終于得以喘了口氣。
    陸衍旭沒有黏著沐絮一起開會,老實呆在家里,等老師通過方案後就迫不及待地給她發消息︰【終于結束了,想不想出去玩?】
    沐絮好奇︰【去哪里?】
    他直接打了個語音電話,沐絮手忙腳亂地接起,熟悉的聲音混合著電流聲回響在耳邊。
    “喂?”
    “嗯,我在。”陸衍旭輕笑了聲,“你怎麼听起來有點緊張?”
    沐絮抿了抿嘴。可不緊張麼,今天秦華調休,就在隔壁呢。
    家里隔音一般,她沒敢開免提,對著出聲孔說話︰“你怎麼突然打電話?”
    陸衍旭靠在椅背上,隨意翹著腿,聞言挑了挑眉,語氣卻理直氣壯︰“打字太慢了。”
    “……好好好。”
    “而且……”陸衍旭頓了頓,繼續說,“听到你的語氣,我才能分辨你是真心想去玩還是迎合我的需求。”
    沐絮一怔,驚訝于他的細致。她笑了笑︰“這麼在意我的想法?”
    “當然。”
    陸衍旭回得不假思索,巨大的滿足感包圍沐絮,她忍不住彎了唇。
    “那你有想好去哪里玩嗎?”
    “我想了幾個,任你挑選。”
    沐絮來了興趣︰“你說說。”
    “你等一下。”陸衍旭那邊傳來鼠標聲,過會兒她收到了一個文檔。
    沐絮不可置信地點開,還真是他制定的游玩方案。
    她嘆為觀止︰“你哪來的時間做這個?”
    陸衍旭對她的驚訝很受用,大大方方道︰“這兩年一直听班上情侶偷摸計劃假期,隨手記的,加上自己有點想法,不知不覺就有這麼多了。”
    “你還偷听別人講話?”沐絮覺得好笑,“你就這麼確定你能用上?”
    “必然。”
    沐絮保存在電腦上,肯定道︰“那我一會兒研究一下,也必然不讓你的心血白費。”
    陸衍旭愉悅地哼了兩聲,听得沐絮忍不住笑出聲。
    倆人又隨意扯了點話,就掛斷了。
    沐絮處理了一點收尾工作之後,就點開了陸衍旭發給她的那個“游玩計劃”的文檔。
    種類繁多,陸衍旭還用五顏六色的字體突出強調可玩性和觀賞性,沐絮不禁感嘆,想起之前自己和林薇雨去旅游,對方也是做了一個文檔,她就可以安心地跟著跑了。
    市區新開的游樂園、附近小鎮定期舉辦的游園會、海城繁華的商業街……沐絮看著標在旁邊紅紅綠綠的注意事項,心情突然變得很好。
    鼠標滑到第二頁,一行字吸引了她的注意。
    【螺秦角日出,凌晨五點到五點四十八分左右,建議四點半到達。】
    沐絮看到第二行的備注︰【公交233路,第八十六站換乘螺秦角旅游專線,十五站後換乘312路,一站後到達;無夜間班次,需要提前一天去;蔡林恆推薦漫古假日酒店。】
    陸衍旭居然把路線和酒店都規劃好了。
    他的付出,在每一個細節里,讓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
    螺秦角是甦省最早看到日出的地方,作為本地人,沐絮一直沒有去過,一是因為沒時間,二就是實在太麻煩。
    倒也不是怕麻煩,她只怕她做足了準備,卻遇上意料之外的麻煩,那會毀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或者是,同行的人與她的想法不合,沐絮表面上不會流露太多,但心里會偷偷記一筆——她不擅長溝通,只怕一開口就會蹦出不好听的話,讓對方傷心。
    所以她很少與同齡人出去玩,生怕自己的性格會讓兩人的友情岌岌可危。
    但似乎,無論是林薇雨,還是陸衍旭,都是值得信任的人。
    沐絮打開了旅行APP,認真查詢了現在去螺秦角看日出的注意事項,跟陸衍旭的各項備注對應上,添加了幾個備選方案。
    確認之後,她把這一段截圖發給陸衍旭。
    還沒來得及打字,陸衍旭就回復了︰【想去看日出?】
    沐絮手指微動,刪掉對話框的內容,一個一個字地輸入︰【想和你去看日出。】
    摁下“發送”鍵,沐絮把手機息屏扣在桌子上,心跳逐漸加快,臉也紅得仿佛能冒熱氣。
    有些話面對面說不出口,但隔著一個屏幕,不知不覺就抖得一干二淨了。
    她羞惱地暗自痛斥自己的自持力,眼神卻無意識地盯著手機,絲毫沒有想到另一端的男朋友已經被她短短的七個字敲得暈頭轉向。
    手機屏幕漸漸按下去,陸衍旭還沒從她的坦誠中反應過來。他忍不住起身,拿著手機開始在房間里踱步,一邊走一邊思考著怎麼回復。
    沐絮看手機遲遲沒動靜,以為是他被嚇到了,于是開始給自己找別的事情干,逼迫自己不去在意他的回答。
    陸衍旭咬了一分鐘手指,翻開表情包列表,發了一個跳舞的天線寶寶過去。
    應該能看出來這是開心的意思吧?他焦慮地想。
    手機“叮”了一聲,提示有新的消息。沐絮敲鍵盤的手頓了一下,決定不立馬理他。
    陸衍旭半靠在床頭,一條腿支著,手機靠在大腿上。他繼續咬著手指,權衡後又發了一個“好”過去。
    手機又響了一聲,沐絮裝作不在意的樣子,繼續敲字。六七分鐘後,她才打開手機,看到陸衍旭的兩條信息,沒忍住笑出聲。
    沐絮︰【你定日期。】
    陸衍旭直起身,飛速地打著字︰【我看看天氣。】
    沐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