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部尚書伏法之後,牽連的人數大大出乎了李昭的意料。
作為大乾的六部之一,上下人手足足過萬。
而清白者,或者說不犯死罪之人,只有數百。
其余之人都是當斬之人。
一月之後,李暇化名的夏乾,帶著一摞名冊來到御林苑。
“陛下,統計完了”
李昭掂量了一下,手不由得一抖。
“這麼多!?”
“主犯從犯合計一萬零八百一二名”夏乾咬牙道“臣也沒想到刑部竟然糜爛至斯!”
“只有刑部麼?”李昭輕笑道。
夏乾沉默片刻,長嘆不語。
李昭又道“你說若是朕沒了。把大乾交到這些人手里會如何?”
夏乾不語,只是苦笑。
“行了,該斬的斬了,該罰的罰了”
“對了,結案之後,把刑部所有犯案之人的就學經歷全部寫成告示。通傳天下”
夏乾聞言,咂咂嘴“陛下這是撕破臉了?”
“當然!”李昭嗤笑道“朕就是要把萬聖書院定在恥辱柱上!”
“讓天下人看看這幫人是什麼玩意!”
“不僅如此,朕還讓楊克正寫了部話本,就叫大乾洗冤錄。”
“把刑部近年的冤案連同他自己的遭遇,全部寫成話本,送到勾欄瓦舍傳唱天下!”
“是,臣這就去辦”
夏乾轉身離去後,憐星從屏風內閃身而出。
清淨如水的雙眸看李昭的目光帶著一絲審視和好奇。
“你似乎跟傳聞中的不太一樣。”
李昭無所謂道“傳聞還說朕是個昏君,是個暴君,是個丟國棄家的無能之君呢”
“你不生氣?”憐星好奇道。
“生什麼氣?”李昭失笑“不過是被人污蔑罷了,而且我習慣用事實和拳頭說話。”
憐星恍然,一如當初眼前之人丟掉歸乾關,卻轉眼直奔西戎國都,硬生生將西戎分裂為兩部。
不僅解了歸乾關之危,更是給大乾帶來了至少十年安穩。
從那以後再無人說眼前人是昏君了。
如今又親眼目睹了他整頓刑部上下,殺得人頭滾滾,憐星心里也不由得泛起一絲異樣。
這個皇帝,似乎過于英明神武了。
有少年的激進,有青年的灑脫,有中年的果決,有老年的冷靜。
李昭被憐星直勾勾的目光看的有些不適,別扭道“宮主先治療足傷吧”
“答應你的事不能一拖再拖了。”
憐星回神,耳廓微紅,面上平靜的點點頭。
下一刻,有些扭捏的退下鞋襪,將皎白的玉�X放到李昭面前。
李昭神色一凝,看著扭曲增生的腳踝,抬手握住如凝脂的腳腕。
另一只手屈指一彈,宗師境的罡勁如重錘一般,淒然將扭曲的關節打斷。
憐星被劇痛震得輕哼,卻渾身沉靜一動不動。
李昭也是眼神凝重,小心翼翼的破開肌理,將里面碎裂的骨質剝離。
憐星腳踝的傷口讓李昭如此慎重,也是因為她當初受傷之時,腳踝最重又拖到如今,經脈血管與扭曲變形的關節融為一體。
好在有洞幽能未卜先知,還能直達本真,所以李昭不用擔心打斷憐星有用的經脈和關節。
隨著時間推移,天色逐漸昏暗,李昭手上的動作也漸漸停下。
小心翼翼的將關節復位之後,催動水蘊生滅讓其緩緩愈合。
同時催動洞幽上下打量著腳踝關節各處,檢查有沒有異樣和不妥。
殊不知這一幕,讓憐星俏臉通紅。
因為腳腕在人手里,又被人上下拿捏,一如被人褻玩。
讓憐星羞惱,但是看著眼前人專一沉靜的目光,又有些懷疑是自己多想了。
“好了”
李昭小心翼翼的放下腳腕,將其承托在一旁早已準備好的軟凳上。
“這幾日你就不要亂動了,有事直接叫門口宮人幫你便是。”
“以你的修為境界,七日之後應該就能下地了,但是這段時間就不要動傷口了。”
“否則愈合不好會有隱患。”
憐星看著李昭清明的目光,眼底不由得閃過一絲不解。
自己在江湖行走之時那些人看自己的目光總是讓自己不適。恨不得點瞎他們。
但是眼前人為何沒有那般唐突的目光?
是看不上本宮這蒲柳之姿麼?
倏然,憐星看到門口守著的明月明靈二人。眼底閃過一絲自嘲。
耳邊回想起李昭說過的一句話。
“還姐姐呢,她年紀都能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