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雪之中,狂風呼嘯。
金色神光如烈陽降臨,刺破了玉京城的夜幕。
元初帝的身影緩緩浮現,周身環繞著無盡的威嚴,仿佛天地都因他而震顫。
他手持一柄長劍,凌空虛步,負手而立。
劍身之上流轉著璀璨的金光,隱隱有龍吟之聲回蕩。
這柄長劍,便是鎮壓大乾氣運的先天靈寶——太阿劍。
元初帝手持太阿劍,降臨軍營。
顯然是帶著殺心而來的。
太阿劍的劍身,在虛空之中,微微顫動,發出尖銳的劍鳴。
仿佛下一秒,就會出鞘,斬破蒼穹,光寒九州。
元初帝降臨的瞬間。
周圍的虛空,都凝固住了。
連漫天的風雪,都停滯不前,無法靠近這位天子分毫。
冷冽的目光,如同兩柄利劍,從元初帝的眼中射出,落在紂絕陰的身上。
若是普通人,光是這兩道目光,就足以將其碾壓成肉泥。
陸藏鋒眼楮眯了起來,感受著元初帝身上那泰山壓頂一般的氣勢。
只覺得虛空凍結,空氣凝固,宛如鋼鐵鑄造而成一般,有著千鈞之重。
“陸藏鋒,你太讓朕失望了。”
元初帝威嚴的聲音,傳遍四方,宛如天雷滾滾似的。
陸藏鋒卻笑了,笑容中帶著一絲輕蔑與無畏。
“成王敗寇,無須多言!”
“陛下想要取我性命,就讓我看看,陛下的劍法,有方啟幾分威力。”
“哼——直呼太祖名諱。”
“當誅!”
話音落下,元初帝手中的太阿劍一揮。
劍氣如虹,劃破虛空。
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斬而去。
陸藏鋒瞳孔猛縮,縮成針尖大小。
感受到那股無可匹敵的力量,他拼盡全力催動體內力量,化作一道護體神罡,試圖抵擋。
然而……
在元初帝一劍之下,所有的反抗都顯得徒勞。
劍光劃過的瞬間,陸藏鋒的肉身,瞬間撕裂
噗的一聲!
化作漫天的血霧,飄散在風雪之中。
血霧和風雪,夾在一起,仿佛染紅了夜色一般。
艷麗而奪目。
彭笑川等誅神衛,看到元初帝一劍斬殺陸藏鋒這位頂尖神將,紛紛露出欽佩和畏懼的目光。
太阿劍之威,恐怖如斯。
只是,下一秒。
就在眾人以為一切塵埃落定之時。
一道幽黑的光芒,從陸藏鋒的眉心之中,沖天而起。
幽光速度極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雲霄之上。
“這是?”
方恆目光一凝,看清楚了這道幽光的本體。
居然是一枚神印。
神印通體黝黑,幽光陣陣,散發出森冷的氣息。
這一股氣息,方恆再熟悉不過了。
是九幽黃泉的氣息。
“九幽印!”
“偷走九幽印的居然是你。”
元初帝厲喝一聲,瞳孔之中,爆發出兩道冷冽光芒。
語氣之中,夾雜著淡淡的驚訝。
顯然,九幽印在陸藏鋒手中,這完全出乎了元初帝的預料。
九幽印?!
听到這三個字的時候,方恆臉上,也流露出濃濃的驚愕。
驚愕之情,濃郁得,幾乎都要化作實質一般。
鬼門三寶之一的九幽印,居然被陸藏鋒偷走了。
方恆還處于覬覦生死簿本源的階段。
而陸藏鋒,干脆就成功了。
九幽印帶著陸藏鋒的神魂,沖天而起後。
虛空之中,憑空出現了一條黃泉路。
這條黃泉路,乃是來接引陸藏鋒和九幽印的。
嘶——
黃泉路居然還能這麼使用。
黃泉路,方恆走過很多遍了。
酆都路引,也能召喚出黃泉路。
但是,絕對無法用在斗法之中。
酆都路引召喚出黃泉路,需要半盞茶的工夫。
半盞茶的工夫,在高手交手之中,都足夠滅殺對手幾十次了。
怎麼可能有時間,讓你從容地召喚出黃泉路。
只是今晚,陸藏鋒的舉動,讓方恆大開眼界。
黃泉路,居然也能在瞬息之間,召喚出來,成為跑路的手段。
九幽印裹挾著紂絕陰的神魂,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遁入黃泉之路。
元初帝自然看出了紂絕陰的打算。
太阿劍,再次斬出。
劍身之上金光流轉,仿佛一條金龍在虛空中咆哮。
恐怖的劍氣如天河傾瀉,劃破虛空,帶起一道道漆黑的裂痕。
鋒利的鋒芒,直指黃泉路。
所過之處,陰風呼嘯,鬼哭狼嚎
仿佛整條黃泉路,都要被斬斷一般。
劍氣落下!
九幽印之中,突然幽光大放。
如同一輪冥日升起,與太阿劍的金光形成鮮明對比。
嗡鳴一聲!
金色的劍氣,和幽深的神光。
在虛空之中,激烈踫撞。
兩種截然不同的力量,瘋狂地踫撞交織,仿佛要將天地撕裂。
虛空扭曲,裂痕蔓延,周圍的景象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揉捏,變得支離破碎。
可見這一次踫撞之恐怖。
驚人的氣浪,從踫撞的中心,朝著四周擴散開來。
所過之處,風雪盡數被碾成粉末。
就連大地,也像是被犁過了一般。
滿地的狼藉。
幽光在擋住了劍氣片刻後,嗖的一聲。
鑽入黃泉路中。
緊接著,黃泉路以讓人瞠目結舌的速度,消散在虛空之中。
仿佛從未存在過。
元初帝想要踏上黃泉路,追殺而去,卻發現自己已被隔絕在外。
逃了?
元初帝手持太阿劍,居然還能讓陸藏鋒的神魂逃了。
這一幕,不僅驚呆了方恆,還驚呆了彭笑川等人。
目瞪口呆,難以置信。
就在此時。
一分為四的紫微斗數,突然化作四道星光,如同流星般沒入虛空之中。
緊接著,虛空深處,傳來一聲氣急敗壞的悶哼。
“監正!”
“你這個老不死!”
方恆眉頭一挑,心中忍不住暗罵一聲。
監正這個老陰逼。
居然還藏著了連他都不知道的後手。
最後那四道星光,顯然有追蹤的能力。
陸藏鋒不慎之下,怕是吃了大虧。
或許……
監正早就知道,九幽印落在了陸藏鋒手中,所以才布置了這個後手。
方恆越想越心驚,監正知道的,絕對比他還多。
南城軍營中的風雪,漸漸平息。
方恆帶著彭笑川等人,恭敬地向元初帝行禮。
“兒臣,拜見父皇!”
“微臣,拜見陛下!”
“平身吧!”
“恆兒,這次你做得很好。”
“紂絕陰身份曝光,你當數首功。”
“父皇英明神武,兒臣只是沾了一點父皇的功勞罷了。”
方恆非常謙虛,沒有搶功。
哪怕自己真的當數首功,這首功在嘴上,也必須是元初帝的。
元初帝滿意地點點頭,目光中多了幾分贊許。
“來養心殿覲見。”
說罷,元初帝的分神,如同夢幻泡影一般,消散在虛空之中。
剛剛那凝練的,宛如實質的身影,依舊是元初帝的一道分神。
彭笑川看到這一幕,心中樂開了花,恨不得立刻痛飲三杯。
今晚自己這一行,算是白撿了天大的功勞。
不僅沒有出力,還見證了頂尖強者之間的交手。
元初帝和陸藏鋒之間的交手,雖然簡短,但對于彭笑川來說,還是大有裨益。
九皇子的大腿,真香!
……
養心殿內,燈火通明。
鎏金龍柱映得殿內金碧輝煌,宛如天宮仙境。
二皇子昂首而立,眉宇間滿是得意之色,嘴角微微上揚,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右相輕撫長須,笑而不語。
沉穩的面龐上面,難得地露出喜色。
紂絕陰居然是右都御史沈硯舟,這可真是巨大的收獲啊。
除了二皇子和右相之外,太子也得到旨意,前來養心殿議事。
看到二皇子那得意的模樣,太子的心情,漸漸沉入谷底。
雖然不知道,二皇子到底做了什麼事情。
但太子對于二皇子今日來的行動,也不是一無所知。
難道……
不可能!
紂絕陰這麼狡詐,會落入二弟手中?
太子心中暗自思忖,眉頭微微皺起,臉上的表情變幻不定。
他強壓住心中的震驚,努力讓自己顯得鎮定自若。
但緊握的拳頭,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安。
龍椅之上,一襲金黃龍袍的元初帝,雙目微閉,像是在小憩。
不過在場眾人全都知道,元初帝不是睡著了,而是神魂出竅了。
片刻之後。
神魂歸位,元初帝緩緩睜開雙眼,深邃的眸子中,露出極為復雜的神色。
二皇子迫不及待地想要邀功,他上前一步,拱手說道。
“父皇,兒臣在西山長湖山莊,擒獲了紂絕陰。”
“紂絕陰的真實身份,乃是右都御史沈硯舟。”
“證據確鑿,請父皇定奪!”
听到二皇子的邀功,太子心中咯 一聲,眉角微微垂落。
真讓二弟辦成了?
該死!
有了這份功勞,二皇子黨在朝中的氣焰,肯定更加囂張了。
太子心中,涌現出濃濃的不安和躁動。
元初帝听了二皇子的匯報,不動聲色,淡淡地說道。
“紂絕陰不是沈硯舟,你們抓錯人了。”
呃——
二皇子和右相,一時間愣住了,臉上的表情仿佛凝固了一般。
驚愕之情,好似滿溢出來的水一般。
太子聞言,則是喜上眉梢。
若非他身處養心殿,場合不合適,他恐怕都要大笑出來。
二弟啊二弟!
你想要拍馬屁,結果拍在馬腿上面。
什麼證據確鑿,我看就是排除異己!
哼——
“抓錯人了?”
“不可能,父皇!”
“兒臣親眼看見沈硯舟勾結白蓮神孽,圖謀不軌……”
不等二皇子把話說完,右相連忙清了清喉嚨,示意二皇子冷靜。
二皇子頓時醒悟過來,不再爭辯,低頭拱手道︰
“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元初帝金口玉言,絕不會亂說。
哪怕沈硯舟真的是紂絕陰,經過元初帝這麼一說,那也不是紂絕陰了。
太子看到這一幕,心情舒暢,像是三伏天吃了冰鎮西瓜一般。
“二弟,你莫要逞強。”
“抓錯人了,便給父皇賠個不是。”
“你也是一番忠心,父皇豈會怪罪于你?”
太子一番夾槍帶棒的話,氣得二皇子臉色鐵青一片,宛如六月的天氣,幾乎能夠擰出水來。
元初帝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針鋒相對,也沒有理會,而是靜靜地等著。
不多時,屋外傳來甦公公尖細的聲音。
“九殿下覲見!”
“讓他進來!”
方恆步履沉穩地走進養心殿,對著眾人拱手行禮,聲音清朗而有力。
“拜見父皇!”
“見過大哥,見過二哥,見過右相。”
看到方恆的到來,除了元初帝之外,其他三人,紛紛露出詫異的神情。
老九?
他怎麼來了?
就在眾人困惑之際,元初帝威嚴的聲音,在養心殿中響起。
“就在剛剛,恆兒發現了紂絕陰的真身。”
“恆兒,你來說說,紂絕陰究竟是誰。”
在太子、二皇子和右相震驚的目光中,方恆上前一步,拱手道︰
“父皇,兒臣遵旨。”
說罷,方恆清了清喉嚨,目光如星辰般明亮,聲音平穩,開始娓娓道來。
“這件事情,還要從前幾日開始說起……”
方恆將這幾日中發生的事情,和盤托出。
右相和二皇子起初神色淡然。
假裝白蓮神孽,勾引紂絕陰的計劃,他們心知肚明。
但隨著方恆的敘述,他們的臉色逐漸變得凝重,眼中閃過震驚之色。
“……是以,長湖山莊那邊,不過是紂絕陰的金蟬脫殼之計。”
方恆頓了頓,環顧殿內,見眾人屏息聆听,繼續道。
“其真身,乃是三十六神將之一的陸藏鋒……”
太子聞言,臉色煞白,雙拳緊握,指節發白。
濃濃的不安,籠罩他的心頭。
陸藏鋒?
這可是他麾下第一武將。
和左相一起,乃是他的左膀右臂。
左相離京,斷他一臂。
陸藏鋒是紂絕陰,這是要再斷他一臂?
太子沉不住氣了,雙拳緊握,脫口而出。
“不可能,陸將軍忠心耿耿,怎麼可能是紂絕陰?”
太子的失態,落在眾人眼中。
二皇子的眸子,驟然亮起,嘴角的笑意越發濃烈。
剛剛心中的失意,一掃而空。
取而代之的,則是化不開的喜悅和痛快。
陸藏鋒是紂絕陰!
這個結果,比沈硯舟是紂絕陰,對他來說,更加有利。
沒了陸藏鋒這位頂尖神將,太子就像是沒了獠牙的老虎。
更何況,五城指揮使一職的爭奪,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陸藏鋒乃是最大的熱門人選。
他是紂絕陰,相當于直接出局。
蕭弋上位的可能性,大大增加,至少有七成把握。
“大哥,你這麼了解陸藏鋒?”
“莫非,和陸藏鋒此獠,有勾連不成?”
二皇子語氣戲謔之中,帶著三分陰冷。
短短一句話,就給太子埋了釘子。
果然,太子瞬間臉色大變,惱羞成怒地瞪了二皇子一眼。
“老二,你莫要血口噴人。”
“孤和陸藏鋒此獠,絕無半點瓜葛。”
眼見兩人劍拔弩張,元初帝冷聲喝道︰
“好了,接著听恆兒說下去。”
听到元初帝的命令,方恆微微一笑,接著緩緩說道。
“兒臣雖有懷疑,卻無實證。”
“陸藏鋒身為頂尖神將,沒有證據,擅自抓捕,定然引起朝野動蕩。”
“因此,兒臣請監正幫忙,在布防圖中暗藏紫微斗數。”
“果不其然,陸藏鋒沒有察覺,落入了兒臣的陷阱之中。”
“今晚,四張布防圖齊聚,便是收網之時。”
“父皇一劍斬其肉身,兒臣不敢居功,全賴父皇神威。”
說完,方恆還不忘拍了拍元初帝的馬屁。
听完方恆的話,右相立刻發現了一個華點。
方恆只說了元初帝斬其肉身,卻沒有說陸藏鋒伏法。
這麼說來……
陸藏鋒的神魂逃了?
右相臉上,露出一絲沉吟。
紂絕陰一案,首功當數九殿下。
但是,最後能斬殺陸藏鋒,也是一樁不小的功勞。
右相思索著,該派誰去追殺陸藏鋒。
就在此時。
甦公公尖細的聲音,再次從屋外傳來,打破了殿內的沉寂。
“陛下,暮仙子奉監正之命,求見陛下。”
“宣!”
元初帝的聲音低沉而威嚴。
殿門緩緩開啟。
一襲白衣的暮千雪,氣質清冷地走進養心殿。
好似月宮仙子,不食人間煙火,驚艷得讓人挪不開眼楮。
就連太子和二皇子也微微失神。
暮千雪步履輕盈,走到殿中央,微微屈膝行禮,聲音如清泉般清冽。
“啟稟陛下,師傅讓我將此物帶給陛下。”
說著,她素手輕抬,從袖中取出一塊古樸的羅盤。
羅盤上瓖嵌著復雜的符文,中央有一個光點在緩緩移動,散發出微弱的光芒。
“此物乃是定星盤。”
“紂絕陰中了師傅的定星術,神魂上被留下了一道隱秘的印記。”
“只要手持定星盤,就能追蹤到對方的下落。”
元初帝聞言,微微頷首,目光中閃過一絲贊許。
“還是監正考慮得周到。”
右相看到時機成熟,準備向元初帝推薦人選。
只是,元初帝壓根就沒有給他開口的機會,直接就確定了人選。
“令蕭弋統領鎮海衛,追殺陸藏鋒!”
蕭弋!
這個命令一出,右相和二皇子,臉色微變。
眼中閃過一絲不悅,卻又迅速收斂,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方恆聞言,漆黑的眸子中,目光閃爍,心中暗道︰
父皇啊父皇!
帝王心術,還是這麼老辣。
他早已看透元初帝的用意。
太子失去了左相和陸藏鋒,勢力大損。
二皇子,隱隱有壓過太子一頭的氣勢。
可以說,太子和二皇子之間的平衡,有點被打破了。
這時候,元初帝讓蕭弋去追殺陸藏鋒。
心思再明顯不過了!
就是為了平衡二皇子和太子。
既然太子連續遭到兩次削弱,那麼這次的削弱,就落到了二皇子頭上。
蕭弋領軍去追殺陸藏鋒。
不僅意味著,二皇子最重要的武將,將會離開玉京。
蕭弋一旦他離開玉京,二皇子在朝中的影響力將大打折扣。
更重要的是,蕭弋在五城指揮使一職的爭奪中,出局了。
最為關鍵的是,蕭弋本人,對于這個命令,或許會欣然接受。
陸藏鋒陷害蕭弋,差點讓蕭弋背上了紂絕陰這個黑鍋。
對于陸藏鋒的痛恨,蕭弋可謂是首屈一指,不在二皇子之下。
現在元初帝給了他一個報仇的機會,蕭弋豈會不欣然接受?
一旦斬殺陸藏鋒,便是大功一件。
即便當不上五城指揮使,也有可能更進一步,成為四天侯之一。
甚至,為了安撫和拉攏蕭弋,二皇子還不能出言反對,要笑著恭喜蕭弋,擔此重任。
二皇子很快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臉上的表情,就像是吃了蒼蠅一般難受。
他強壓下心中的不滿,勉強擠出一絲笑容,拱手道︰
“蕭弋將軍,必不負父皇所托。”
太子則是莫名松了一口氣。
雖然自己損失了陸藏鋒,但是老二也沒有好到哪里去。
勉強扳回一局,讓太子稍稍鎮定下來。
“恆兒智勇雙全,識破紂絕陰真身,功不可沒。即日起,冊封方恆為嗣王。”
元初帝口含先天,威嚴的聲音,在養心殿之中回蕩。
“兒臣叩謝皇恩。”
方恆嘴角微微上揚,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冊封為嗣王?
父皇的封賞,還真是闊綽。
本以為,憑借發現紂絕陰真身的功勞,能再入一次皇室寶庫。
沒想到,元初帝大手一揮,連嗣王都冊封了。
嗣王,不像郡王,食邑乃是實封的。
雖然不能傳承給自己的後代。
但實封就是實封,好好經營,在第十境之前,自己的修煉資源,絕對不會短缺。
“恭喜九弟!”
太子率先開口,勉強擠出一句祝賀,語氣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賀喜九弟!”
二皇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仿佛真心為方恆感到高興。
“恭喜九殿下!”
右相微微拱手,目光深邃,似乎在思索著什麼。
恭喜的聲音,在養心殿中響起。
雖然太子和二皇子,此時心情都不好。
但是在元初帝面前,卻必須要表現出兄友弟恭的一面。
等到恭賀結束之後,右相上前一步,沉聲稟告說道。
“陛下,既然沈硯舟不是紂絕陰。”
“那麼沈硯舟的身份,有待查明。”
“他身為右都御史,卻和白蓮神孽勾結在一起,其心當誅。”
“請陛下下令徹查。”
元初帝微微頷首。
沈硯舟身為右都御史,卻在抓捕紂絕陰的地點,莫名出現,與白蓮神孽踫頭。
若是說他沒有問題,恐怕傻子都不會相信。
“沈硯舟的事情,就交給右相你來調查。”
“臣,遵旨!”
揮揮手,眾人心領神會,便退出了養心殿。
眾人退去之後。
養心殿之中,彌漫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
咳嗽聲,幽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