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消息的時候是下午五點多，我和我媽買的半夜的火車票，凌晨兩點多來到陳曲工作城市的公安局。
警察帶我們去認領尸體，我看見我弟從頭到腳全都是傷，我媽趴在陳曲的尸體上哭的死去活來，值班的警察對我們說，我弟弟在出租屋里和人發生沖突，被兩個人毒打一頓。
等警察趕到的時候人已經斷氣了。
我知道這不可能，我弟性格柔和，絕不可能主動和人發生沖突。
就在我想更詳細詢問的時候，我媽突然捂著自己胸口倒下去。
那名值班的老警察有經驗，一看就知道是心肌梗塞，立刻給醫院打電話。
但人還沒到醫院，老人家都因為悲傷過度徹底走了。
當我看見醫生推著我媽的尸體從急診室出來的時候，沒有悲傷，一片茫然。
我他媽的就不明白怎麼會這樣？明明最難的時候都熬過來了，明明我都改邪歸正了，怎麼會這樣？
在當地警察的幫助下，我們將老人埋葬。
但事兒還沒結束，我想知道我弟弟到底是怎麼死的。
可不管我怎麼問，警察一口咬定這就是打架斗毆的誤傷，而且上邊已經定下來了，很快就會結案。
我仔仔細細的看了我弟弟的尸體，尸體上最少有兩種不同的傷痕，這就表明我弟弟最少被兩個人同時毆打才會造成這種傷勢。
既然警察幫不了我，那我用自己的辦法解決。
壞消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
好消息是，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對兒拳頭。
想要調查清楚我弟弟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就必須從他身邊人下手。
和我弟弟一起合租的叫劉浩，他們兩個是同學，事發以後劉浩就從出租屋搬走了。
我很快就找到了劉浩，此時他正躲在一間地下室里。
“咚咚咚！”
“誰啊？”地下室里傳來劉浩的聲音。
“咚咚咚！”我沒說話，只是不停的敲門。
劉浩把門打開一條縫隙，用滿是疑惑的眼神看著我。
“你哪位？”
“我叫陳歌，陳曲的親哥......”我話還沒說完，劉浩突然發瘋一樣要把門推上。
“臥槽，有情況！”我一腳連人帶門全都踹開，伸手抓住劉浩的頭發，將他腦袋按在牆上。
“大哥！大哥！陳曲的死和我無關！真的和我沒關系！我什麼都不知道！”劉浩大叫道。
“我弟弟死的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
“我和別人去泡吧，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劉浩大叫道︰“來人啊！來人啊！！”
“別叫了，這里是地下室隔音很好，外面听不見的。我弟弟一個人在下面寂寞，你就去下面陪他吧！”我順手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斧頭。
“哥！哥！陳曲的死和我真沒關系，啊！”
“那我弟的死和誰有關？”
“秦老板！是秦老板做的，你放了我吧，我家里還有老人等著我養！”劉浩大叫道。
“秦老板是誰？說出來我就不殺你。”
隨後，劉浩將自己知道的所有事兒倒豆子一樣全都說出來。
秦老板是我弟弟上班那家公司的老板。
隨著劉浩的敘述，我也逐漸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後果。
我弟上班的那家公司本來就不是正規公司。
當地有規定，如果有公司招收應屆畢業生，會有一定的補貼，秦老板就盯上這塊肥肉，當時他和陳曲簽了一年合同。
但在陳曲工作的這三個月里卻一份工資都沒拿到。
你想辭職，秦老板又拿出當時簽的合同威脅這幫學生，不工作滿一年就辭職要賠一大筆違約金。
被騙來的學生都初入社會，不知道這其中水多深，而且能來這兒上班的大多家里條件一般，都不敢反抗。
陳曲一怒之下帶著幾十個被騙的學生圍住秦老板辦公室。
秦老板一看這幫學生鬧起來了，表面答應發工資，但當天晚上，兩個打手就找到帶頭的陳曲一頓毒打。
等打手走後陳曲還沒等送到醫院就斷氣了。
我听完以後問道︰“你怎麼知道那兩個打手是秦老板的人？”
“那兩個打手就是公司門口的保安，我們天天上下班都認識。”劉浩小聲說道。
“那這件事兒你為什麼不和警察說？”
劉浩緊張的回道︰“這件事兒以後，秦老板給我了五萬塊錢，還說、我敢把這件事兒說出去，連我一塊兒打死。而且......而且听說他家里人脈很廣。公安局里也有熟人。”
“那兩個打死人的保安呢？跑了？”我問道。
“沒有，听說打死人的保安是他家親戚。他已經找人定罪了。”
我當時沉默了好久，最後拿起一根煙。
我這個人讀書少，腦子也不好使，但上學的時候也學過一句話，叫殺人償命，欠債還錢。
天經地義。
我也沒別的本事，就是能打。
你讓我家破人亡，我就讓你家破人亡。
就這麼簡單。
我揣著一把斧頭，直接來到他們公司保安室，那兩個打死人保安還在保安室里打游戲。
我走過去，伸手敲敲玻璃。
“他媽誰啊？大半夜的不睡覺啊！”一個保安抬頭罵道。
我一拳轟碎玻璃，伸手抓住他脖子直接將他從窗口拽出來。
當時這兩個保安都懵了，我也不想跟他們廢話，一斧頭直接將他人頭剁下來。
“臥槽！殺人啦！”剩下的那個保安一臉驚恐的大叫。
伸手去抓桌子上的電話要報警，我一步從窗戶跳進去，一斧頭將電話砸的稀巴爛。
“英雄！你要錢我給你，你千萬別殺我......”
我深吸一口煙︰“我弟是你打死的？”
听到我這麼說，保安臉色剎那間蒼白如雪。
“我......我也迫不得已，英雄，我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你放了我！我以後......”
“听說你是秦老板親戚？他住哪？”
“好好好，我都告訴你，這件事兒他是主謀！”保安嚇得全身不停發抖，將秦老板的家庭住址寫給我。
“你不會騙我吧？”
“不會不會。給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騙您，不信我現在就打電話確認他位置。”保安叫道。
“不用了，你下去陪我弟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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