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寢宮之中,重物落地的聲音,此起彼伏,接連不斷。
每一次響聲,都像一柄巨錘,重重地砸在漱玉軒下人們的心頭上面,讓他們噤若寒蟬,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屋內。
敏妃臉色猙獰,好似修羅。
一雙丹鳳眼中,怨毒之情,極為濃郁,宛如涓涓細流,都要流淌出來。
她雙拳緊握,因為用力,骨節發白,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
每次回想到十六年前的事情,敏妃便痛徹心扉,久久無法冷靜下來。
十六年前,她和寧妃幾乎是同時懷上龍子。
奈何寧妃蛇蠍心腸,用歹毒手段,害死了她那尚在懷中的皇兒。
皇兒小產之後,她向元初帝告狀。
可恨元初帝老眼昏花,被寧妃的美色,迷昏了頭,連坑害龍嗣這等大事,都不上心。
隨便調查了一通後,得出了一個與寧妃無關的結論後,便敷衍結束。
她至今都沒有忘記,元初帝那絕情的面龐。
後來,元初帝遇刺,寧妃幫元初帝擋了一掌。
听聞這個消息的瞬間,敏妃心中痛快,就像是三伏天吃了冰鎮西瓜一般。
她幾乎已經看到,寧妃這個毒婦,下場和她一樣,沒了皇兒。
奈何老天瞎了眼,居然讓寧妃保住了子嗣。
寧妃這種毒婦,都能有後,為何她這般純良之人,卻只能飽受喪子之痛?
每次看到寧妃炫耀她的皇兒方恆的時候,敏妃就不由想到。
如果自己的皇兒還在,現在也是方恆這個年紀。
他一定會繼承我的天賦,遠比方恆更加出色。
燭火跳動之下,敏妃的臉色,陰沉不定。
“哼——”
“方恆就算再出色,也比不了我家青崖!”
“青崖他得到天闕劍宮的傳承,晉升第十境,指日可待。”
“便是十二境,也不是沒有可能!”
……
教坊司。
絲竹悅耳,舞姿優美。
十幾名花魁,齊齊現身,一齊伺候著廂房中的兩名俊朗的少年。
這兩人,一人乃是當今四皇子,天潢貴冑。
另一人乃是李神將的公子,如今風頭正盛的李青崖。
四皇子沒有身穿上次拜訪李府時候的鎧甲,而是穿了一身便服。
他英俊的臉蛋上,笑意不絕,眉飛色舞。
眼神直勾勾地看著李青崖,似乎李青崖比身旁的十幾個花魁,都還有吸引力。
因為,今日李青崖主動約他見面,向他效忠。
這對于四皇子來說,是好到再也不能好的消息了。
這不僅僅意味著,自己在李青崖的爭奪戰中,取得勝利。
更重要的是,自己在天闕劍宮這個秘境中,搶得了先機。
這些日子,朝廷眾人,對天闕劍宮這處秘境,進行了詳細的研究。
天闕劍宮之外,彌漫著數以萬計的劍氣。
這些數以萬計的劍氣,形成了一道玄妙的陣法。
這道陣法,非常奇特,只阻攔外人進入,卻不阻攔里面的人出來。
想要進入天闕劍宮,危險重重。
不過天闕劍宮太過吸引人,朝中已經有聲音,希望動用靈寶,打開一條通道。
只是因為太子廢立的事情,懸而未決。
這些聲音,被右相強行壓了下去。
不過,四皇子很明白。
朝廷是不會放棄天闕劍宮的。
即便朝廷想要放棄,父皇也不會同意的。
正因為如此,自己得到了李青崖的效忠,相當于搶得了先機。
畢竟,李青崖是唯一一個從天闕劍宮中活著出來的修士。
論對天闕劍宮的了解,難道還有人比李青崖更加了解嗎?
沒有!
絕對沒有!
“青崖,孤有你相助,如虎添翼啊!”
“來——喝一杯,不醉不歸!”
四皇子豪爽的聲音,在廂房中響起,聲音之中,夾雜著濃濃的喜悅。
李青崖陪四皇子喝了幾杯之後,話鋒一轉,說道。
“殿下,青崖這里,有一事相求。”
“孤答應了!”
不等李青崖把相求的事情說完,四皇子就一口答應下來。
看似豪爽的性格,實則精明得很。
如果李青崖的請求,很容易辦到,他自然不會皺一下眉頭。
如果十分為難,甚至是完全辦不到。
那不是還有拖字訣嗎?
李青崖對于四皇子的態度,心知肚明,拱了拱手說道︰
“殿下,我得到天闕劍宮的傳承,雖然實力大漲,但不經歷施展,終究是根基虛浮。”
“還請殿下將我調到陳塘關,借東海水族之手,磨礪自身。”
去陳塘關?
四皇子聞言,心中微微一驚。
如果是其他地方,他甚至都不會感到任何的意外,一口就能答應下來。
但是陳塘關……
這個地方,很是微妙啊!
因為神將爭奪戰,就在這里展開的。
根據兵部提出的規則,這次神將爭奪戰的戰場,便是陳塘關大戰東海水族。
各家根據功勞,依次排序。
前兩位便能接任神將之位。
如今,陳塘關中,神將爭奪,如火如荼。
李青崖這個時候去陳塘關,是單純地想要磨礪自身,還是想要插手神將選拔?
雖然心中有所疑惑,但電光石火之間,四皇子還是答應下來。
就算想要插手神將選拔又如何?
這次神將選拔,最有希望的那幾人,又不是自己的人。
讓李青崖這頭惡蛟去陳塘關興風作浪,不失為上策。
四皇子拿出自己的貼身令牌,推到李青崖的身前。
“青崖,你持我令牌,去陳塘關找獨孤神將,他自然會為你安排職位。”
“多謝殿下!”
李青崖收下令牌,他今天的主要任務,算是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