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路青禾艱難地挪動了一下身體，臉上出現了一抹異樣的潮紅，呼吸聲也逐漸加重。
她咬緊牙關，強忍著自己不發出那些難堪的聲音。
路青禾雖然平時看起來清冷無欲，但她修的不是無情道，對男女之事一直都有所了解。
屋子里現在只有她和商書景兩人，那種心照不宣的氛圍開始在兩個人之間漫延。
沉默。
再沉默。
只能听到兩個人的心跳聲。
路青禾卻只覺得很難堪，她從來沒有在外人面前如此失態過，仿佛在把自己的隱私掰開來主動給人觀看一樣，自尊灑了一地。
路青禾竭力控制體內升起的熱氣騰騰，可是商書景竟然好死不死地突然伸手觸摸到她的額頭。
寬大的手掌覆蓋她的額頭，路青禾覺得此時他的手掌是如此冰涼，忍不住蹭了蹭。
商書景或許是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摸了她的額頭之後又摸了摸自己的，對比了一下，說︰“你怎麼燒得這麼厲害，我去找醫生。”
“不要。”路青禾想也沒想就拒絕，“不要醫生來。”
此時的她姿態盡失，跟平時孤傲瀟灑的路青禾完全不同。
她不想再讓其他人見到她這副狼狽的模樣了。
醫生也不行。
“那怎麼辦？”
【檢測到宿主身體出現異常，請盡快充值，剩余生命值20個小時。】
系統的聲音越來越頻繁。
路青禾覺得腦袋嗡嗡的，摻雜著商書景的詢問聲和系統無情的警告聲。
身體開始出現疼痛感，不只是藥勁兒了。
路青禾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上輩子犯了什麼踏天大禍這輩子才會一次又一次遭受死亡。
瀕死的感受她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
她忍著疼痛和痛苦無助地開口︰“小景，你幫幫我……”
“什麼？”商書景沒听清，靠近了一點。
路青禾偏過頭，聲音被熱度灼燒後變得啞啞的。
“你可以出去一會兒嗎……”
商書景听清了，擔憂地看著她，思考片刻就起身往外走。
他知道，他再留在這兒就是把她的自尊再拿出來踐踏一次。
她是那麼一個高傲的人。
出門的最後一刻，商書景回頭，看見路青禾閉著眼，眼底滑過一滴清淚，仿佛滴在了他的心上，蕩起無盡的漣漪。
然後，他再次拿起電話，眼神變得可怕。
……
路青禾等到商書景出去關上門之後才睜開眼楮，望著白花花的天花板，靜靜地听著身體里滴答滴答的生命流失的聲音。
“小景，我要兌換生命值。”
【系統檢測到宿主目前余額三萬元，可兌換生命值50小時。】
“才五十個小時，”路青禾喃喃道。
警察局的獎金還沒撥下來，錄綜藝的報酬也沒有結款，這三萬元都是她這陣子直播算命拿到的錢。
“先兌了。”路青禾道。
【叮！兌換成功！當前生命值65小時。】
“怎麼又變了？剛剛不是還有20個小時嗎？”路青禾震驚。
【檢測到宿主身體出現異常，生命值已被迅速消耗。】
可是她現在已經錢包空空了，該怎麼辦？
【經過審查，宿主信譽良好，可預支生命值三十天，可在三十分鐘內還清預支生命值。】
可以預支！
真是天不亡她啊！
果然人要講信譽，死到臨頭還能被撈一把。
路青禾果斷道︰“預支！預支！”
就幾分鐘的時間，她的生命值剛剛已經下降了十個小時了。
她沒有時間了，要是不預支根本撐不過藥效過去，也撐不了三十分鐘。
【請宿主簽字畫押。】
路青禾迫不及待地凌空千字畫押，然後識海之中出現了一張借條，路青禾一看，上面三個大字“賣身契”。
“哎！怎麼是賣身契？”
【不好意思拿錯了，是這張。】小景的聲音出現些許尷尬。
【預支生命值成功，請在三十分鐘內還清借款哦。】
重復了兩遍。
還著重強調了三十分鐘這個時間點。
身體的不適感開始緩緩消釋，路青禾臉色重新恢復了正常的紅潤。
“知道里，”路青禾高興地從床上坐起來，“我馬上就去借錢，你等著嗷。”
【當前欠款，432000元，請在三十分鐘內結清。】
系統的聲音剛落，路青禾就看見商書景步履匆匆地走進來，手里拽著一個明黃色的袋子。
正是她的藥丸！
“你的藥來了。”商書景把香袋遞給她。
而此時的路青禾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拿著他遞過去的香袋怒氣值爆滿。
他要是再進來半分鐘她就不用跟系統簽那個霸王條款了！
怎麼偏偏她剛簽完，這藥就被找回來了？
路青禾內心在無聲地哀嚎，表面還要裝得雲淡風輕。
黃連都沒有她苦。
“我已經沒事了，謝謝你。”路青禾把藥拿過來，慢慢地起身，力量已經開始恢復，靈力也充沛起來。
她整理了一下衣服，下了床。
商書景看到她就這樣好了，現在跟個沒事人一樣略顯震驚︰“這就……好了？”
“當然，我可是路青禾誒。”路青禾輕拍胸脯，看到商書景仍然擔心的眼神又解釋了一下，“真的沒事了，不信你摸摸，一點也不燙，那東西的藥效都過了。”
路青禾抓起他的手往自己額頭上送，沒想到這次商書景只是簡單觸踫了一下就迅速抽手，神色不太自然地說道︰“你沒事了就好。”
路青禾疑惑地撇了他一眼，也沒多想。她在屋里跳了幾下，試了試自己的身體機能，突然問道︰“你知道要怎麼才能馬上就能有三十萬塊錢嗎？”
“你缺錢嗎？”
“有點缺。”
她本來想去銀行貸款的，但是先不說貸款手續十分復雜，打款時間長，就是從這里去最近的銀行所需要的時間也超過了半個小時。
路青禾思來想去，突破口就是眼前這個商書景了，他似乎人還不錯，應該會借的吧。
只是一下子借四十三萬她有點難以開口。
“你要借錢嗎？”商書景問。
“呃是的，也不多，四十三萬就行。”路青禾直接說道。
“一次就借四十三萬還不多？”商書景反問。
事實上在他眼里還真算不上多，甚至可能連一點皮毛也算不上，但他看見路青禾那副不好開口的樣子就沒忍住逗逗她。
路青禾對錢的概念完全停留在以錢續命的價值體系上，再加上她平時確實沒什麼錢，每次兌換生命值都是以小時為單位，這次要兌換個三十天的，在她看來確實算是大數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