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州四少把退路也看好了,只要對李明一擊得手,馬上就逃進五丈外一條小胡洞,再拐幾拐,換幾條胡洞,就沒有抓得到他們了。事發突然,可能連他們的影子還沒看到,他們就消失無蹤了。
    四少中數萬雄的力氣最大,張闖的速度最快。他們把行動方案作了幾次推演,決定讓張闖動手,其他三人攔劫,防止李明逃跑。
    只要張闖一招得手,李明就是必死之局,哪怕張闖沒有一招殺死黎明,其他三人中任何一人補上一拳或一掌,也足以發了結了李明的性命。
    張闖衣袖里籠著匕首,悄悄地向李明靠過去,只差三步遠了,手中的匕首也閃著寒光從衣袖中亮了出來。當離李明只有一步遠的時候,張闖疾奔向前,持匕首的手剛要伸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瘦高個男人,飛快向李明沖了過來。
    這個瘦高個眼冒精光,太陽穴突出。黃州四少對武術一道還是知道一些皮毛的,一看就知道此人是武林中人。張闖的腦子里馬上就出現了一個可能︰難不成李明早就請了保鏢在暗中保護,一看到張闖要對李明出手,就急匆匆沖出來制止。
    不光是張闖有此想法,萬雄、羅叱、關虎同時都有了這種想法。他們知道李明智力超群,提前做好安保布局一點也不奇怪。
    四個人同時後退幾步,決定暫緩動手。也就在四人後退兩步的時間里,那個瘦高個青年沖到了李明身邊,接下來發生與追殺而來的四個凶徒打了起來,就象是演戲一樣,讓人有些不真實的感覺。
    再後來警察來了,黃州四少知道,此時沒有出手的機會了。但越到後面越脫離了黃州四少的想象,所推演的方案幾乎付諸東流,使他們陷入了絕望。
    朱望叫了五輛黃包車,把他們和何辰東拉到大世界去。黃州四少氣的半死,憋屈地跟在後面步行,尋找下一次機會。
    張夫人坐著黃包車,一路回憶四十年前在這里的點點滴滴,不勝感慨。
    何辰東到武術館辭了職,拿著幾身衣服就跟在李明身邊,就給李明一行四人做起了保鏢。
    黃州四少剛才親眼看到了何辰東的武藝,他們四人的本事和被何辰東打趴的四個本地混混差不多,何辰東不是他們能惹的。有了何辰東這個武林高手做李明一行的保鏢,黃州四少就不敢輕舉妄動了。
    做為刺客,首先考慮的是自己如何脫身,其次才是刺殺任務,這是基本常識。
    五個人在魔都玩了三天,黃州四少暗地陪了三天,卻一直沒找到合適下手的機會。估計張德勤不會再玩下去,要準備回黃州了。
    黃州四少哀嘆︰天不助我,無可奈何。朱望已經買好了明天的機票,黃州四少如果再不下手,魔都之行就是瞎子點燈——白燒了蠟燭。
    就在四少無計可施的時候,機會終于出現了。
    張夫人臨走之前想去看看魔都公園,那里曾經留下過她少年時代不少的足跡。
    公園里綠化搞得特別好,密林叢生,是殺人的好地方,也有行凶之後掩護逃跑的好條件。
    萬雄當即有了主意︰“羅叱你和關虎假裝斗毆,一個拼命打,一個拼命叫救命。李明這個自以為是的家伙必然會站出來制止。那個武術大師肯定不會讓李明去犯險,自然會代勞。
    只要把武術高手一引開,我和張闖對李明下手的機會就到了,我們倆迅猛一擊,然後轉入密林中,借著樹木掩護逃離公園,到旅社去會合。”
    其他三人都覺此計可行,就分頭行動。這幾天他們每天早晨洗�之後,就黏上了假眉毛,假胡須,易容成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
    商議停當後,說動手就動手。
    關虎倒在地上拼命喊救命,羅叱揮舞拳頭一拳又一拳往關虎身上猛揍。
    張大山夫婦正想到涼亭小坐休息,听到前面二十丈遠的地方發出大喊救命的聲音,張大山立即對何東辰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武術大師,你去看看是什麼情況。”
    何辰東一個沖刺就到了關虎和羅叱面前。羅叱的拳頭揚的高落的輕,關虎喊救命的聲音大而急,但臉上卻沒有痛苦之色。何辰東是打斗場中的老手,哪還不知道兩人是在做戲!
    但這戲是演給誰看的,為什麼要演戲?何辰東猛地想到了調虎離山,頓時大驚,氣得連踢兩腳,將羅叱、關虎踢飛兩三丈,怒吼一聲“可惡!”,掉頭就向來路疾射而回。
    萬雄、張闖見何辰東去勸架了,大喜過望,一齊向李明沖來。何辰東去制止別人行凶,李明、朱望自覺擔當起張大山夫婦的保鏢。
    兩人年輕,耳聰目明,听到身後的拳勁刮起的勁風就有了感覺,知道有人在對他們動手了。兩人同時一擰身,來了個180度的大轉彎,前面變成了後面,後面變成了前面。正好與萬雄,張闖來了個面對面。
    萬雄、張闖的拳風呼呼有聲,李明、朱望就知道踫到了強大的對手。李明對朱望輕喝道︰“來者凶猛過人,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朱望道聲“是!”疾速向旁一閃,躲過了張闖迎面一拳。再一矮身,就蹲到了張闖的胯下。張闖一招落空,回身再來一拳,可惜速度比朱望慢了一點點,朱望一拳猛擊在張闖的下檔,頓時響起了一聲蛋破的聲音。
    張闖痛叫一聲,向後倒射而回,再無戰力,就脫離了戰場。
    萬雄拿著匕首,毫不留情地向李明刺來。
    赤手空拳的萬雄,李明尚且不是他的一招之敵,何況是握有匕首的萬雄。好在李明身手敏捷,速度極快,借著綠化灌木東竄西跳,躲避著萬雄的攻擊。
    這兩天李明、朱望纏著何辰東講些武林故事,何辰東就給兩人講了些攻擊與防守的基礎知識。兩個都是極聰明的人,把何辰東講的理論與那天對敵時所用的招數連貫起來一琢磨,還真琢磨出一些道道來了。
    這時候把那些知識用出來,起了大作用,朱望與張闖空手相搏,雖然力量上差了很多,但在智力的支持下,反敗為勝,迫使張闖退出了戰斗。
    李明閃騰跳躍,雖然險象環生,到底還沒有被刺中。
    萬雄大驚,這個家伙只有一個月不見,就變強了很多,打斗了十幾招,居然還沒湊功。公園里人多,要是有人報了警,那就大麻煩來了。萬雄一方面強迫自己冷靜,一方面加大進攻力度。
    張大山夫婦嚇得瑟瑟發抖,大呼“救命!”
    何辰東听到張德勤的呼救聲,把速度加快到極限。當他看到萬雄在刺殺李明的鏡頭時,一彎腰就在地上撿到了一顆小石子。
    張闖退出戰斗後,朱望立即沖過來幫助李明,但萬雄的匕首掄得團團轉,呼呼生風,讓他無法加入戰圈。
    萬雄看到朱望在向他攻來,心里直罵張闖無能,被一個毛孩子逼出了戰斗圈。
    萬雄不愧是四少之首,一面追殺李明,一面一腳踢起一顆石子,不偏不倚擊向朱望的面門。朱望不得不放棄進攻,躲避萬雄擊來的石頭,否則被石子擊中眉心或喉結,就有性命之憂。
    石雄逼退了朱望,揮舞著匕首刺向李明的胸膛。石雄的匕首揮動的太快,李明一時慌了手腳,不知如何躲避。就在石雄的匕首離李明胸膛只有一尺遠的時候,忽然響起一聲石頭與匕首相磕的聲音,接著石雄的匕首就跌落到地上了。
    石雄猛吃一驚,一抬眼看到何辰東,嚇得魂都沒了,何辰東的功夫萬雄親眼所見,那根本不是他們可比的。這幾天也就是忌憚何辰東,才一直沒有對李明動手。今天好不容易使了個調虎離山之計把何辰東調開,沒想到這麼快就回來了?
    萬雄來不及多想,逃命才是第一要務,來不及彎腰拾匕首,一閃身就鑽進了樹林,轉了幾轉,看看沒有人追來,灰心喪氣地回旅社去了。
    最先回到旅社的是關虎和羅叱,接下來是張闖。張闖痛的滿頭大汗,翻出幾顆止痛片吃了,才把痛止住了。這時候萬雄也回來了,四個人把各自的情況一說,個個灰心喪氣。
    關虎沮喪地說︰“特麼的那個武術大師太厲害,一到我們身邊就發現我們在演戲,打的是里手架。踢了我們一人一腳,把我們踢飛兩三丈,摔得我現在還一身骨頭痛。”
    張闖︰“我就更倒霉了,被李明的那個秘書鑽到胯下,一拳擊破了一顆蛋,還不知能不能治好,說不定要做當代太監了。”
    萬雄說︰“張闖一走,朱望這個小子就來為李明助戰。本來雙拳難敵四手,幸好我有匕首在手,使朱望無法近身。
    我一腳踢飛一顆石子,擊向朱望額頭,手中匕首掄成一個圓圈了,攻向李明。我的速度極快,李明來不及躲閃,眼看就要刺中他的胸膛,我們就要成功了,哪知道這時候那個武術大師返回來了。他來不及近身來救李明,就遠遠地扔來一顆石子,擊在匕首上。
    這個家伙扔出的石子力道極大,震的我的手臂發麻,匕首掉落到地上。我看到這個家伙正在向我沖來,只要我稍微緩一步,必將落到這個人的手里。我哪還敢怠慢,匕首也顧不得要了,一閃身就沖進了密林,逃之夭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