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所有事情安排下去，弟子們馬上去分頭行動。
趙志敬則是帶著關蠻兒，慣例性的往重陽宮山門走去。
“蠻兒，今天少看一會姐姐，跟師父去與你的師兄們吃火鍋，好不好啊？”
關蠻兒不懂什麼叫做火鍋，也不會去問，單獨與他在一起時總能更隨意些，所以說什麼都是一樣。
師徒二人在凜冽的山風中緩步而行，只是趙志敬的內功已經相當深厚，冬暖夏涼，像是自帶空調一樣，沒什麼影響。
關蠻兒此時也已經將全真派入門內功學會，可以讓內力在體內自行運轉周天。
而且因為心思單純，幾乎沒有雜念，在內功上迅速精進，比各種念頭在腦中此起彼伏、難以澄明的人快出不知多少。
加上他本身火力就旺盛，所以周身上下也是寒氣難侵，不愁被這冬日的寒風吹壞了身子。
關蠻兒听了師父問話，卻沒有開口回答，來到山門後，站上不遠處視野遼闊一些的石台，仍是看著咸陽城方向出神。
三個月的時間，看守山門與負責巡山的弟子換了一茬又一茬，絕大多數都已經習慣了這幕場景。
只不過今天趙志敬這一門，同時出了兩個“武狀元”，沒想到還是和往常一樣來山門這點卯了。
路過山門的門人弟子，對趙志敬愈發恭敬。
沖著今天這表現，未來就算仍是由甄志丙當上了下一任全真教掌教，趙志敬怎麼也得是個極有實權的長老人物。
一師一徒就這樣，在山門處站立了約莫半炷香的時間，劉清行、張清致、楊過一眾弟子辦完了師父吩咐的事，先後來到山門。
“師父，東西都準備好了。”
“師父，食材清洗干淨，都悄悄拿到偏殿去了。”
“師父，徒兒按照您的吩咐把話傳出去了，今日想必不會有人打擾。”
趙志敬看看徒弟們，此時距離天黑尚有段時間，再等等倒也是無妨。
“好，你們先”
“師父，咱們跟師兄回去吧。”
一直沒開口的關蠻兒從石台上跳下，走到趙志敬身邊，再次說道︰“蠻兒今天已經看過姐姐了，明天再來看就行。”
“呵”
趙志敬一邊心中有些感動，一邊又隱約覺著關蠻兒這小子是看見了楊過，所以才會臨時轉變了心思。
同齡人之間的吸引力就這麼大？
還是楊過原本的主角光環又在閃閃發光？
罷了，為師今天心情好，暫時不予計較。
“好，咱們一起回去。”
一眾師兄弟興高采烈，按照輩分大小自覺地跟在師父身後，向著平常練功的偏殿走去。
等到了偏殿，鹿清篤等弟子已經將一切準備就緒，鍋碗調羹，餐盤碟筷的擺了一地。
野菜菌子，豆腐蘿卜，素餅饅頭，只要是這時節容易找到的，雜七雜八的也是不少。
徐清昊花費不少時間精力打造出的兩口鍋，此時已經架了起來，倒入半鍋清水後又放了些清香的草藥，在火堆上等著燒開。
趙志敬滿意的四下看看，心說當初讓清篤去齋房幫廚真是太明智了。
不然在如今這個情況下，想要不靠著積累，全在一時之間張羅出這麼多要用的東西，可能性真是微乎其微。
只盼著時機快點到來，可以帶著徒弟們另去尋個天高皇帝遠的所在，就不用像現在這樣一點小事都得躲躲藏藏。
呃
在全真教練功的偏殿里生火架鍋，還要聚眾會餐，可能也不是一點小事了。
眾人聚在一起，一邊議論著師父和師弟楊過今天打敗對手時用的那些招數，一邊等著鍋中水開。
雖然僧多粥少，道多鍋少，但這種過年團聚的滋味，一眾弟子們的確是頭一次在重陽宮中感受到。
說著說著，鹿清篤又在那邊悄悄抹眼淚，趙志敬瞥他一眼，想不明白這個徒弟中體格最魁梧的，怎麼這麼脆弱。
“師兄”
楊過和幾個師弟圍到他身邊，輕聲解勸幾句，鹿清篤也覺得不好意思，趕忙將眼淚擦了，臉上露出憨笑。
等到兩口鍋里的水都燒開了，趙志敬當先動手，把幾樣食材下到鍋中，又把鹽、醬、醋、糖等調料和在一起，給徒弟們分了下去。
時間不長，鍋中飄出香味，一眾徒弟都看著趙志敬，當師父的不動筷，他們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先吃的。
“自己顧自己，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
趙志敬有意活躍下氣氛，筷子迅速的往鍋中一挑，也不管夾上些什麼，放到碗里後蘸些調料，全部送入嘴里。
雖然寒酸了點，但跟全真教每天的那些伙食來比，還是要高出三四層樓的。
徒弟們見師父先吃了，馬上也嘻嘻笑笑的開始夾菜，但還是遵著師兄弟間的長幼順序。
十幾個半大小子守著兩口鍋，居然也能吃的井然有序。
趙志敬心中有些感觸，又有些無奈。
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窮不能窮吃喝。
為了年底這一頓團圓飯，趙志敬已經盡力準備了不少東西，但現在一看還是不夠。
可是徒弟們卻不覺得有什麼欠缺，一個個都是打心眼里的歡笑。
就這樣到了太陽下山，這頓火鍋算是圓滿結束，一眾師兄弟都是謙讓著吃，到最後就屬沒有心眼的關蠻兒吃得最多。
“師父，弟子們會把偏殿打掃干淨，您和關師弟可以先回道房休息。”
趙志敬點點頭，心說這一天就算過得不錯，新的一年也要再接再厲，爭取早一天實現火鍋自由。
“今日是臘月二十七，往後三天，重陽宮內都有齋醮的科儀與祈福等事情要做。”
“你們收拾妥當後，也就早早休息去吧。”
“是，師父。”
趙志敬囑咐完弟子，帶著關蠻兒離開偏殿，今日因為年底大較的事，每日里的功課與修煉都停了。
此時重陽宮中，少有的呈現出一片靜謐景象，還真是“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
有了徒弟們的勤學苦讀，趙志敬現在也能應景的吟出兩句詩文。
“走，蠻兒，今天不練功，回去舒舒服服的睡個”
“有人闖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