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隆！轟隆！
明軍的轟炸持續不斷，腳下的土地仿佛都在顫抖。
高一功察覺到情況不妙，城門已失，明軍卻遲遲不發起沖鋒，這讓他心中疑惑。
他再望向那搖搖欲墜的城牆，不禁大驚失色，難道明軍真的要將城牆轟塌？
自古以來，從未听說過大炮能將城牆轟塌！
若火器有此等威能，千百年來倚為屏障的城牆豈不成了擺設？
李三甲顫抖著手，指向城牆，聲音中帶著驚恐︰“王爺，您看，城牆……城牆……”
高一功順著李三甲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見城牆上竟出現了一道巨大的裂縫，那裂縫如同一條猙獰的巨蛇，蜿蜒向下，還在不斷擴張！
順軍士兵們也紛紛注意到了這道裂縫，眼中滿是恐懼，不由自主地後退。
有人低聲呢喃︰“城牆要塌了，城牆要塌了……”
高一功見狀，猛地抽出腰間長刀，厲聲喝道︰“誰敢再退一步，立斬不赦！”
順軍士兵被他的氣勢所震懾，紛紛停下腳步，但眼中的恐懼依舊難以掩飾。
李三甲顫抖著說道︰“王爺，城牆……城牆怕是要真的塌了！”
高一功大聲吼道︰“怕什麼！不過是一道裂縫而已！明軍豈能將城牆轟開？誰敢再動搖軍心，我第一個砍了他！”
轟隆！
他的話音未落，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響起。
這一次，炮彈精準地擊中了城牆的裂縫處，巨大的沖擊力使裂縫再次擴大，磚石紛飛，塵土彌漫。
“王爺！小心！”
李三甲一把拉住高一功，將他往後拽了幾步。
就在這一瞬間，城牆上的裂縫猛然擴大，伴隨著一聲巨響，一大段城牆轟然倒塌！
轟——
煙塵四起，碎石如雨，前排的守軍躲避不及，被倒塌的城牆掩埋，慘叫聲不絕于耳。
高一功被李三甲拉了一把，勉強躲過了倒塌的城牆，但他的心卻如墜冰窖。
他做夢也沒想到，明軍的火炮竟然真的能將城牆轟塌！
“這……這怎麼可能！”
高一功的聲音中帶著幾分顫抖和不敢置信。
李三甲臉色慘白，顫聲道︰“王爺，城牆塌了，明軍馬上就要沖進來了！咱們……咱們該怎麼辦？”
高一功咬了咬牙，眼中閃過一絲狠厲︰“慌什麼！城牆塌了又如何？外面還有護城河，城里還有數萬兵馬，就算明軍沖進來，也要讓他們付出代價！傳令下去，所有人集結到城牆缺口處，準備迎敵！”
“準備迎敵！”
“準備迎敵！”
順軍士兵硬著頭皮集結到了城牆缺口處，手持長矛刀劍，嚴陣以待。
然而，高一功喊完口號後，卻悄悄往後撤了幾步，趁著混亂躲進了城內的一條小巷中。
李三甲跟在他身後，低聲問道︰“王爺，咱們……咱們這是要去哪兒？”
高一功回頭瞪了他一眼，怒道︰“閉嘴！跟著我走就是了！”
李三甲不敢再多問，只能緊緊跟在高一功身後。
與此同時，城牆缺口處，順軍士兵緊緊盯著煙塵彌漫的缺口，心中忐忑不安。
不知過了多久，火炮的轟鳴聲終于停歇。
緊接著，前方傳來一陣低沉的號角聲。
嗚——
緊接著，明軍的旗幟從煙塵中顯露出來。
護城河已被倒塌的城牆填埋，明軍踩著碎石磚塊，如履平地。
明軍陣中，為首的將領身披亮紅鎧甲，手持長刀，正是大名鼎鼎的紅娘子。
“殺！”
紅娘子一聲令下，明軍士兵如潮水般涌向城牆缺口。
順軍士兵見狀，頓時亂了陣腳。他們緊緊握著手中的武器，卻遲遲沒有等到高一功的命令。
“王爺呢？王爺怎麼還不下令？”
“哎呀，王爺去哪了？”
“不知道啊！剛才還在這兒呢！”
“不會是跑了吧？”
順軍士兵面面相覷，心中的恐懼逐漸蔓延開來。
紅娘子率領明軍沖進城內，見順軍士兵陣型混亂，毫無斗志，立刻喊道︰“降者不殺！”
明軍士兵沖上前，齊聲高呼︰“降者不殺！降者不殺！”
順軍士兵本就膽怯，此刻見高一功不知所蹤，更是徹底失去了斗志。
“跑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順軍士兵紛紛扔掉手中的刀劍，四散奔逃。
紅娘子見狀，冷笑一聲，揮槍指向城內︰“全軍听令，追擊殘敵，務必徹底剿滅敵軍！”
“殺！”
明軍士兵士氣高漲，如狼似虎般沖向城內。
高一功在城內的小巷中穿行，听著遠處傳來的喊殺聲，知道大勢已去，臉色陰沉得可怕。
李三甲顫聲問道︰“王爺，咱們……咱們現在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趕緊從北門撤出去！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可是，明軍已經沖進來了！”
李三甲年歲已高，跑得氣喘吁吁，根本跑不動。
高一功突然停下腳步，然後打量起李三甲，說道︰“把你的衣服脫下來！”
李三甲以為自己听錯了，便問道︰“王爺，您……您說什麼？”
“我讓你脫衣服！快點！”
高一功說著話，伸手去扒李三甲的衣服。
李三甲臉色煞白，似乎明白了高一功的意圖，顫聲道︰“王爺，您這是要……”
“少廢話！趕緊脫！”
高一功一邊催促著，一邊迅速解開自己的鎧甲。
到了這時候，李三甲哪里敢違抗，只能哆哆嗦嗦地脫下自己的外衣。
高一功立刻扯過他的衣服，套在自己身上，然後指了指地上的鎧甲，說道︰“你把我的鎧甲穿上！”
李三甲臉色慘白，搖頭道︰“王爺，這……這不行啊，我，我……”
刷！
高一功猛地拔出腰間的長刀，抵住李三甲的喉嚨。
“我讓你穿你就穿，再廢話砍了你！”
李三甲嚇得渾身發抖，只能撿起地上的鎧甲，笨拙地往身上套。
高一功見他動作遲緩，心中焦急，干脆親自上手，幫他把鎧甲穿好，又將自己的頭盔扣在他頭上。
“王爺，您不能這樣啊！我跟隨您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
李三甲的聲音中帶著哭腔，但高一功卻充耳不聞，迅速幫他穿好鎧甲。
就在這時，巷子口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緊接著有人喊道︰“里面有人！快搜！”
高一功臉色變了變，緊緊盯著李三甲，說道︰“老李，我找你借點東西！”