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界什麼都能有假的。
常人的認知里,可能是假大米,假水果,假雞蛋和假牛肉卷。
可除了這些呢?
除了這些,還能有
假軍人,假警察!
是的。
不開玩笑,有不止一例案子中,出現了冒充這些職業的人。
曾經發生過一起冒充軍人的案子。
90年代,兩個人一拍即合,開始了冒充軍人的路線,他們利用傳銷那一套,整了個秘密部隊的訓練基地。
對方宣稱八九萬報名,三個月訓練出少校。
且找了個辦假證的合作,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少校證又或是尉官證。
他們怎麼暴露的?
團伙里,有個人落網,隊伍里的大聰明帶人穿著常服,手握大校、將軍證去警局撈人。
是的。
一群假將軍的案子!
所以,這世界上有其余假貨也不足為奇。
哪怕是監獄!
“假監獄?”
趙海龍面色難看,眼楮低沉到了極點。
他知道這是什麼。
“你的意思是那種東西?”張梁眉頭一挑。
這種東西他倒是知道,就是有點沒明白徐 怎麼推出的,又和案子有什麼關系。
“沒錯。”
“劉勝楠的態度很明顯不對勁,可人雖然會惱羞成怒,卻也不會是無緣無故的發怒。”
“警方做了什麼?哪怕什麼都沒做,也不該被她以那種情緒對待。”
徐 緩緩說道。
劉勝楠的態度還算可以,但其心底里,徐 卻看得出來對警方的態度是極不友好的。
為什麼?
因為警方沒處理她的案子?
不,不對。
處理案子,那也得警方知道案子後才能處理啊!
你連報案都不報,警方壓根不知道你的問題,你讓警察怎麼給你掃平怨念?
所以,這憤怒的原因就得有源頭了。
“首先,情緒必然是行動的附加物,任何情緒都逃不開行動。”
徐 首先給兩人定下了個中心點。
什麼意思?
意思是情緒不會無緣無故的出現。
哪怕你討厭身邊那個極其邋遢的人,你的情緒也是基于對方不愛衛生,不注意個人清潔的行動上所出現。
你看到個孩子,對方呆呆的看著你,你可能什麼都沒感覺。
對方若是對你電搖呢?
這就是情緒源于行為,且還是兩人有接觸的行為。
“首先可以確定一點,所謂的‘警察’,必然是和劉勝楠有過接觸的。”
“而從‘憤怒’的情緒來看,這接觸過程是什麼也不得而知,再加上對方將情緒附加到趙隊長身上,很明顯,這是針對警方的。”
“再聯合對方所說過的一句話,‘為了回去照顧孩子’。”
徐 看著兩人,忽的提出一個細節。
兩人愣住,思考良久,這才發現劉勝楠曾說過這麼一句話。
這是個細節。
他們兩個沒能記住的細節!
不,別說記住了,甚至是發現都沒發現。
“回去?從哪回去?她當時在哪?”徐 不給兩人思索的時間,繼續引導思維。
回去,反向表明劉勝楠不在家,也不在孩子身邊。
簽署轉移房子協議後才能回家,同樣能代表對方身不由己被軟禁。
所以.
“假監獄的概率很大很大!”
徐 極其嚴肅的開口。
這年頭,這玩意還是存在的。
至于假監獄有什麼用
用處就只有一個,限制消息!
限制罪惡被曝光的消息。
假設你是個鄉下人,你的村子里有村霸,在危害你利益後,你是否會報警?
會的。
但80/90年代你怎麼報警?
要麼是那種公用電話,要麼步行,前者需要一定時間才能用,且依舊無法外出。
所以,在這種需要一定時間才能報警的情況下,如果有人提前將你軟禁呢?
違法分子以某種理由,將你捆綁住,軟禁起來,關在一個沒人知道的地方。
村霸依舊還是村霸,你無法外出,警方也不知道這里的事情。
而關押你的地方.和監獄有什麼區別?
這便是假監獄,阻止信息曝光的一種行為。
曾經發生過一起轟動全國的案子。
‘提頭上訪案’,單看這五個字就令人不明覺厲,當然,雖原因不同,但本質一樣。
是真實存在的!
“但在這種情況下,當事人會很清楚的知道自己遭受的痛苦來源于誰,所以在逃脫後,依舊會去報警。”
“所以.”
徐 頓了頓,不等他開口,趙海龍便立馬道︰
“有人會讓違法人穿上警服,偽裝成警察?”
徐 點點頭。
可能是偽裝警察,也可能不是偽裝,但本質效果相同。
那便是讓對方放棄報警的想法!
“你懷疑劉勝楠就遭到了這種對待?”
三人走到警車前停下身,張梁頓住,回頭看著徐 。
“和案子有什麼關系?”
“有關系。”
徐 點點頭,忽的開口︰
“張翠萍去哪了?”
張翠萍.
張翠萍到現在都不知道人在哪。
“矛盾能激烈到殺人的地步,不可能不報警。”
“且同樣是因為拆遷問題,還是同一個村子的人,劉勝楠能悄無聲息的被帶走,張翠萍也一樣可以被帶走!”
“所以.”
“你懷疑錢樹將自己所謂的養母送到了那所謂的假監獄里!?”
張梁滿臉錯愕。
“有可能。”徐 點點頭。
由此來看,案件便被剖成了兩部分。
一部分是由老板吳廣所為了掩蓋罪行設立的假監獄。
另一部分,則是錢樹為了獲取錢財,所利用假監獄囚禁母親的行為。
兩者看似毫無關系,吳廣也不知案件問題。
可對于凶手來說,卻沒什麼差別。
都得死!
所以,一旦假監獄的猜測為真.
“那這,就是咱們破案的關鍵節點所在!”
徐 伸出手,敲在汽車的蓋子上,眼中滿是認真。
趙海龍沉默了。
他是警察,而正是因為是警察,他才明白徐 說的是真的。
所以.
“找劉勝楠?”張梁在一旁提議。
重問劉勝楠?
“沒用,首先是時間太過久遠,她可能早就忘了具體信息。”
徐 搖搖頭,要是有用,他一早就問了。
“其次是,我們的目標不是劉勝楠,而是張翠萍,甚至是整個假監獄所有人。”
“單單一個劉勝楠,我們得不到什麼有用信息。“
“我的意思是”
“借著吳廣的問題,直接徹查開發商,著重調查假監獄這件事!”
他看了看周圍兩人。
“誰贊同,誰反對?”
趙海龍和張梁對視一眼。
“贊同。”
“查!”
三人一拍即合,立馬上車。
接著,油門便狠狠踩下,汽車掉頭,立馬朝著吳廣的案發現場跑去。
吳廣的產業還算是大的。
至少,這年頭敢干工地的,你可以說苦,也可以說累,但沒幾個窮的。
雖然他的資產看起來沒多少,但要知道,這可是實打實的實產!
所以,在魔都他也算多少能說得上名字的人物。
住的地方自然和其余人不同。
“嘖,這幾天我都來幾個別墅區了?”
“還得是魔都啊,別墅就是多。”
別墅區內,推開車門,徐 看著周圍的環境很少感慨的說道。
周圍的趙海龍臉上露出黑線。
“那你還是少來看點吧。”
看的多是多,但架不住來看的原因啊!
你要是來走親戚還行,但你是因為死人來查命案的!
好家伙。
一天死一個,這什麼市區也扛不住這麼造啊。
“先進去看看尸體吧。”
徐 樂呵呵的,站在領路人後面前行。
吳廣居住的是獨棟別墅,地上六層,地下三層,其中包含一個地下車庫。
毫無疑問,很奢靡的享受。
只不過,在這里.
多了一具尸體,以及兩個瑟瑟發抖的人。
一樓客廳,推開門就是一具血淋淋的尸體,血還沒干涸,很明顯是剛死亡不久。
中午見時,這具尸體還笑呵呵的配合查案。
下午。
人就成了一具冰冷尸體。
“三個半小時前死的,差不多是前腳從警局回到了家里,後腳便被凶手殺害。”
徐 看了看周圍。
他閉上眼,心中一沉,深深吸了口氣。
排除掉死者的血腥味,這房子里,還包含著一人身上傳出來的兩種氣味。
一,臭味。
二,‘六根’捕捉到,殺人的氣味!
“凶手身上很臭?外表邋遢?不注意清潔狀態?”
徐 心中呢喃著,但很快注意力就都放在第二條了。
“等等,這味道.味道很淡?”
“等下,這味道不是辣味?是苦中帶了一絲咸?”
徐 忽的睜開眼,看著尸體很是詫異。
苦和咸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不是仇恨,不是代表仇恨的辣味!
而是淡漠的無奈與憂愁。
無奈和憂愁,能構建出一個殺人的變態!?
甚至說,就這兩個味道還是十分淡薄!
一個人殺人時,他的情緒並不極端,相反,而是很淡的狀況?
“怪了怪了,這不是一起案子?”
“不對啊,案子推到這,都在按照預想當中的事出現。”
“可這情緒.是因為什麼?”
徐 皺起眉頭,不是很理解這件事。
凶手是個男人,符合推理中,張翠萍消失已久的男人。
但.
如果是他,為什麼情緒會呈現出這種很淡的畫面?
他不應該是憤怒的?
他不應該是十分憤怒的!?
“這次尸體倒是沒被解剖啊。”
張梁低下頭,上下瞅了瞅尸體。
尸體並非被一擊致命,肚子上和脖頸上呈現多道傷痕,但多少沒被剁成肉泥灌成臘腸。
“這倒是符合案情。”
趙海龍開口,腦子里回想起之前的劃分。
案子將吳廣和錢樹劃分為兩部分。
這推理猜測在這一刻得到了加強。
正是因為是兩部分,所以凶手對待兩部分的人,呈現的是兩種殺人手法。
“人死了,假監獄怎麼查?”
張梁扭頭看向徐 。
徐 回過神來。
將心中對于凶手身份的猜疑壓下,接著抬頭看著他,道︰
“簡單,查一下公司里跟吳廣最早的人。”
“假監獄一個人干不成,將目標瞄在他們身上!”
徐 的話繞過身旁的母子。
吳廣檔案里顯示沒結婚。
這母子應該是吳廣的情人和孩子,問估摸著問不出個什麼,索性不如讓普通警察去問問,還能增加經驗。
張梁點了點頭。
“我去辦。”
他將詢問劉勝楠和手下的事都分了下去。
等待過程中。
徐 則是嘗試順著氣味向外尋找。
但可惜。
魔都的人流太大,很快氣味就被沖散,且路上並未找到攝像頭。
‘這人擁有極強的反偵察意識,’
徐 若有所思的想著,眉頭再次緊蹙起來。
但若是這樣.
這人的身份是什麼!?
張翠萍是怎麼和這人牽扯上的!?
如果是張翠萍消失的丈夫.
消失的這幾年,他怎麼練出這本事的?
站在人流中。
徐 腦子里多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
直到搜集電話鈴聲響起,將他喚醒。
接通電話後,耳邊立馬響起一道聲音。
這是張梁的聲音。
“查到了,吳廣企業的的二把手,趙豪!”
徐 一頓,眼神凝氣。
“等我!”
審訊室是黑暗的,無論是白天還是夜晚,都是黑的。
只不過黑的程度不同罷了。
壓抑的氛圍分分鐘讓恐懼充斥大腦,腎上腺素的刺激下,你會感到一股詭異的刺激感,身體仿佛得了多動癥一般。
“砰!”
徐 將一疊文件丟在桌上,雙臂交叉,稍稍後仰,安靜的看著審訊室對面的人。
“趙豪是吧。”
“說吧,十年前你和吳廣都干過什麼?”
趙豪長得很壯,但年齡到了,也略顯臃腫,此時看著身旁的人,臉上絲毫沒什麼表情。
反而眉頭皺起。
趙豪沉聲道︰
“你們這是什麼意思?”
“我告訴你們,沒有證據非法扣押他人是違法行為!”
“你知道現在我多忙嗎?知道現在公司每分每秒都在虧損嗎!?”
“我有權告你們知不知道!?”
他絲毫沒有慌亂,相反,甚至還反向質問起警方。
看著他。
徐 並不意外,臉上露出個很淡的笑容。
“證據?”
“人證算不算?”
徐 笑呵呵的說道,接著臉色一變,恢復面無表情。
他眼神平靜,默默盯著對方雙眼。
聲音在這安靜的審訊室內,緩緩響起。
“我再問一遍。”
“十年前,黃家村,黑監獄的事”
“過程究竟是什麼!?”
凶手,或許就隱藏在.這信息的背後!
“你們.”
“又都干了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