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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梓欣抬頭。
目光緊緊的黏在沈修瑾的身上。
眼神里。
滿是復雜的情緒。
有期待、有忐忑，有悲傷。
但更多的是深深的眷戀。
在這雙眼楮里，她曾看到過冷漠與疏離。
也曾捕捉到偶爾一閃而過的溫柔。
可那些轉瞬即逝的溫情，總是讓她在希望與失望之間反復徘徊。
她多希望看到他眼中映出自己的身影。
那代表著自己在他心里有著獨一無二的位置。
可是。
那個位置真的還存在嗎？
時間。
仿佛在這一刻凝固，周圍的喧囂漸漸遠去。
整個世界只剩下她和眼前的沈修瑾。
一旁的程珊珊和李思瑤則是站在一旁，嘴巴微張。
臉上寫滿了震驚與難以置信。
她們瞪大雙眼，死死地盯著眼前的這一幕。
仿佛眼前所見是一場荒誕不經的夢境，隨時都會醒來。
是的。
她們不敢相信，眼前的沈修瑾居然會說出這番話來。
一旁的李思瑤見事態不對，手指不自覺地抓緊了程珊珊的衣角。
她心里清楚得很，沈修瑾向來對蔡梓欣的態度冷淡。
甚至，可以說是漠不關心。
兩人之間的相處，也一直都是蔡梓欣單方面的付出，哪里有半分愛意？
可此刻。
眼前的場景，卻完全顛覆了她以往對沈修瑾的認知。
程珊珊也同樣震驚不已，她感覺自己的大腦一片混亂，根本無法理解眼前發生的狀況。
要知道。
她一直覺得蔡梓欣在沈修瑾那里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存在。
沈修瑾對待感情一向隨性又涼薄。
怎麼會突然出現這樣的轉變？
何況，自己那里不比蔡梓欣強？
要胸有胸，要腿有腿，要臉蛋有臉蛋，那個男人不被自己迷的神魂顛倒？
她下意識地揉了揉眼楮，試圖確認自己不是看花了眼。
同時，二人看向沈修瑾的眼神。
也多了些許異樣。
那眼神，似乎在說︰“沈修瑾，你在搞什麼飛機？”
然而，沈修瑾卻看也不看程珊珊跟李思瑤，只是一個勁的看著蔡梓欣。
下一秒。
他不經意間掃到蔡梓欣腿上蜿蜒流下的鮮血，原本平靜的眼眸瞬間閃過一絲慌亂。
他的神情陡然一變，所有的冷峻與疏離在這一刻消失殆盡。
取而代之的是滿滿的關切。
他快步走到蔡梓欣身前，微微蹲下身子。
視線緊緊鎖住她受傷的腿，眼神里的溫柔仿佛能化作實質的暖流。
聲音不自覺地放柔，帶著一絲焦急與心疼。
輕聲問道。
“怎麼了，蔡梓欣，你怎麼摔著了，還流血了？”
“疼不疼啊？”
那語氣，好似生怕聲音大一點就會嚇到眼前的人。
他伸出手，動作小心翼翼。
像是對待一件無比珍貴的寶物，輕輕觸踫她傷口周邊的衣物。
想要查看傷勢究竟如何。
此時的他。
全然沒了平日里的高高在上與淡漠，一心只系在蔡梓欣的傷痛上。
一旁的程珊珊和李思瑤簡直驚掉了下巴，她們從未見過這樣的沈修瑾！
那個向來對蔡梓欣冷若冰霜的男人。
此刻，竟如此溫柔體貼。
同樣的，蔡梓欣也懵逼了。
她整個人都僵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完全陷入了不知所措的狀態。
她呆呆地望著眼前一臉關切的沈修瑾，仿佛面前站著的是一個陌生人。
在過去漫長的時光里，沈修瑾對她的態度一直如寒冬臘月的冰雪，冷得刺骨。
每一次的相遇，換來的大多是他的漠視、冷淡，或是毫不留情的言語刺傷。
那些冷漠的眼神、決絕的背影，早已在她心中刻下了深深的印記。
讓她習慣了在這段感情里卑微地仰望。
可是，此刻。
沈修瑾不僅主動關心她。
那溫柔的語氣、焦急的神情，還有小心翼翼的動作，都像是一把重錘。
狠狠地敲碎了她心底築起的那道自我保護的牆。
這份突如其來的溫柔，讓她受寵若驚。
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應對。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喉嚨卻像被什麼東西哽住了，干澀得發不出聲音。
心中五味雜陳。
有感動、有驚喜，更多的，卻是迷茫。
“沒，沒事，我不疼。”
蔡梓欣只好本能地說道。
聲音輕得如同一片羽毛飄落，帶著些許顫抖，就連說出“愛”這個字，也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緊接著。
淚水，不受控制地奪眶而出，大顆大顆地滾落臉頰。
那些眼淚里，藏著太多積壓已久的委屈。
長久以來。
她在沈修瑾面前總是小心翼翼，努力迎合，卻始終得不到他的真心相待。
無數次的失望與難過，都被她默默咽下，獨自承受。
而此刻，沈修瑾難得的關心，就像打開了情緒的閘門，讓這些壓抑許久的情感一股腦地宣泄出來。
是的，她愛他，哪怕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
是的，她愛他。
真正的愛就是這樣，是放縱，是讓他自由。
她抬手，胡亂地抹著眼淚，試圖不讓沈修瑾看到自己這般狼狽的模樣。
可淚水卻越擦越多，洇濕了她的手掌。
她微微低下頭。
不想讓沈修瑾瞧見自己泛紅的眼眶和滿臉的淚痕，倔強地想要維持最後一絲尊嚴。
沈修瑾看到她這副模樣，眉頭皺得更緊了，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心疼。
他緩緩站起身來，伸出手輕輕捧起蔡梓欣的臉，動作輕柔得仿佛怕弄疼她。
拇指溫柔地拭去她眼角不斷涌出的淚水，輕聲說道。
“還說不疼，都哭成小花貓了，要不要進來坐坐先？”
他看向蔡梓欣，眼里滿是柔情。
此話一出，許知意更是繃不住了。
眼淚就像泄了閘的水龍頭似的嘩嘩嘩的往下流。
“謝謝，不，不必了，我，我，還要，要跑單呢。”
一旁的李思瑤見事態嚴重，立即瞥向程珊珊，她拉了拉程珊珊的衣角，嘴角掛著不滿的情緒。
那眼神，那嘴角，那小動作。
似乎在說。
“主子，你還不發話，小三真的就要進門了！”
然而。
程珊珊的臉上卻沒有太多的震驚，她和沈修瑾有協議在身，沈修瑾自然是不可能輕易的背叛自己。
除非，他真的不想知道那個人的下落。
哪怕他真的愛過蔡梓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