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瀾夏還真的忘記準備禮物了。
不，她也準備過，只不過某些人不珍惜而已。
“你在說什麼，你不是送首曲子給我的嗎？你明明說過……”
“你指這個？給你的曲譜？開什麼玩笑，再拿給你送給別嗎？”
慕瀾夏忽然從包里抽出張泛黃的琴譜拍在顧望京的臉上。
顧望京瞳孔驟縮，伸手去踫時卻被她抽回。
在眾人都沒有回過神的時候，她直接將曲譜撕碎。
素白手指隨意一揚，碎雪般的紙片紛紛揚揚落進垃圾桶。
他喉結急促滾動兩下，伸手要抓她手腕卻被輕巧避開。
顧望京有些不可置信地看著慕瀾夏，那還是那個會跟在他身後，一直粘著他的顧瀾夏嗎？
這一瞬間，好似某些東西從顧望京的手中偷偷溜走。
顧望京感受到，但卻沒有辦法挽留。
“好了，別這麼冷著臉。有什麼事情說開就好。”
李泱泱突然拍著手從藤椅上起身，紅瑪瑙耳墜隨著動作叮咚作響。
她不著痕跡地橫插進兩人之間，絳紅色指甲油在慕瀾夏肩頭按出個月牙印。
“我們來玩個破冰游戲。國王游戲怎麼樣？”
“我也贊同學姐的話，阿京，你叫瀾夏同學一起來。”
甜膩的尾音勾得人心癢癢的。
慕絲絲適時從顧望京背後探出半張臉，染著櫻花粉甲油的手指揪住他袖口晃了晃。
要是之前的慕瀾夏，肯定會氣得不輕。
質問顧望京為什麼讓慕絲絲叫他這麼親密。
現在，她不會了。
慕瀾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倒是想看看之後會發生什麼。
慕瀾夏坐在顧望京的對面，慕絲絲坐在顧望京的邊上，氣氛一度很尷尬。
慕絲絲開口︰“慕瀾夏同學，之前發生的事情都是誤會。今天借著阿京的生日，我們解開誤會，好嗎？”
她說得情真意切，但是慕瀾夏半分都不信。
“是不是誤會，你的心里最清楚。”
李泱泱見兩個人快吵起來，立馬開口調節。
“好了好了，有什麼事情說開就好了。”
第一輪牌抽好。
“我是國王。那就1號學狗叫。”李泱泱抽到第一把國王。
包廂里響起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那張梅花1在慕絲絲的掌心洇開汗漬。
她抬眼時正撞上顧望京欲言又止的表情，男生喉結滾動著要起身，卻被邊上的男生用酒杯抵住肩膀按回座位。
“學姐，一開始就玩這個不太好吧。”斜對角穿潮牌黑色羽絨服的男生吹了聲口哨，手機屏藍光映亮他看好戲的嘴角。
一個男生在一旁壞笑，看來他沒有抽中1號。
“啊，1號是我。”
慕絲絲有些為難地看著顧望京。
“學姐你這個要求太過分了，我還是喝酒吧。”
慕絲絲故意讓尾音發顫，指尖剛踫到冰鎮過的杯壁，顧望京已經劈手奪過酒杯。
“你別喝，我來。女孩子少喝點酒。”
顧望京的紳士舉動讓周圍的人都發出一陣“哦∼∼∼”的聲音。
起哄聲像突然擰開的汽水瓶在包廂炸開。
“謝謝你，阿京。”
慕絲絲將額頭前的發絲撩到耳朵後面，眼含微波仰頭看著顧望京。
顧望京拿著酒杯一飲而下，然後解釋。
“是我邀請你出來的，肯定要讓你安安全全得回去。”
慕絲絲看著這一幕，內心毫無波瀾，甚至有點想笑。
第二輪，又是李泱泱抽到了國王。
【來了來了，名場面來了。】
【李泱泱本來想讓顧望京和慕瀾夏親一口的，但是沒想到陰差陽錯選到了慕絲絲和顧望京。】
【有個問題，她怎麼知道誰是幾號的？】
【因為這一副撲克牌有標記，李泱泱對這個熟。結果女配非要和慕絲絲換手中的牌，變成顧望京要和慕絲絲親一口。】
【慕瀾夏看到牌後大腿都拍斷了！】
【我發現這個學姐老是針對咱們絲絲呢。】
原來如此，那她只要按著劇本演繹就行。
“那就讓2號和4號親一個。鐺鐺鐺！隔著這個塑料薄膜就行，咱們也不是真親哈。”
李泱泱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一個和網球拍一樣的粉色道具。
中間是空的，換上了一個新的塑料膜。
“親一個，親一個，親一個！”
眾人起哄。
慕瀾夏垂眼看著自己掌心的二號牌，燙金數字在指縫間若隱若現。
她忽然將紙牌啪地反扣在桌面上，青瓷茶盞被震得叮當作響。
“慕絲絲，你要和我換一下嗎？”
慕絲絲拿著手工的三號牌，猶豫不決。
她不明白慕瀾夏為什麼非要和自己換牌，難道她是其中一張，不想和別人親嘴。
正當慕絲絲懷疑時，顧望京將自己的牌甩到桌子上。
“我是4號牌。”
他甩出紙牌的動作像在扔燙手山芋，視線卻黏在慕絲絲顫抖的睫毛上。
顧望京這是明牌了！
慕瀾夏只是一味地盯著慕絲絲。
“如果我換了牌，你會原諒我嗎？”
慕絲絲開口。
“嗯，之前的事情就一筆勾銷。”
因為她會一起算賬。
“好。”
顧望京急了，他下意識覺得是慕瀾夏想要親自己才要求換牌的。
“瀾夏，游戲可沒有說可以換牌。”他喉結滾動著去扯領結，“就算你從高中就…”
尾音消失在慕瀾夏驟然抬起的眼眸里。
那雙總是含著霧氣的杏眼此刻清明如刀，將他未出口的“暗戀”二字凌空斬斷。
李泱泱倒是沒有阻止，而是在懷疑難道是自己看錯牌子了但是慕瀾夏為什麼一定要和慕絲絲換牌。
“誰說我喜歡你的。”
慕瀾夏嗤笑著將二號牌拍進慕絲絲掌心，冰涼的指尖若有似無劃過對方腕間脈搏。
當慕絲絲被迫起身時，她俯在對方耳畔輕笑。
“記得呼吸。”
顧望京第一反應是震驚！
慕瀾夏竟然把二號牌讓出來，那是什麼意思，看不上自己，不想和自己親，還是在嘔氣？
緊接著就是心跳加速，畢竟慕絲絲可是他可望不可求的人。
家世好，人長得漂亮，能力也不差。
【嘿嘿嘿，男主已經蒙圈了吧，能隔著塑料膜親女主，真是便宜他了。】
【只有我覺得奇怪嗎？為什麼慕瀾夏要把二號牌讓出去。】
【因為慕瀾夏是個很擰巴的惡毒女配，總是想要把顧望京往外推，然後來確認自己是不是真的被愛著。】
顧望京此刻盯著越來越近的保鮮膜，慕絲絲身上苦橙花的香氣讓他想起被暴雨打濕的梔子。
慕瀾夏端起放在桌上的蛋糕，直接往顧望京的臉上拍。
奶油的邊角料蹭到了慕絲絲的衣服。
“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