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裕人家的氣派,黃家展露無遺。
    但是,修德萬萬沒想到,當看到了親妹妹芝蘭時,就看到了不和諧的一面︰一身補丁舊衣服,兩手布滿硬繭的芝蘭,一臉菜色、疲憊不堪,瘦骨嶙峋,長期營養不良,被經常虐待的悲慘景象像淒風苦雨般撲頭蓋臉地籠罩了黃修德,黃修德心中的怒火騰地闖了上來。
    黃修德把行李往地上一扔,一把抓住父親的衣服領子,怒聲大喝︰“父親,你就是這樣對待你亡妻的遺女,我的妹妹!我問你,我給妹妹寄了那麼多的錢到哪里去了,難道還不夠她買件衣服穿,還不夠滿足她生長需要的營養。你看看你們把我妹妹折磨成什麼樣子了!你對得起我那死去的媽媽嗎?”
    黃修德的父親黃立夏心中有愧,任兒子抓著,一聲不吭。當然,黃立夏再怎麼不對,也是黃修德的父親,黃修德不可能打自己父親一頓出氣。
    黃修德一把抱著妹妹放聲大哭,邊哭邊罵︰“你們這些人良心都被狗吃了,這麼大的大院,這麼好的家具,紅磚青瓦的房屋,真皮沙發……
    老子連妹妹都沒保護好,這大院、這沙發有什麼鳥用,老子放一把火燒掉他,讓你們都變成窮光蛋,讓你們知道欺侮我妹妹的結果,看你們還能得瑟什麼,以後還敢不敢欺侮我妹妹。”
    黃修德頭腦昏脹,失去了理智,邊哭邊掏出打火機,就要燒沙發。
    繼母和美花急了,雙雙上前攔住,繼母大聲喝道︰“黃修德你發什麼瘋!這家具、這房子都是我們母女的錢建的,不關你的事,你再無理取鬧,我打電話報警。你要想蹲班房的話,你就燒吧,黃立夏,你兒子要當縱火犯了,你都不管管,你這個窩囊廢!”
    芝蘭也急忙上前抱著修德說︰“哥哥,沒關系的,我這樣也不錯,過幾天我就要嫁人,就不會在這里生活了,以後有我老公關心我、保護我,你就不用擔心了。”
    黃修德被繼母劈頭蓋腦一頓臭罵,倒是罵清醒了。暗道︰是啊,這房子,家具無過,有錯的人,怎麼和房子家具過不去呢!放火是犯法又重罪的事,還真不能做呢。
    再經過芝蘭這麼一勸,修德覺得也有道理,妹妹結婚之後,就不會再受這對狗母女的欺侮了。
    黃修德擦干眼淚,冷冷地責問繼母︰“房子是你建的,家具是你買的,不知你做什麼掙錢來了?現在又沒有青樓,就算是有青樓,你們這對丑八怪母女也賣不到錢。你當我傻,憑什麼說是你們母女的錢建的。
    這兩年我給爸爸和妹妹寄了將近一百萬元錢,這些房子家具加起來要不了五十萬,還有那麼多錢呢,馬上給我拿出來,我要給妹妹辦嫁妝。”
    繼母怒道︰“你說那麼多錢,我怎麼不知道,你寄給誰就問誰要去,別來找我。
    我們建房子買家具的錢都是我女婿給的,你剛剛不是說我們母女長的丑嗎,可是美花卻找了個非常有錢的女婿,每個月有幾萬塊錢孝敬我,比你這白眼狼不知好到哪里去了。”
    修德的父親蔫著個頭,一言不發。這個母夜叉老婆他得罪不起,䓪著良心幫老婆說兒子的不是又說不出口,只能唉聲嘆氣地長噓短唉。
    黃修德嘴巴子比起繼母來差的太多,被繼母數落的說不出話。
    想了想吵是吵繼母不過,懶得與這潑婦吵,就對父親說︰“我寄回來這麼多的錢,你給妹妹買了些什麼嫁妝,妹妹的婚禮怎麼辦,你說給我听听。”
    黃立夏滿臉通紅,還是一言不發。
    芝蘭說︰“哥哥,我不需要什麼嫁妝,只要哥哥把妹妹送到你妹夫家就行了,有哥哥送妹妹出嫁,我就心滿意足了,什麼也不要。”
    繼母吼道︰“要嫁妝自己買去,我們再有錢也不會再扔給的白眼狼了。是我把你們辛辛苦苦養大,到頭來倒落得成了仇家,沒天理啊!”
    繼母母說著說著就哭鬧撒潑了︰“既然如此,我們現在就一拍兩散,分家過吧。你們的那兩間破房子還在。這新大院是我們的,與你們無關,你們滾到原來的破房子去住吧,那才是你們的家,以後別來打擾我們的生活。”
    這母女倆說的出做的到,一齊動手把黃修德挑回來的一百多斤行李全扔到大院外去了。
    黃修德傻眼了,沒想到自己寄了一百萬元錢,那是一百個萬元戶的資本!結果落得個被掃地出門的下場。
    芝蘭倒沒有難過,好像終于得到了解脫,麻利地走了出去,挑起哥哥的行李就走進破茅屋,黃修德跟也著妹妹進了破舊老茅屋。
    芝蘭到了茅屋之後,臉上就有了笑容。
    繼母嫌舊家具配不上新修的房子,也都留在舊茅屋里沒要。兄妹回到老茅屋,正好現用。
    芝蘭卷起袖子整理家具,打掃衛生,一會兒就把屋子整理的有條不紊,打掃的干干淨淨。
    芝蘭忙完衛生之後,就忙著做飯給哥哥吃,茅屋里沒有米,芝蘭立即從鄰居家里借來了米、油、鹽為黃修德做飯。
    妹妹要到菜園里去摘菜時,被黃修德叫住了︰“妹妹,我帶了菜回來,有一個晚上了,不吃會壞掉。幸好是臘月,天寒地凍的,不然就已經壞了。”
    黃修德拿出了十斤不知是什麼肉,還有二十斤蓮藕,芝蘭把肉洗淨煮熟,拿出三斤和兩斤蓮藕一鍋炖了。
    把剩下的準備用鹽腌好,這樣在臘月天收個十天半個月沒問題,就不會壞了。
    黃修德阻止說︰“妹妹,這東西是靈虎靈熊肉,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腌著吃會浪費了那些珍貴的營養。
    你現在的身體是嚴重的營養不良,這些東西是大補之物,在這幾天把這十斤虎肉熊肉吃完,就能還我一個青春朝氣的妹妹,成為黃家村的第一美女,結婚的時候就是最美麗的新娘子。”
    芝蘭笑了,笑的很開心︰“哥,你妹夫說‘外貌美只是一時,年紀大了,再美麗的女人也會衰老。人老珠黃就沒什麼美麗可言。只有內在的心靈美才是終身的美,時間再久也改變不了。’他說喜歡我的內在美,說我永遠是他的最愛。”
    黃修德一驚,暗道這個妹夫不尋常,如果這話是他看內心話,那就是個好男人,妹妹嫁了個這樣的男人,也處劃苦盡甜來,這一輩子就值了。
    黃修德問芝蘭︰“我妹夫叫什麼名字,他的家離這里有多遠?他是干什麼的?”
    芝蘭︰“他叫鄧奇男,和你是同一年生的,是隔壁鄧家村的,是個小學教師。”
    黃修德︰“好,很好!我的妹妹心腸好,勤勞智慧,他娶到了我的妹妹是他的福份,他是不會吃虧的。”
    下午你把他叫來,我要和他一起商量你們的婚事。
    芝蘭高興地答應了。
    吃飯的時候,那虎、熊、靈藕炖出的味道太好了,芝蘭忍不住吃了個飽。
    芝蘭對黃修德說︰“哥,我們給爸爸送一碗去吧,還有那麼多呢。”
    黃修德︰“不行,他那麼待你,不像是個做父親的。我們小時候被繼母虐待,他眼睜睜地看著一聲不啃。我們忍了,不與他計較。
    但是這幾年你也長大了,他還讓那對豬狗不如母女欺侮你,我就不能原諒他。
    我這兩年給家里寄了一百萬元錢,這所大院和所有的家具加在一起用不了五十萬。你在家里累到這麼多年,臨到出嫁時都不給你置辦一點嫁妝,還要將我們兄妹掃地出門,我就再也忍不住了。
    估計我寄回來的錢至少還剩有五十多萬,要是他們給你辦一萬元錢的嫁妝我也認了,可他們做的太過份了,她們有了一輩子也花不完的錢,還要這麼虐待你,她們到底要干什麼?”
    芝蘭對哥哥說︰“哥,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如果注定我是個窮到頭的人,你就是給我再多的錢,我也是守不住的。一場災害就會喪失的干干淨淨,如果我的命運注定有轉機,那怕你不給我一分錢的嫁妝,我也能慢慢地興旺起來。”
    黃修德被妹妹的話震撼了,暗道自己堂堂男子,心胸還不如妹妹豁達。心中的怨恨也就冰釋了。
    黃修德點點頭︰“那你就給他們送一碗去吧。”
    芝蘭端了一大碗虎肉、熊肉,給父親送過去。繼母以為這兩兄妹要回到大院里來,當然就不願意了。雖然聞到了特別特別濃郁的香味,還是忍住了。
    這母女倆正愁著沒理由霸佔這些家產,今天好不容易逮著黃修德大吵大鬧的機會分了家,哪里還會給兩兄妹回到這瓦屋大院的機會。
    繼母怒道︰“剛剛才滾出去,這下就來討好,沒門!你們這樣哪是兒子、女兒,活脫脫的祖宗,我們高攀不起也養不起。”
    芝蘭︰“阿姨,這是虎肉、熊肉,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珍品。我們不是要回大院來,是來送這碗肉給你們嘗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