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知淮收拾好東西，準時下班，一旁加班的一群助理看似仍在敲著鍵盤，實則在他離開之後集體放下電腦。
兩男兩女把手放在鍵盤上，以備沐知淮突然回來檢查︰
“老板最近怎麼了？”
“對啊對啊，他是不是失戀了，班也不加了。”
“正常情況下，失戀不是應該化身工作狂嗎？”
尚封看著討論的三個人，看了眼辦公室的門，隨後悄悄說︰“咱老板，不是把他妹妹帶來述城了嗎？”
跟著沐知淮三年，也在當初參與過沐秋霽的撫養，林雁說︰“老板之前照顧小少爺的時候，也沒有為他準時下班過，該工作狂就工作狂。”
尚封攤開手︰“但大少現在，可比以前有人情味多了。”
“說來也是。”
另一邊沐問生被叫醒，睜開眼楮看見了沐知淮。
“大哥。”
她眼神懵懵的，張開手任他給自己穿好了衣服，一副全然信任的樣子。
小姑娘的脖頸潔白縴細，小小的生命看起來格外脆弱。
一想到這麼小的生命，以後會長成沐流玉那麼大一只，要是養成了像她那樣陰暗的性格怎麼辦？
沐知淮捏住她的鼻子，直到沐問生憋氣睜開眼楮，眼楮里面有了點生氣。
沐知淮︰“帶你去吃下午飯。”
述城福利院旁有家特色飯莊，是調查好的知名飯店，得知沐知淮要帶沐問生去這里吃飯，頓時預訂好了座位。
江山麗飯莊，修的雅致，沐知淮和沐問生被帶到了二樓靠窗，打開時正好能看見述城福利院的舊址和它背靠的公園風景。
沐問生吃著吃著就不動了，盯著福利院舊址眼楮一眨不眨。
003︰「宿主，宿主別動啊，我把那里放大點兒。」
沐問生只能手上拿著勺子，竹筒飯也舀了個空。
順著她的視線，什麼都看不到，只有一些飛鳥滑過空中。
沐知淮見沐問生看了發呆，隨後把手摁在她頭上，強行把孩子的視線移到桌子上。
“吃飯就吃飯，看外面看呆了算什麼。”
沐問生低著頭，揉了揉眼楮。
003的調節下，她的眼楮面前就像裝了長焦鏡頭，眼下面前的食物變得很大，她嘟囔著說︰“這看著太大了好難受呀。”
沐知淮︰“？”
吃個飯，食物看起來很大嗎？
雖然端給她的牛排是成人份的，但她平常的飯量肯定吃的完。
她以前也沒說過吃得的東西大。
服務員拿著推著車走來，給他們放上甜品，隨後拿出最頂上的盒子︰“幾位好，這是我們店最近的活動，您們的消費到了參與的水準，所以可以免費參加本抽獎活動一次。”
沐知淮看向沐問生，小姑娘已經沒有揉眼楮了，003調回了正常視力。
“你想抽獎嗎？”
被點到的沐問生在了解了抽獎是什麼以後，興沖沖得說︰“我要抽獎！”
她的小手在里面一抓，店員看了︰“恭喜抽中一等獎，這就把獎品給你們送來。”
沐問生還很好奇獎品，會不會好看的玩具。
她這樣想著，直到看到一塊巨大的蛋糕被端來。
“幾位好，這是我們的抽獎活動一等獎，提拉米山，請及時享用。”
李河看著這麼大的蛋糕︰“我一直以為這種蛋糕只會在電視上看到，沒想到今天見識到了。”
“好大一個，肯定吃不完，浪費了。”
沐問生一听浪費，急了，拿著叉子揮舞︰“不大不大，很小噠，能吃完的！”
但你剛剛，不還在說成人份的牛排很大。
沐知淮還沒有戳穿她，說著︰“孩子喜歡就讓她吃吧。”
“吃不完一會兒打包。”
他看向樓下的福利院舊址，什麼也沒發現。
反之沐問生在吃的時候，時不時會往那邊看去。
2樓的窗戶很小，能看到有個黑影掠過。
003嚇了一跳︰「也沒說這個世界會出現幽靈啊。」
小世界的劇情就沒有涉及過幽靈的，003是個怕鬼的系統，此時有點後悔了。
「宿主，要不我們不查了吧，這樣只是見麻麻的時間會晚一點。」
「不行。」
沐問生把提拉米甦塞進嘴里，在沒看一眼福利院，悶頭苦吃到撐時，提拉米甦還剩一大半。
“打包吧。”
作為一個珍惜糧食的打包專業戶，沐問生的台詞還沒說出來，便被沐知淮搶去。
“何阿姨你先提回去，今天照顧她辛苦了。”
何英點點頭，她把手上的粉色布包遞給沐知淮︰“沐大少，這個是小小姐的包，里面有她的感冒的藥。”
她取出兩包袋子裝著的藥︰“這是她下午要喝的，熱水沖開就好，不要沖太多，小小姐不喜歡喝藥了。您記著要是短時間內回不來，飯後半個小時以後抽空給她喝了。”
沐知淮之前並不知道這個藥怎麼喝，現在的他，像個被母親囑托臨時照顧一天女兒的大哥，他有些新奇︰“知道了。”
——
牽著沐問生進入福利院舊址，里面的東西燒的破爛，隨意堆積，有用的東西早已被搬走，牆上的畫被燻黑，依稀可見火災前孩子們快樂的氛圍。
沐問生字進入以後，就被沐知淮牽著，她一直要往二樓走。
穿過被燻黑的牆，涂鴉延展到樓梯上，他們的腳步聲在空蕩蕩的這里回蕩，幾人走到二樓。
火勢燒的很徹底，這里已經被列為要拆的危樓，沐知淮打量一番，最後視線定在了沐問生身上。
“你想去哪里？”
003想讓縮在沐問生腦海里，怕鬼的它愣是不敢參與其中。
想到能更快見到媽媽，沐問生小小的身影走出了堅定，她不知道心底對現在的003盛著的感情是鄙視。
只是在想︰鬼是什麼？肯定沒有喪尸可怕。︰
小家伙說︰“大哥，這里好黑啊。”
沐知淮點頭︰“被燒了以後會有煙霧，這些煙霧掩埋了福利院的過去。”
深秋季節清冷，李叔跟著前面兩人走在長廊中。空曠的教室里，有燒黑的彩色小桌子和玩具，他們一路看過去，直到來到最角落的教室。
想到它當時正對著江山麗飯莊，沐知淮摁上了門把手。
“ 嚓。”
屋內在黑板上寫字的人听到動靜，轉過身來。
陶文夏︰“沐先生。”
沐知淮看著她，明明秋冬交際，偏偏一身黑裙也不怕冷，他開口︰“你怎麼在這里？”
陶文夏放下手中的粉筆，白色的粉末和牆上的黑，蹭在她潔白縴細的手指上，她說︰“我們也給福利院資助了，一听說福利院被燒毀了，阿行很擔心，讓我來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