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老師一時語塞。
學霸談戀愛不算什麼罕見的事情，只是林若曦後半句的語氣太平淡了，平淡到好似在訴說自己丈夫的名字。
這不是未婚夫嗎？
薛睿也是一口茶差點嗆住，幾人就坐的這麼近，再小聲他也听清了具體內容。
俞敏蘭更是捏著眉心，女孩要是當著男孩的面說出這種話，那豈不是顯得自己很便宜嗎？
這樣一來薛睿還會認真對待你嗎？
不過也無所謂了，林若曦就這樣……
“林若曦同學，請問你現在人在哪里，我們當面談談好不好？”張老師思忖再三後，還是選擇線下溝通。
林若曦具體的成績現在還是屏蔽狀態，但就林若曦高考前三次的平均成績來看，哪怕發揮失常也是板上釘釘的晉省理科狀元。
他之前已經聯系過林若曦的學校了，是個姓王的老師接的電話，說一切看林若曦的意願，他們絕不插手。
也怪河東這個城市教育不出名，他們招生辦對各省的重點高校很熟悉，哪里都有認識的人，但偏偏河東沒有。
讓人沒想到的是，今年的省狀元就是出自河東的墊底高中。
他們招生辦是有指標的，理科狀元他們志在必得，最次也不能落到北大手里。
學校不幫忙，林若曦又是孤兒……
他只能找林若曦本人去談。
“唔，我在深城。”林若曦說道。
“深城哪里呀？”張老師一喜，心說知道城市就好辦了，他可以動用人脈，讓粵省的招生組去找林若曦談談。
“寶安……”林若曦說到一半的時候，薛睿急忙捂住了林若曦的小嘴。
他就是防著對方來線下找林若曦，才特意拉著小丫頭來深城的，怎麼可能讓小丫頭自報家門？
還好，一個區就有幾百萬人，報了和沒報一樣。
這件事他沒和林若曦說過，所以他也不怪林若曦。
林若曦看著薛睿的眼楮，她很快就明白了薛睿的意思。
等到薛睿緩緩松開林若曦的嘴巴後，林若曦弱弱開口道︰“我家長不讓我說。”
薛睿身子一顫，這就把他賣了？
張老師立刻就明白了，能左右林若曦決定的，是那個叫薛睿的男孩子。
“那你把電話交給家長好不好？我和薛睿談一談。”張老師開口道。
林若曦乖乖把手機交出去︰“他要和你談。”
薛睿點頭接過手機，只听對面開口道︰“薛睿同學，請問對方開了什麼條件？”
薛睿想了一下，清北是競爭關系，對方下意識認為他答應了北大的什麼條件，所以才會堅決的拒絕他這一邊。
“對方開了多少獎學金？我這邊也可以出，你還可以提額外的條件。”張老師開口道。
人生在世，無非“利益”二字。
這種情況他見多了，無非是想多要點錢。
薛睿倒吸一口涼氣，他以前在學校想搞點獎學金花花，不知道費了多少力氣，甚至對各科的成績還有要求。
而林若曦呢？這才出分幾個小時清華就說給錢？
這就是學霸看到的世界嗎？
“咳咳，錢不錢的無所謂，主要對方答應待會給我看看分數，我看了林若曦的分數再說。”薛睿張口就是瞎話。
現在前幾名的成績還是屏蔽狀態，雖然網站顯示林若曦進了前五，但具體的成績他還是有點好奇的。
他連北大招生辦的電話都沒接過，現在只是找點由頭，看看能不能從這邊把成績先要過來。
“林若曦的成績不用看，穩穩的晉省狀元。”張老師說道。
“萬一哪里殺出一匹黑馬呢？話不要那麼絕對。”薛睿笑道。
張老師猶豫了一下，薛睿說的也是實話，往年不是沒有過這種情況，前三次成績靠前的學生，在高考上發揮失誤。
只是林若曦的成績太穩了，他從來沒考慮過這個情況。
“你們該不會查不到吧？人家北大那邊答應了，待會就發過來。”薛睿悠悠說道。
張老師輕笑一聲︰“激將法是吧？我吃了，待會收到成績記得接我電話。”
等薛睿掛斷電話後，他頓時覺得林若曦這邊是地獄級難度，林若曦未婚夫三言兩語就把他逼到了動用人脈查成績……
他猜測薛睿對北大那邊也是這麼說的，他不查對手可就查了。
現在誰先把成績發過去，誰就能獲得更多的好感。
薛睿又接了北大招生組的電話，用同樣的話術套了一下林若曦的成績，對方一口答應了。
而小丫頭呢，時不時給薛睿喂口吃的，或者端上一小杯茶，給薛睿潤潤嗓子，完全沒關心過薛睿在電話中說的內容。
仿佛薛睿和別人討論的不是自己一樣。
俞敏蘭好奇的湊到跟前，她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和清北招生辦討價還價，心中的震撼無以復加。
對方的姿態太低了，卑微的過分！
“這就是學霸的魅力嗎？我感覺若曦妹妹在清北也能得到很多優待。”俞敏蘭抿了口茶，心說林若曦已經站在了學習一途的最頂端。
薛睿搖頭道︰“不是學霸的魅力，是打工人面對指標的無奈……”
清北招生組老師也只是給學校打工的，領導下發了任務，他們如果沒有對手學校做的好，那飯碗可就不保了。
這些招生組老師手里的權限不小，他只是好奇面對小丫頭，這些人到底能開出多高的條件。
當然，也不是他閑來無事耍招生辦玩，而是如果他堅定的和對方說哪里都不去，對方估計還是會把電話打到爆……
“指標？”俞敏蘭頓時明白了，他們看上的不是林若曦，而是林若曦高考狀元這個身份。
“就跟渣男追女孩一個道理，追上之前那是甜言蜜語，各種闊綽瀟灑，結婚之後嘛……那就是另一回事了。”薛睿說的很直白。
俞敏蘭微微點頭，如果林若曦真的入學了也不一定能在學校里拿到多少資源，最搶手的時候就是還沒確定去哪里的時候……
想到渣男的時候，她下意識聯想起薛睿……
林若曦對薛睿來說幾乎是唾手可得，但薛睿沒有對林若曦進行任何管控，經濟上也是自由的……
一切都是林若曦心甘情願。
在大事上，薛睿會替林若曦安排的明明白白……
甚至包括她的工作，也只是薛睿照顧林若曦的一環……
她都有些恍惚，這年頭的渣男這麼誘惑人嗎？
“唔，渣男是什麼？”林若曦問道。
薛睿手中的茶抖了一下，他嚴肅說道︰“這個問題太深奧，你學不會，別學了。”
“好，我不學了。”林若曦乖乖點頭，又給薛睿喂了一個蝦餃。
對比這些東西，小丫頭更想讓薛睿吃飽吃好。
隔壁桌的大叔听的明明白白，這小子在說什麼？
這算盤聲打的，震耳欲聾。
這姑娘可是考上清北的人啊，什麼東西學不會？
他搖了搖頭，不過是小情侶之間的情趣罷了。
薛睿手機一震，是王主任打來的電話。
“哈哈哈，我居然拒絕了清北招生辦的飯局，夠我以後吃飯吹一輩子。”王主任爽朗的笑聲傳出。
薛睿眉頭一跳，心說王主任多大歲數的人了，打電話就為了炫耀這個？
“王主任，有什麼事情嗎？”薛睿說道。
他早就跟王主任說過，他和林若曦都不去清北。
王主任咳嗽兩聲︰“哦，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的號碼很快就會被人打爆。”
“你干的？”薛睿聲音大了一點。
“對，我干的。”王主任說完急忙補了一句︰“我不給別人也會給，你逃不掉的。”
薛睿捏著眉心，把手機打開了勿擾模式。
沒過多會，林若曦的手機就收到了幾條短信，是那清北發來的具體成績單。
語文145。
數學150。
……
總分745。
俞敏蘭看的呼吸都急促起來，林若曦除語文外的所有科目，全部滿分。
她也是經歷過高考的人，她知道這個分數的含金量。
與此同時，薛睿和林若曦的手機同時響起。
薛睿心說完了，這些人想查到他的信息還不是輕而易舉？
這下好了，作為“家長”，他要和小丫頭一塊被騷擾。
林若曦看到陌生號碼，她想也沒想就把手機遞給了薛睿。
“你接吧，只要不說咱們在哪就行。”薛睿笑道。
林若曦得到允許後，按下了接通按鈕︰“我都听薛睿的。”
薛睿差點一口老血噴出來。
小丫頭是故意的吧？
這麼一來，豈不是所有人都會來騷擾他？
“薛睿同學，只要你讓林若曦來我們學校就讀，獎學金，研究生名額……”
清華這邊開出了一大堆豐厚條件，薛睿听的都是心頭一震，心說這就差結婚對象不包辦了。
“你們查的成績準不準啊？怎麼才745分？”薛睿嘆氣道，他可是提前給小丫頭透露了高考作文，怎麼沒拿個滿分呢？
張老師沉默了，他一時間竟不能理解薛睿的“才”字是什麼意思。
合著745分還不滿意？
“薛睿同學，你可能不太了解裸分745是什麼概念，林若曦同學是有史以來的裸分第一人……”張老師情緒激動道。
薛睿手指不斷輕敲著桌面，也不知道為什麼，听別人夸小丫頭的時候，他心里其實還蠻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