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師們這才松了口氣。
繼續按摩著了，也更大膽用自己大山里的土按摩法，用一個方法似乎都格外有效。
陳漾和田筱微眉眼之間都透露著兩個字。
舒坦！
田筱微閉著眼楮被按著，開啟了閑聊。
“誒，對了，小姐姐，你們還沒講你們為什麼沒機會讀書呢。”
陳漾突然開口。
“我們用的券里面只有洗腳按摩，不附帶閑聊的。”
“閑聊另加錢，我們可沒錢了。”
田筱微乖巧地“哦”了一聲，繼續乖乖趴著不再東問西問了。
兩個技師小姐瞳孔顫了顫。
看向陳漾的後腦勺。
眼神帶著些許的復雜。
她們雖然年齡不大，但她們出入社會早，特別是在這樣的行業。
形形色色見多了。
惡意也受得多了。
突如其來的善意彌足珍貴，也讓她們不知所措。
無論是讓她們換衣服、卸妝亦或是阻止女客人繼續問下去。
都是她們丟下面子進入這個行業後第一次讓她們感覺到重撿起了一些尊嚴。
35號技師突然開口。
輕聲說著。
“因為我爸爸酗酒賭博，媽媽離家出走，弟弟出生就是自閉癥，所以讀書對我來講是奢侈。”
36號技師也淡淡地說。
“我爸爸在工地上因操作不當去世了，媽媽生病住院是個無底洞，親戚都躲著我走，什麼讀書啊，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啊？？？？啊？？？】
——【不是，我呲著的大牙一下子收回了。】
——【真難道真的是好賭的爹，生病的媽，自閉的弟弟，破碎的她。】
——【我是洗腳妹，但我自食其力，我從沒抱怨過自己的處境！因為對于有些人來說，光是活著就已經費盡所有力氣了，不能再想著要尊嚴了，畢竟人不能既要又要。】
——【強烈建議把洗腳納入醫保。】
——【她叫我閉目養神一會，一邊輕輕幫我蓋上被子，一邊細語呢喃，‘你看你，最近很辛苦吧，眼楮里都泛血絲了，別讓自己那麼累......’那一刻，我仿佛渾身的疲憊都得到了是讓，我看著她專注溫柔的樣子，不認打斷，只是暗暗下決定，以後每個夜晚，她在我就在。不知何時，我睡著了，鼾聲四起，四仰八叉，無比安心......那一刻，是俗是雅，我已分不清，只知道這里沒有爾虞我詐，沒有指責奚落，沒有喝不完的酒，陪不完的笑，只有她默默在一旁等我醒來。今天很冷，但在這里，很暖......】
——【愛意隨鐘起，鐘止意難平。（大哭ipg.）】
——【我加的不是鐘，是幫她拾起破碎的她。】
——【我加的是鐘嗎？是她對生活的希望！】
頓時氣氛變得凝重了。
田筱微瞪大眼楮，有些不敢置信。
這樣悲痛的人生，悲慘的遭遇，竟然是眼前這兩個看起來跟她年齡差不多的小女孩的。
“我......我不是故意要問這個的。”
“我不知道，我不該問的，對不起......”
技師小姐們手上的動作仍然沒停。
神情是淡然的。
似乎對這一切憤怒過反抗過，卻還是無力地敗在了命運下，對這一切都只能全盤接受了。
“沒關系的，都習慣了。”
其實平時她們不願意講這些，只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就是想講講。
因為有個錯覺，似乎今天有人能心疼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