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天比利被蝙蝠俠拎回韋恩莊園後他就老實了許多。
至少他沒有再試著半夜從自己的窗戶外偷溜出去了。
“你準備怎麼辦？”杰森看了一眼坐在落地窗邊安靜看書的比利，他壓低了聲音去問站在他身旁的布魯斯。
“什麼？”布魯斯愣了一下。
“當然是比利。”杰森有些煩躁地抓了抓自己的頭發，“就這樣一直把他關在韋恩莊園里？你總不可能一輩子不讓比利出去。”
布魯斯看向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比利，“不，當然不會。”
他當然不會把比利像關犯人一樣關在韋恩莊園。
只是比利似乎並沒有接觸外界的想法。
或許他需要再主動一些？布魯斯有些不確定地想。
因為當年對迪克管得太多而導致對方憤怒離家出走，以至于養杰森的時候布魯斯就吸取了經驗，試著多信任杰森一點，給杰森更多的個人空間。
而到了比利這里就又不一樣了，以前養孩子的經驗大部分都排不上用場。
布魯斯揉了揉額頭，難得感覺到了棘手。
這幾天好像一切都在慢慢變好，盡管疑似人蝠的怪物依舊毫無線索，但布魯斯和迪克的關系在上次的通話結束後明顯變得緩和，杰森和迪克也很少互相嗆聲了，擋在他們之間的堅冰開始融化。
只有比利。
他好像還停在原地，和所有人之間都存在著看不見的隔閡。
杰森知道讓一個男孩接受自己憑空出現一個父親這件事並不容易，更何況這個男孩曾經還在街頭流浪過。
是的，街頭流浪。
觀察了比利幾天後杰森得到了這個結論。
比利身上帶著只有街頭流浪過才會有的一些小習慣，不明顯，甚至還被糾正過，但同樣在街頭流浪過的杰森能察覺到這些。
當然關于比利過去的疑點還有很多。
杰森懷疑比利曾被和布魯斯差不多的富豪收養過一段時間。
證據一，比利始終沒有對韋恩莊園的這超乎尋常的奢華裝修表現出驚訝。
證據二，在阿爾弗雷德請人來給比利量身形定制服裝的時候，比利也沒有表現出太大的驚訝，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
證據三，比利明顯接受過餐桌禮儀的相關訓練，甚至是一些習慣也都是被刻意教導出來的。
證據四，比利接受過專業的體能訓練，這點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就表現了出來。
……
黑發藍眼，喜歡紅色衣服，街頭流浪過很長一段時間，對兄弟關系有著一定的恐懼，接受過專業的訓練，疑似被富豪收養過。
這些條件疊加在一起是不是很眼熟？
當杰森把他得出的這些結論全部放在一起後，一種強烈的既視感噴涌而來。
他和比利……是不是撞人設了？
杰森欲言又止，止言又欲。
好吧，總不能是比利曾經和他一樣，在流浪的時候被一個超級大富豪看中，帶回家後訓練成為義警吧？
那這也太怪了吧？
不過富豪們的愛好真的很難說，似乎不是在當超級英雄就是在當超級反派。
杰森想了一圈他所知道的富豪們，臉上的表情變得微妙起來。
那麼收養比利的人會是誰？
ll？
第一次見面時，比利穿的西裝外套中的花體字刺繡在他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總不可能是萊克斯•盧瑟吧？
這個聯想讓杰森的臉色一變，下一秒就被他給否認了，盡管在他的印象里名字里帶有ll的富豪似乎只有盧瑟，但盧瑟屬實不像是有閑心去收養小孩的人。
杰森搖頭飛速地把這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想法給甩出腦海。
萊克斯•盧瑟那個禿子怎麼可能養出來比利這種乖小孩？！
比利是一個很好懂的人，天真，坦誠，大部分時候他都直白的過分，就連最簡單的謊言也會讓他覺得不安。
傻得完全不像是流浪過的孩子。
他們好奇比利的過去。
同時他們也很清楚，那些不可言說的過去對比利造成了無法挽回的傷痛。
最直白的例子就是，比利會經常坐在窗邊出神，眼楮里平靜而痛苦，那不是一個十四歲孩子會有的眼神。
“所以，我們今天的會議主題是怎麼讓比利敞開心扉？”迪克駕駛著摩托在夕陽下飛馳著。
“目前來說，是這樣沒錯。”杰森看了一眼布魯斯回答道。
“嗯……比利這個年紀的話。”迪克想了想他在比利這個年紀時的愛好，“不如下次布魯斯去極限運動的時候帶上他一起？”
“不！”布魯斯拒絕去思考，迪克口中的極限運動指的是夜巡還是蹦極。
“過段時間洛杉磯那里有一場橄欖球賽。”杰森想了想開口道，“正好是個周末。”
“在這之前不如先來一場電影之夜怎麼樣？”迪克眯起眼楮，韋恩莊園的影子已經出現在他的視線里。
“不要告訴我比利已經休息了。”話音落下的瞬間，他的車子也跟著穩穩地停在了韋恩莊園的大門口。
迪克一邊等著耳麥那頭的回答，一邊在低頭口袋里摸著鑰匙。
“等一下，我似乎看見他了。”拿出鑰匙的瞬間，迪克看見了韋恩莊園里的一個模糊黑影。
比利正在看夕陽。
太陽一點點落下去的時候，整個天空都會被染成紅色。
這個場景總給他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不是指夕陽，而是更冰冷，更絕望的紅色天空。
除了紅色的天空還有白色的……
白色的什麼？比利面露茫然，最關鍵的東西他卻總是想不起來。
“我猜你就是比利？”一道輕快的男聲打斷了比利的思緒。
有點耳熟。
比利回過神，低頭朝著樹下看去，一個穿著夾克的黑發青年站在那里，在他不遠處還放著一輛炫酷的摩托車。
迪克抬起頭看著坐在樹上的男孩，自我介紹道，“我是迪克，你的兄弟之一。”
夕陽照在了他毫無陰霾的笑容上。
他伸出手說︰
“要下來嗎？我會接住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