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為防盜章 “少爺,擦藥。”鳳鳶輕聲說道。
“我一個大男人這點淤青, 擦什麼藥?”裴久珩挑眉, 他的肩膀在混戰中被踢了一腳。肩膀連皮都沒破, 只是有些烏青, 裴久珩自覺不需上藥。
裴久珩掃了晉源一眼,他在伺候他沐浴的時候,發現了他肩膀的青紫,大呼小叫的讓鳳鳶去取傷藥膏。裴久珩覺得晉源是小題大做了。
“不成的, 涂了傷藥好的更快些。”鳳鳶低下頭,打開傷藥膏,復又抬頭看著裴久珩。
“少爺,寬衣。”晉源催促道, 他轉頭對鳳鳶說道︰“少爺對自己的身子不愛惜,咱們卻不能懈怠。”
鳳鳶點頭,眨巴著眼楮看著裴久珩。
裴久珩被鳳鳶和晉源兩雙眼楮盯著, 頗有些無奈。
以往還只有晉源一人這樣像老媽子一樣在他跟前念叨, 現在還多了一個鳳鳶。
裴久珩脫下外袍,扯開中衣, 露出青紫的肩頭。
鳳鳶動作輕柔的將藥膏涂抹上。
“嘖, 在替我撓癢?”裴久珩覺得鳳鳶動作大些, 反倒還好些, 她偏偏這麼輕柔, 讓他覺得肩頭有一根白羽在輕輕的撓著, 怪癢的。
鳳鳶回了一句︰“太用力了, 你會疼的。”
裴久珩面色有一瞬間的怪異。他想到說話的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自己竟然想歪了,真是被龐昀這個滿口黃腔的帶歪了。
裴久珩哼了一聲,說道︰“你現在在我跟前倒是不拘謹了,話挺多的。”
晉源笑了,說道︰“少爺,鳳鳶話少你以這點逗弄她,她現在膽子大些,能跟你說上話了,你又說她話多。”
鳳鳶涂抹好藥膏,替裴久珩將中衣攏好。“奴婢不知什麼拘謹不拘謹的,只知道要伺候好少爺。”
裴久珩听到鳳鳶的話,不得不說,這小家伙挺乖的。“剛剛我打人,你怕不怕?”裴久珩剛剛打人的全過程都被鳳鳶看見,這種柔弱的小姑娘,應該會害怕的。可是回來的一路,鳳鳶面色如常,對他在國子監打人這出事兒毫無反應。
裴久珩對鳳鳶的印象就是一個柔弱的,不敢在他身邊伺候、小倉鼠膽子一樣的小姑娘。可鳳鳶的反應,讓裴久珩有些好奇。
鳳鳶迷茫的看著裴久珩,又看看晉源,問道︰“恩?……不怕的。”
“撒謊。”裴久珩低頭看著鳳鳶,涼涼的說道︰“你害怕我。”
鳳鳶抿了抿嘴。她剛來到裴久珩身邊當值,是怕伺候不好裴久珩被責難的,但現在她沒那麼怕的。在知道裴久珩放了晉源出府,允了他去科舉後,她總覺得裴久珩的內心不若他面上那樣難以讓人接近。
見鳳鳶不語,裴久珩勾唇,“好好伺候本少爺,若是惹得我不快,將你吊起來打。”
晉源搭腔道︰“少爺,你又在嚇唬鳳鳶了。”|若鳳鳶真惹得少爺不快,少爺只會將鳳鳶踢出殊宿院,眼不見為淨。讓少爺親自上手打鳳鳶,少爺哪來的閑情雅致,無關人等在少爺面前就如同空氣。
“砰砰砰。”屋內幾人還在說話,此時卻響起了敲門聲。
“四少爺,大奶奶請您去錦繡院。”是裴大奶奶跟前的月曦的聲音。
“少爺,大奶奶定是知道您在國子監的事兒了!”晉源一臉擔心。
裴久珩示意鳳鳶去開門。
鳳鳶依言而行,她快步走到門前,打開了門。
月曦見到鳳鳶輕輕點了點頭,她走至裴久珩跟前,微微屈膝行禮。
“四少爺,請。”月曦是奉裴大奶奶的命令來的,大奶奶說,不許四少爺推脫。
裴久珩跨步往外走去,他裴久珩既然敢在國子監動手,就不怕他娘問責。只是,裴久珩的步伐一頓,他怕的是他娘的念叨,一想到他娘那‘敦敦教導’他感覺頭都痛了。
“四少爺?”月曦見裴久珩停下,疑惑的看著他。
裴久珩頷首,快步向錦繡院走去。
鳳鳶和晉源兩人自是匆匆跟上。殊宿院離庭竹院只隔了一片竹林。裴久珩去後院路過了庭竹院前。
錦帽白麾的裴久瑁剛出了院門,他身旁跟著四方。
“四哥。”裴久瑁端方有禮,見到裴久珩上前招呼,目光看到他身邊跟著的鳳鳶時,訝異了一瞬。但他迅速收回了目光,是以無人發現他剛剛面上的變化。
裴久珩沖裴久瑁點頭。裴久瑁自襁褓之中,便抱到老侯爺跟前養著,裴久珩同他接觸較多。他對裴久瑁印象不錯,至少比二房的裴久瓊好上數十倍。
“見過五少爺。”月曦她們微微屈身行禮。
“誒,四少爺,她……”四方在鳳鳶說話的時候,才注意到她。他記得鳳鳶的。
裴久瑁對四方輕輕搖頭,示意他不要亂講話。四方噤聲。
裴久珩並未在庭竹院前過多停留。鳳鳶隨裴久珩離開數十步後,回頭望了一眼。
四方輕聲問著裴久瑁,“少爺,鳳鳶她怎麼在四少爺跟前伺候。原來前幾日听說殊宿院調進了一個人,說的就是她啊。”
裴久瑁他並不知道此事,自知道裴二奶奶從馬房叫來了鳳鳶,他怕裴二奶奶心眼動到鳳鳶身上,連馬房都未去。
裴久瑁看著鳳鳶的背影,同四方說道︰“四哥地位高,鳳鳶在他跟前,挺好的。”至少,裴久珩能護住人,而他連烈風都護不住。
“鳳鳶,你剛剛回頭看什麼?”晉源低聲問道。
“啊?”
“你和五少爺身旁的四方是認識的嗎?他剛剛看了你好幾眼。”晉源詢問道。
“不認識。”鳳鳶和四方的確只有一面之緣,他們算不得認識。她和裴久瑁前段時間因為烈風,倒是有幾分熟悉。剛剛裴久瑁沒有看她,貴人事忙,他應該是已經忘記她了。她一個小小奴僕,對于裴久瑁來說自然無足輕重。
“我剛剛回頭是瞧五少爺的衣裳。五少爺穿的比少爺厚實多了,少爺,日後出門您穿大衣吧,別凍著了。”鳳鳶輕聲說道。
裴久珩嗤笑,他伸手輕輕踫了踫鳳鳶的手背,“本少爺暖著呢,你的手倒是涼。晉源,給她多置辦幾件厚衣裳,凍著了生病,是她伺候我,還是我伺候她?”
“是。”晉源沖鳳鳶擠了擠眼楮,用唇語跟鳳鳶說道︰其實少爺只是嘴上不留情面。這不,發現她手涼,就給她置辦衣裳了。
“你叫什麼?”清澈的聲音帶著點不耐,他站到方子跟前問話。
“小的方子,我娘是大奶奶院子里的針線嬤嬤,她告誡小的,對主子一定言听計從。奴才若是能進殊宿……”方子有些激動。
“聒噪。”裴久珩眉眼的不耐更是明顯。方子暗叫不妙,自己怕是不能留在殊宿院了。
方子的心思淺顯,說這麼多話就只想討好裴久珩,在他面前留一個好印象,進殊宿院當值。
有了方子這個前車之鑒,後頭的人回話都簡潔的多。
待輪到鳳鳶說話,鳳鳶睫毛輕顫,輕聲地回道︰“鳳鳶。”鳳鳶的聲音怯怯的,她年紀小,個子方到裴久珩的胸膛。她的矮個子在一行人里顯得格外明顯。鳳鳶又只低著頭,裴久珩只能看到她的發髻。
裴久珩目光輕飄飄的掃過一行人,沒有多余的示意,轉身往屋里去。
“這,這是何意?”六人面面相覷。
晉源清了清嗓子,架勢擺的足足的,他點了二人出來,說道︰“你們倆可以留下,其余的回去吧。”晉源點的是真衣,一個面目討喜的圓臉少年、另一個則是鳳鳶。
真衣一副喜不自禁的模樣。鳳鳶則是毫無防備,詫異的抬頭看著晉源。
鳳鳶暗道殊宿院果然是最難進的地方,最後竟然只限二人進院。但最讓她詫異的是,她竟然被選了進去。
“少爺明明什麼都沒說啊。”選剩下的那四人不解了,著急的對晉源說道︰“是不是你誤會了少爺的意思?”
晉源下巴一抬,說道︰“我可沒弄錯少爺的意思,我跟著少爺五年了,這點意思都弄不明白,還怎麼伺候少爺。”
那四人再是不甘也只能悻悻然離開。
晉源目光炯炯的掃視著鳳鳶、圓臉少年真衣,他圍著他倆轉了一圈。
“你們倆算是走了好運。”晉源清了清嗓子,這般開口道。
圓臉少年真衣直點頭,說道︰“真衣做夢都沒想到這樣的好事回落到自己頭上。這,這……”他喜的說不出話來。他是侯府的家生子,但是也就姑姑出息些,擔了府里的好差事,自家爹娘是沒什麼造化的。這次能被安排進殊宿院,也是他姑姑出力。他自認比不得今天的一行人,可萬萬沒想到,留下的是他。
“晉源哥,不知有何吩咐啊?”圓臉少年笑眯眯的和晉源套近乎,也幸好他長的討喜,不然,若是換個五大三粗的這樣稱呼他,晉源非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你亂叫什麼,指不定你比我年紀還大呢。”晉源不過十五歲,真衣說不準真比他年長。
真衣尷尬的一瞬,但是轉眼就笑開了,說道︰“晉源兄弟,是真衣說錯了話。我這不是被興奮沖昏了頭腦嗎?”
真衣指了指他自己和鳳鳶,一臉期盼的看著晉源,“我們倆日後在院子里做什麼?
晉源驕矜的抬了抬頭,說道︰“明日卯時到少爺的屋前等吩咐,我自會同你們說你們要做什麼的。少爺身邊缺一個貼身的奴才,你們若是真能當上,日後前途無量。”能不能頂替我這位子伺候少爺,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晉源想了想少爺的性子,覺得還真難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