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婚姻,郁阮連選擇自己睡哪的權利都沒有。
她懶得再爭,閉上眼楮,索性不再理他。
房間里一片寂靜,唯有窗外的風吹過樹梢,發出沙沙的聲響。
郁阮閉著眼,身體蜷縮在床的一角,試圖讓自己忽略身邊的男人。
她本以為他不會再有動作,可就在她即將放松的時候。
床的另一邊突然一沉,身旁多了一道熟悉而灼熱的氣息。
她瞬間睜開眼,警惕地往旁邊縮了縮,眼神驚疑不定︰“……你干什麼?”
郁影深單手撐著額角,身體懶懶地側躺著。
一只手臂隨意搭在被子上,姿態隨性卻又帶著掠奪性的侵略感。
他神色淡然,語調輕緩,帶著漫不經心的戲謔︰“睡覺。”
“你睡這里?”郁阮驚愕,“你以前不是……”
“以前?”郁影深眉梢微挑,嗓音低沉好听,卻夾雜著譏誚。
“以前不睡,現在就不能睡了?”
郁阮咬唇,心里微亂。
他從不在這張床上留宿的。
他們訂婚三年,她偶爾回來,這張床始終冷清如冰。
她甚至懷疑過這里根本沒有他的溫度。
可現在,他竟然……主動過來?
更讓她心驚的是——她沒想到郁影深會踫她,晚上習慣性的裸睡了!
她猛地抓緊被子,往自己這邊裹緊了一些,嗓音微顫︰“你……你……”
郁影深聞言,輕笑一聲,眼神從她微紅的耳尖緩緩下移,慵懶道︰“我怎麼了?”
郁阮的臉騰地一下燒起來。
正要開口,卻見他突然欺身靠近,單手撐在她耳側,逼得她無處可退。
男人氣息灼熱,指腹緩緩劃過她的下頜,眸光幽深,語氣帶著幾分意味不明的嘲弄︰“以前你不是很喜歡這一套?”
“什麼?”郁阮皺眉。
“勾引。”
他眯起鳳眼,目光落在她被被子裹緊的身子上,像是在評判她的反應,“怎麼,現在換你玩欲擒故縱了?”
“……你胡說什麼!”
郁阮怒極,剛要推開他,卻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整個人猝不及防地被壓在床上。
“哥哥!”她掙扎,卻根本撼不動他分毫。
“你急什麼?”郁影深聲音低啞,指尖緩緩沿著她的手腕滑過,落在她微涼的鎖骨上。
“不是一直想讓我留下來?現在我滿足你,你反倒不樂意了?”
“我不是這個意思——”郁阮氣得眼眶發紅,正要解釋,卻被他冷不丁地低頭封住了唇。
他的吻帶著侵略性的佔有,徹底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僵持。
郁阮瞪大眼,拳頭下意識地攥緊了他的襯衫。
可男人絲毫不松手,反而更深地侵佔著她的呼吸,炙熱的氣息在唇齒間交纏,令人窒息。
她眼眶微紅,腦子一片空白,直到外頭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影深哥哥……”謝楚楚柔弱的聲音從門外傳來,帶著些許委屈和痛楚,“我的腳好疼……能不能過來一下?”
房間里的氣氛瞬間僵住。
郁阮睫毛微顫,趁著郁影深微微分神的瞬間一把推開他,狠狠擦了擦被吻紅的唇角。
她冷笑一聲,眼神嘲弄︰“你的小公主叫你了,還不去?”
郁影深眸色一暗,視線落在她被吻得微腫的唇上,指腹若有似無地擦過,卻沒有說話。
門外,謝楚楚還在低聲呢喃︰“影深哥哥……你在嗎?”
男人收回手,目光深邃地看了她一眼,隨即翻身下床,動作利落地穿上衣服。
臨走前,他站在門口,側眸看了郁阮一眼,嗓音低啞︰“別鬧。”
別鬧?
她鬧什麼了?
郁阮眼睫微垂,冷冷地笑了一下,翻過身,懶得再理他。
門輕輕被合上,隔絕了房間里最後一絲余溫。
郁阮躺在床上,盯著天花板出神。
耳邊卻依舊殘留著郁影深低沉的嗓音,以及謝楚楚那柔弱而小心翼翼的呼喚。
她輕笑了一下,嘲弄地抬手覆在胸口,那里疼得像是被什麼東西碾過。
她到底在期待什麼呢?
外面,客廳里燈光柔和,謝楚楚微微低著頭,臉色蒼白,腳踝還泛著紅腫,看上去柔弱無助。
她小心翼翼地抬眸,看著站在一旁的郁影深,聲音帶著歉意︰“影深哥哥……阮姐姐她不會生氣吧?”
郁影深低頭看了她一眼,語氣淡淡的︰“她生不生氣,重要嗎?”
謝楚楚怔住,咬了咬下唇,眼底浮起委屈。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輕聲解釋,指尖無意識地絞著衣角,“我只是……不想讓你因為我和阮姐姐吵架。”
郁影深神色平靜,修長的手指隨意地解開襯衫袖扣,嗓音不急不緩︰“別想太多,先把腳傷養好。”
他頓了頓,像是想起什麼,補充道︰“明天帶你去醫院檢查。”
謝楚楚抬頭望著他,眼神里流露出欣喜。
但很快又被她刻意壓下,露出一抹乖順的笑︰“謝謝哥哥。”
房間里的郁阮,听著這番對話,手指緊了緊,又緩緩松開。
他關心她的情緒嗎?不,他根本不在意。
這場婚姻里,她是最不值一提的那個人。
整個郁家遲早都是郁影深的,而她呢?
她什麼都留不住,甚至連自己該生氣的時候,都沒有人會在意了。
她閉上眼,心酸得連眼淚都懶得掉了。
一會兒的功夫,郁影深就回來了。
他能感受到郁阮還沒有睡,但剛才那個小插曲,他已經沒了繼續下去的興趣。
于是便和衣而睡。
翌日清晨,陽光透過落地窗灑在房間里,溫暖卻帶著一絲冷意。
郁阮醒來的時候,身旁的床鋪已經冰冷一片。
她翻身坐起,揉了揉額角,望著空蕩蕩的房間,嘴角扯出一個諷刺的弧度。
不用想也知道,他一定是陪著謝楚楚去醫院了。
她慢悠悠地洗漱換衣,絲毫沒有去在意這個家里又少了誰。
她今天的目的很明確——去醫院看父親。
然而,當她往病房走的時候,眼前的一幕卻讓她腳步一頓。
病房外的長廊上,郁影深穿著深色風衣,單手插兜。
另一只手扶著謝楚楚的肩,低聲問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